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只是喜欢挂在嘴上说说而已。”石靖轩别过头,一心希望话题快点结束。
“那就好。”欧阳丽点著头,目光从未停留在石靖轩身上。“下次如果她想再安排那些有的没的,就直接说你不需要。”
石靖轩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
“那种丝毫没有意义、也没有利益的婚姻,让你胡闹一次就够了。”
“你没有权利评断我的婚姻。”她出声阻止欧阳丽继续往下说。
欧阳丽瞄了她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回到杂志上。“反正那是事实,就算没有我的评断也不会改变。”
石靖轩静静的,不想表示什么。
在这个作风一向qiáng势的母亲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只会让自己的伤势更加严重而已。
所以,她什么也不想说。
她只是掉头,转身笔直走向大门。在这个“家”里面,自己的想法向来都不重要。
跨出家门一坐上车,她立刻拿出行动电话按了几下,找到了“那家伙”的号码。
毫无犹豫的,她按下了拨出键,将话机紧贴在耳边等候。
***
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响起。
与秘书之间的对谈骤然被打断,他停顿,找出了手机。
“喂?”他没去看是什么人来电。
“你让出订单是什么意思?”
彼端劈头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认出了她的声音,林时硕先是愣了几秒。“你弟告诉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是他第一个念头。
“是谁告诉我的不重要,”石靖轩粗鲁地将手提包扔到旁座。“你放出那几张单子是想怎么样?想让我更难堪?”
林时硕静了一会儿,身子微微往后仰,倚躺在沙发上。
“你到底在想什么?什么叫作让你更难堪?”
“不是?”石靖轩哼笑一声,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车窗外头。“那你倒是解释一下,好好的几张单子,没事何必转到我底下?”
听了她的话,让林时硕顿时了解到──要这个女人好声好气跟他说上几句话,根本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抢你的案子你不高兴,”他深呼了一口气,垂下头。“现在让案子给你你也不高兴。你gān脆直接告诉我好了,该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什么都不必做!”石靖轩无法压抑地吼出口。“我求你,什么都不要做,我只拜托你别在我背后搞小动作就好!”
话一说完,她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立刻切断了讯号。
手机里仅剩下寂静。
林时硕仿佛像是吃了一记闷棍,顿时脑海里一片空白。
“怎么了?”
岳安琪唤了他一声,手里还拿著方才讨论到一半的文件。“是‘凌石’的总经理吗?”
“没什么。”林时硕醒神,将行动电话收回西装口袋里。“对方只是打来放话……大致上说他们不需要同qíng什么的。”
语落,他撑起笑容。
岳安琪则是没有答腔。
“继续吧。”他拉了拉西装领口,身子倾前了一些。“刚才说到哪?”
“说到这里。”
岳安琪将其中一张文件递到了他眼前。“这一部分上次评估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细部的进度,可能要请相关部门的主管开一次会才能有更清楚的qíng报。”
“这个部分,时间你去安排,理论上我应该都可以配合。”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满桌待完成的工作上。
然而在他的后脑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儿蠢蠢yù动著,只待他稍微一恍神,那东西就会全盘占据他的思考,最后化成了某个人的身影。
他很清楚。
所以他连一刻也不想放松。
但是他无法不去想像,难道他的所作所为最后都只能解释成“在她背后搞小动作”?
她是当真这么认为?
不,不可能。
在商场上厮杀这么久的女人,没道理分辨不出善意与恶意的差别。
“总经理?”忽然,一声叫唤中断了林时硕满脑的杂思。
“抱歉,”林时硕如梦方醒,轻咳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会议里,而且整个上午的忙碌记忆,在此时想来却变得如此虚幻。“刚才我在想别的事,你说什么?”
“刚才提到了这个获利曲线,我预计在第四季的时候会稍微下滑一些,这个和市调公司做出来的有点出入,所以到底哪一个误差值比较高,我想我们还是需要再深入考量。”
中年男子在白板前比划著。“所以,如果预算许可的话,我希望能再有两个星期来做这个动作。总经理的意见如何?”
林时硕静了几秒,硬是斩断内心里的烦躁。
“时间我要再仔细考虑一下,我明天会给你答覆。”他抬头,给了结论。
不行。
这样下去,他会先自毁,而且会更加自责。
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无力感。
明明有更想去解决的事,他却困在无尽的会议里脱不了身;明明有更想去厘清的头绪,他却连脑袋也得被无关紧要的人占用。
原来,想逃走的感觉就是如此单纯而已。
他到这一刻才确切地明白体会。
***
“威士忌,不加冰。”
林时硕坐上吧台前的高脚椅,向里头的男人说了一句。
“gān嘛脸臭得像大便一样?”
huáng圣昂笑了一笑,转身倒了杯威士忌递给他。“公司业绩又被抱怨了?还是你又跟你爸杠上?”
林时硕伸手扯松了领带,叹了一息。“都不是。”
“都不是?”
“就是因为都不是才惨。”
他拿来酒杯啜了一口。“诺伦呢?那家伙今天休假?”
“嗯,休假。”huáng圣昂倒了一杯水,摆在威士忌旁。“所以是出师不利了?”
“什么出师不利?”因为酒烈了皱起了眉头,同时也因为疑问。
“你最近不是在追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
话一问出,林时硕险些呛到。
“你……”他咳了几下,取来旁边的白开水灌了几口。“你是故意摆这一杯在旁边?”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huáng圣昂耸耸肩,一脸事不关己。“所以,诺伦说的事是真的了?”
“哪有什么真的假的。”他将水杯摆了回去。“我只能说年纪大的女人真的很难搞。不管你做什么,她都可以把它拿来当作攻击你的理由。”
“年纪比你大很多?”
“嗯……”林时硕侧头想了一会儿。“八、九岁吧。”
huáng圣昂静了几秒,像是受了小惊。“……原来你哈欧巴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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