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杜。”
留下这句话,颜皓头也不回离开了,而我发现自己真的不再有任何感觉,我瞅了会儿他离去的方向,然后转身--赫然看见古若愚,就站在离我几步之远。
他也正看着我方才所看的方向,眼眸一转移向我,问:“你有话要说吗?”
“没有。”
他定定直视我,三秒钟之后,转身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WWWWWWWWW
我没有话要说,因为我根本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呀!
但他很显然是误会了。
“你当他没神经啊,谁看到那种场面不会想歪?去讲清楚啦,笨蛋!”朵朵骂人。
好嘛,讲清楚就讲清楚。我要去找古若愚,跟他说明始末,然后我也要骂他笨蛋!骂他神经过敏!思想邪恶……然后我要告诉他--我喜欢他。
“请问古若愚医师在吗?我是他的朋友。”
“古医师刚jiāo班,才走几分钟,你现在去停车场也许还能赶上。”护士小姐热心指点。
“谢谢!”我谢过人,小跑步到露天停车场,在医事人员专属的停车区域寻找他的黑色宝马。这很容易,远远便瞧见极易辨认的高大背影,正靠在车门上。
“欸--”我走近些,发出的声音还卡在喉咙一半就硬生生给煞住。因为在他靠着车门的身体前,倚靠了一个女人,穿着白袍的范玲杏双手正勾住他脖子--亲吻。
我的膝盖以下一定僵化了,才会动弹不得,只能愣杵在原地,进退失据。
我瞠视眼前的qíng景。
相接的嘴唇缓缓分开,从我的位置看不清古若愚的表qíng,只见到范玲杏脸颊陀红,美丽的眼睛深qíng款款、意犹未尽地凝视他,轻轻说了些我听不到的话,然后她的目光发现我的存在,又说了几个字,唇角微扬,转身走回医院。
古若愚回头。
“你有话要说吗?”我冷冷地问。
“有。”
“我不要听!”
我掉头就跑,但才几步就被追上,他拉住我。“你先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气急败坏地吼。“很好嘛,我跟别人抱在一起,你跟别人吻在一起,咱俩这下扯平了!”
“我可以解释。”
“用不着!”
“你难道不介意?”他瞪着眼睛问我。
介意,我介意得要命!我从来不曾觉得这么生气!像有一团火,直往心头烧。在脑袋内乱蹦乱跳,失控的火苗烧断我的理智与冷静,现在若去照镜子,一定会看见自己血红的眼睛,我气得想揍人!
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他想说自己是被迫的?刚才可没看见他有丝毫挣扎的动作,想必也是乐在其中……他说过的,范玲杏是完美的,是他见过唯一没有缺点的女人。
“我要回家了。”我闷声说,挣开他的手。
“你不想听我的解释,我却想听你的!”
“我已经说过我没有话好讲,反正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了!”
“聪明。”泜柔的声音在背后呼唤,我听见他的叹息。“我知道,你只是在利用我。”
我停住。
“虽然知道,我却觉得很好。就算只是填补空虚的工具,起码在你心底也有一点意义,私心以为等你断了对他的迷恋,就是我的机会……”停顿了一秒,低沉的声音转为自嘲。“显然我是想得太单纯了,抱歉低估了你的意志力。”
才不是,不是这样的!
“但是我会等你。你听到了吗?我会等你,当你不再向前看,当你回头望的时候,你会看见我在等你。”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想回头,想告诉他事实,可是我的脖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僵化了……
于是我终究没有回头。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2:34:20 字数:4432
以此谴责我:
你的qíng爱深厚而我怠忽未偿;
你的qíng谊日益将我紧系,
而我忘记乞求你的爱对我赐福;
我与不相gān的人jiāo往过从,
随意弃送你高价获得的权利;
我张起船帆随làng逐流,
让风将我送到离你最远的地方。
纪录我的执拗和错误,
除了确证再加上揣测;
皱起你的眉头对准我发怒,
但别因一时恨意而将我杀she;
因为我要辩诉:我确是想要测验,
证明你的qíng爱定否坚贞不变。
电话铃响,我合上《十四行诗》,暂时离开莎翁,抓起话筒。
“喂?”
“呃,那个,请问……”
“阿舒?”
“喔,聪明,你在家啊。”
“在呀,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在家,你又不是不晓得。”
“对喔,生日快乐!”
“谢谢。qíng人节快乐!我们两个真可怜,又落单了,你是不是寂寞难耐,要来找我解闷啊?”庆生会照例延到明天举行,她今天一定闷得发慌。
“我……呃……欸……”阿舒不知怎地支支吾吾。“聪明,我说你出国半年回来,个xing好像没什么变耶。”
“这样不好吗?”我笑。
去年,和古若愚分手后,我也离开书店的工作,从此断了联络。
如果不是听到那样的消息,也许我还会惦记他所说的话;如果不是--
总之我后来参加学校考试,并在老爸的热qíng赞助下,到英国的姊妹校当了半年的jiāo换学生。
让风将我送到离你最远的地方……
“很好啦,只是喔--”沙哑的嗓齐又踌躇起来,阿舒实在怪怪的。“只是你没有一点后悔吗?你明明也很喜欢‘尿失禁’的,他那么好。今天是你的生日,又是qíng人节,聪明--”
“我说过了人家有名有姓。”真是,都怪朵朵!“阿舒,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关心起别人的感qíng了,你不是对这种事最感冒的吗?我们不要说这个啦,何况我老早被朵朵骂到头皮发臭、耳朵生脓,你就别凑热闹了!”她很气我不受敦,平白扔掉已经到嘴的神户牛排,有负她的谆谆教诲。
阿舒gān笑两声。
真的很不对。“阿舒,你刚刚听到我的声音似乎很惊讶?”
“呃,这个……”
“你打电话来不是找我吗?”
阿舒开始咳嗽,话筒内隐约还听见汽车呼啸而过的杂音,她似乎站在马路边。“其实我只是……想问问看……”
“碰”地一声,去上家教课的博闻从门外冲进来,跑上楼,不到一分钟又跑下来,胡乱扣着衬衫扣子,一边往外冲。
“你去哪?”我随口问。
“跟舒婷约会,我迟到了。”他顺口答,说完就赶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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