来到薛一飞府里住以前,凌嫣然以为连翘是凭藉着这张脸抢走了她喜欢的人,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觉得那个想法好像是错的,这个女人的温柔并不是伪装,连翘对任何人都很好,就算是对总是找茬的她,也很温柔。
凌嫣然原本打着住进来接近薛一飞的心思,让这个男人发现她的好,主动抛弃连翘,谁知道薛一飞总是躲着,害她只能转变方向,既然那边走不通,就从连翘下手。趁着今天出来,找个机会直接宣告她喜欢薛一飞,让连翘知难而退,主动离开。
这样他们分开后,薛一飞埋怨不到她,她还能趁机得到他的心,岂不是两全其美。只可惜想得很好,做起来很难,瞧着连翘温柔体贴的模样,她那些话都说不出口。哎,好烦恼。
心里乱七八糟的,心思都缠成了球,找不到出口的凌嫣然一下子没了玩的心思,从荷包里掏出银子买下东西,“我不想看了,咱们去找地方坐坐吧。”
没有阻止她,连翘坦然接受,“好。”
这一次,凌嫣然没有跑开几步和连翘拉开距离,两人并肩走出店里,往远处瞧瞧,却一时不知道去哪里。
“你知道好玩的地方吗?”
“我很少在街上走,不太清楚。”连翘摇头。
“那往前走走再说。”
“好。”
两个漂亮的姑娘走在一起,路人大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连翘一开始没在意,可走了一会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像是有人盯着她们。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下意识地看看身后,拉住凌
嫣然,“你觉不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
被连翘拉住的时候,凌嫣然整个人紧张了一下,还以为她要用这个方法拉近两人的关系。凌嫣然一脸茫然,“哪里有?”
“我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看你胆子小的,放心,有我呢,哼,谁敢打本小姐的主意,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被她的话逗笑,连翘也没有多想,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始终抓住了凌嫣然的手。凌嫣然一开始不习惯,渐渐也随意起来,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就在她们相视一笑的时候,两人刚走过的一条狭窄巷子里走出三个人,脸上都蒙着黑色的布,他们轻手轻脚靠近,就在连翘感觉到不对,往后看的时候,那人一掌劈在她颈边,另一个也很快解决了凌嫣然。
尽管路上有人看到这些,却没人敢拦,那三人带着她们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他们走得很急忙,却没看到就在不远处的万古斋门口,一个青衫男子面露淡淡笑意,手里折扇合上,朝着旁边的年轻随从吩咐∶“跟着他们,然后把消息送到薛一飞府里,如果两个姑娘有危险,也可以帮点忙。”
“薛府,那是官家,爷要cha手这件事?”
男人眉梢一挑,“怎么,不行?”
“属下这就去。”
第十四章
颍州城西有一间破庙,里面住过一个慈悲为怀的净真老和尚,早年间香火还不错,后来有一伙作恶多端的乡匪借宿,不知为何第二日就都死在庙里,老和尚也消失无踪,于是有人传言老和尚是高人,为大家惩处了恶人之后就离开这里,之后破庙被一些外来沙弥暂住,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闹鬼的消息,说是乡匪的亡魂没走,等着报仇。
最初时候大家不信,后来就越传越邪乎,渐渐附近就没人停留,就算是偶尔路过也不会过夜。
连翘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这间破庙里,她和凌嫣然都被人五花大绑,四面漏风的庙里除了她们没有别人。
一开始,连翘还不确定是这里,直到看见墙上的偈语,能施所施及施物,于三世中无所得。我今安住最胜心,供养一切十方佛。
下面有两个小字,就是和尚的法号净真。
看到那偈语,连翘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这些年颠沛流离,她并不十分信奉佛,反倒是遇到薛一飞之后觉得两个人的相遇就是缘分,渐渐生出信赖之心。
何况,现在的她需要冷静,只有这样才能准确地判断到底谁做的。略有嫌隙的就是卿芷,可卿芷没这么大本事。她身上也没有带着金银,不是为财,那把她劫来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该怎么逃走……就在连翘一边挣着绳子一边思考的时候,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人冒出来,可还来不及多想,凌嫣然就吃痛一声,缓缓醒来。
“疼……这是哪里?”凌嫣然被绑着,直不起腰,láng狈地趴在地上,“我们怎么了?”
“有人绑了我们。”连翘用背部贴着她,“试试能不能帮我解开绳子。”
直到这会还晕乎乎的,凌嫣然看着她手上的绳子,眉头紧锁,“好脏、好恶心,我不要碰。”
“别闹,我们要逃出去。”
“可是真的好脏……”
看着凌嫣然的眼楮,连翘一脸认真,“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要是他们不怀好意,天黑之前就是咱们的死期,不想死的话,必须自救。”
被那句死期吓得脸色煞白,凌嫣然终于想起这事怎么发生的,“之前我们在首饰铺子,
出来之后你就说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应该是那些人。”连翘叹口气,“不然你直起腰来,我帮你咬开。”
整个人被绑得像个虫子,凌嫣然扭动几下,哭丧了脸,“我动不了。”
“嫣然,帮我。”很认真地看着她,连翘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们不像是求财,那就是害命,又不堵上嘴巴,就说明不怕咱们喊,附近没人,这就意味着家里人不知道消息,咱们必须自救。”
也许是被连翘的执着感染,凌嫣然收起脸上的委屈,犹豫着咬住了连翘手上的绳子……
碰到那脏污东西的瞬间,她几乎gān呕起来,可抬头看一眼连翘的眼楮,又忍着泪水咬下去,拚命想要解开绳结。可就算怎么努力,那绳结也只是被松开一点,她的牙齿却已经隐隐作痛。
就在凌嫣然几乎要哭出声的时候,庙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进来,门口还站着两个人。那人映在阳光里走近,口中发出得意的笑声。
刺眼的光照得连翘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那声音却已经曝露,连翘冷冷看着那男人,“章公子,这么行事实在不够磊落,你这是要做什么?”
庙门被虚掩上的时候还能听到守门的两个笑得格外yīn邪,章越也不遮掩,走近她们,“哦,连翘姑娘认出我了,倒是难得,咱们才见过一次。”
“是啊,对章公子,连翘记忆深刻。”
连翘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讽刺,想到自己被扒光回家的事qíng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章越脸色一沉,“你还记得我就好,那就不用我解释为什么这么做了。”
听他们两人的对话,凌嫣然觉得里面一定有事qíng,她刚想开口,却被连翘绑着的手指拉了一下,于是乖乖地靠在旁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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