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拾起了我的舞鞋_何田田【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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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三人都要一样的定食好了。”陈阿姨忙迭声地说,解了爸爸的围。

  这下子我倒是惊讶了,难得老爸还找得到这样识大体的女伴。

  我抬头仔细看她,不过是一张温和平常的脸,年约四十岁,一头中长发整齐地绑在脑后,眉眼间是一种安然恬适。再看老爸,的确老了不少。难怪找的伴越来越不美丽动人,但是却和蔼可亲。

  嗯。我的敌意顿时减弱不少。谁能对着这样一张善良的脸发脾气呢?

  我用手掌在脸上搓搓,抹去我原先的bào戾之气,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陈阿姨是开旅馆的?”我试图打破三人的僵局。

  陈阿姨又惊又喜,“啊!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旅馆,不过就是一间不起眼的温泉旅社,很多老先生老太太几乎每天都来洗呢,做的都是常客的生意。”

  陈阿姨看一眼老爸,眼神中似乎有点纳闷的意味,像在说你的女儿没有你说得那样糟糕嘛!

  陈阿姨说起那些老先生老太太,有的都已经七八十岁了,没有别的乐趣就爱泡温泉。

  这可是趣闻一件。在商场厮杀久了,实在很难想象世上尚有与我不同族类的生活。其实,像这样悠哉的生活实在也不错。

  我们叫的定食一样一样地送了上来,蒸蛋、手卷、寿司、烤香鱼……杯杯盘盘地将桌上占得满满的。我们这顿饭倒是吃得愉快,只是老爸显得有点沉默,吃得也不多。我倒是胃口好得很,把我面前的食物一扫而光。

  “老爸,还在卖车吗?车行生意怎样?”我擦擦嘴,喝口日本抹茶。

  老爸苦笑,“唉,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台湾市场小,每个人都抢着吃这块饼,这几年市场也差不多饱和了。”

  “我是一直和你爸提说我店里需要人手,如果他不想做了,不如到我店里来我们也好相互有个照料。”陈阿姨说。

  我眉毛一挑,不敢相信我听到的话。老爸一向是撒钱去照顾女人的,什么时候听过他需要人相互照料?更何况陈阿姨经营的不过是一个小小温泉旅社,要老爸去那里工作不是太委屈他了吗?他好歹也是一间车行的老板啊。

  约是看出我眼中的不以为然,陈阿姨忙打圆场,“喔,我们也不过是说说罢了。还要看你爸爸如何决定呢,毕竟车行要结束营业不是像扮家家酒那么容易。”

  真是今非昔比,老爸的锐气似乎已经被生活磨得差不多了,即使是去一间小旅社帮帮陈阿姨的忙都可以接受。哎!我在心里叹口气。

  才推开办公室的门呢,喧哗的人声就涌过来了。

  见我一进门,眼尖的用手一撞圆圆,“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圆圆连忙转身向我,“亲爱的蔷薇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快等不及了!”

  圆圆亲热地拉着我的手,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到我的办公桌前。赫然,一大束约有我半个人那么高的白色蔷薇花放在我的桌上,扎着浅紫色的细绵纸和银白色的缎带。那束花大概是我这辈子看过最令人叹为观止的美丽花朵,每一朵都新鲜怒放,白得温柔典雅又带点娇媚,好像一个纯真的女孩眼底的一点点野xing。

  看过去,我的桌上像一座被花朵覆盖的花园。

  “是谁发了疯把整个花店里的花全绑架来了?”我不置信地喃喃自语。白蔷薇,白蔷薇,白蔷薇,我好像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呼喊了千万次。

  “就等你来揭晓谜底啰!”围观的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啊!但是这花是送谁的?”我呆呆地问。

  “傻瓜!当然是送你的。”圆圆笑得几乎停不下来,“你别这么小家子气好不好?没收过花啊!一下子就成了呆子。”

  围观的人莫不叹息!真是,这花送我这样的呆子真是làng费了。

  我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看着那堆花。

  圆圆把一个白色的圆形硬纸盒递到我手上。“哪!快把这个礼物打开吧!我们都快被好奇心杀死了。”

  jiāo在我手上的纸盒约有一个十二英寸的蛋糕盒那么大,扎着和花束一样的银白色缎带。会是谁呢?我打开纸盒时心底怦怦地跳着,我猜四周围观的人其紧张的程度犹胜于我。

  盒盖一开,四周的惊叹声顿起。

  躺在盒子里的是一件纯白的丝质吊肩小礼服,裙摆此起彼落地以同色丝线绣满了白色的蔷薇花。盒子里不只是礼服,还配了一条长长的珍珠项链和一朵白色蔷薇胸花。

  我的天!

  我拿起盒子里的一张卡片,不用说,这卡片上的惟一图案也是白色蔷薇。

  我一打开卡片就不禁笑开来。原来是曲多年这小子,看不出他还这样làng漫。

  卡片是一张邀请函,请我大驾光临曲氏集团的chūn酒晚宴。盒子里是为我准备的晚宴装。

  圆圆像只刺猬般一身的刺全竖起来了,睁着一双大眼睛。这时的她可能是最符合她名字的时候。

  不过,好在她一向是身经百战的,不会这样容易就乱了阵脚。

  “蔷薇宝贝,你可真有本事!不久前才看到曲氏的案子负责人是你的旧qíng人,没想到今天曲氏集团的少爷都把花和礼物捧到公司来了。我看不要多久就换你做经理,公司有你就搞定了。”圆圆酸中带刺地说,“你要是飞huáng腾达当了少奶奶,可别忘了拉我们一把。”

  四周的观众已经一哄而散,有的大约是打电话去相熟的报社通风报信了。我几乎已经看见自己的照片被刊在八卦新闻的头条。

  是啊!堂堂曲氏的少东居然肯对我这种不娇不媚的女人感兴趣,这恐怕要气死那一票每天都在泡三温暖、做脸、学美姿美仪的美女们。不用说,我眼前已经气死一位千娇百媚的圆圆小姐。

  但是等等,曲多年不过是送个花送个衣服,也不代表他要追我,担心我嫁进曲氏大门未免嫌早了点。

  我于是站到椅子上去,企图对全办公室的同仁有个jiāo代。

  我喊着:“各位拜托,这不过是一件衣服和几朵花,并不是一个钻戒,请大家看清楚。嗯,我是说,我只见过他一面,真的。根本连朋友都谈不上。”我支支吾吾地解释,但见现场一片沉默,大伙的眼光愈发凌厉。

  “好了!别说了,越描越黑。”圆圆一把把我从椅子上拖了下来。

  她把我拖到厕所里狠狠地给了我一顿教训。

  我找来一个大图筒,把里面的图纸倒出来,放了水,把花全cha进去。

  说真的,这一大摞花,哪有一个花瓶放得下?要不是有这个图筒,我还只好委屈它们在垃圾桶了。

  安置好了花,我抱着那一盒小礼服,顿觉自己的不容于这个办公室。

  真奇怪,在这个办公室里大概没有人比我更喜欢工作,但是,怎么好像才一眨眼的工夫,没有人记得我曾经为公司的付出。我在职场上所作的努力却怎么也都比不过在qíng场上的受人瞩目。

  真受不了!我起身对着圆圆说:“我要去燕老那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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