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爷今天就在赌场,城南赌场的面子不能落,等下不管这小子是赢是输,都扔进执法营里,弄他个死去活来,再让家里出尽家产,磕头赔罪来领人!
“赌大小!”
一声招呼,继续开赌,众人兴致勃勃围观,都以为猜大小那么牛的这少年,掷骰子一定不在话下,正期待看一场龙争虎斗,谁知道一路观战,脸色渐渐变了。
输!输!输!
好大一只羊牯!
无论比大还是比小,必然输。
众人抹汗——猜大小准到惊人,比大小衰到惊人,大爷好歹你掷赢一次呀。
世上有这样的人吗?神一样的猜骰子,猪一样的掷骰子!
君珂面前山一样的筹码渐渐塌下去,高山变成土包,土包变成小丘,小丘变成平原,平原上寸糙不生……
君珂开始打欠条,借筹码,伸袖子频频抹汗,又输了一刻钟,她跳起来,将骰子一掷,“不玩了!”
“承惠一百八十九万三千九百零六两。”庄家yīn恻恻地笑,“六两零头给您抹掉,余下数额,请这位少爷立即赐下。”
“这么多!”君珂瞪大眼睛,对纳兰述吐舌头。
粉红的舌头,娇俏地在红唇边一卷,无意中的诱惑最引人,纳兰述身子一直,眼睛一亮。
转眼脸又黑了下来,森冷地环顾四周——人太多了!早该杀了几个!
君珂可不知道自己一个装模作样的动作引得某人dàng漾而又愤怒,转过头,呐呐对庄家道:“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她捡起碎成两半的翡翠,捧在掌心,“我就带了这块,还被你们给摔碎了。”
“你想赖账?”庄家狰狞地笑起来,先前被君珂压着不断输的怨气,此刻终于找到机会发泄,一把就将碎了的翡翠打飞在地,翡翠碎成无数晶绿小片,被他的靴子狠狠碾成粉碎,“小兔崽子,你来之前打听过没有?我城南赌场,有赊欠的前例吗?来人——”
君珂眼神一闪,纳兰述直起身子。
终于来了。
先赢,赢出对方火气,再输,输出对方骄气,先头被压抑下的火,一旦有机会爆发,那可是加倍的。
钟元易老而弥辣,据说为人却是正直,他妻子早逝,只留一子,宠爱非常,这个儿子偏偏还身体荏弱,所以钟帅对他是放任不管,你好我便好。
城南赌场威势赫赫,却很少当面欺人,就是因为这赌场是钟公子私下产业,不想闹出事给他老子知道,事实上,凭他钟公子在这坐镇,也没谁敢真惹城南赌场。
君珂和纳兰述不想和老钟开战,但是以他们的身份,要想不动声色不引人注意接近钟帅,也不是件容易事,他们的目标是先控制住这位钟公子,有了小钟,不怕引不来老钟。
在流花许氏提供的消息里,这位钟公子深居简出,xingqíng怪异,他长年呆在赌场的一个密室里,但赌场的人很少有人能见到他,据说场子被赢得要倒闭了,他没出现过;场子被砸了,他也没出现过。顶多事后让人去把砸场子的人都杀了,要他出来,不容易。
两人研究了半天,最后决定,又赢又输,都到极端,看你有没有兴趣,只要你露头,嘿嘿——
四面清场,从未被挑衅过威严的赌场中人,围bī过来。
君珂神qíng怯弱,眼底隐隐闪烁着兴奋的光。
纳兰述看也没看这些人,眼角只扫着赌场其余地方。
眼看围攻将起,忽然一个软绵绵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
“叫那个又赢又输的哭丧小子。”那人声音软软,但充满生杀予夺的傲气,“一步一跪,上来见我。”
第二十八章 正妻之争!
君珂笑了。
她最喜欢看人家装13了。
你装,叫你装。君珂定律:装13装得越凶,往往摔得越惨。
“你是谁呀。”她仰头看空dàngdàng的楼上,“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哦,怎么能跪着去见你?”
四面静了静,随即响起一阵大笑,充满讥嘲的意味。
“有身份?”
“凭你也配说有身份?娘的,你懂什么叫身份?”
“在这西康地界,任你天王老子,也大不过咱们公子的身份!流花郡守来这里,也得给咱们恭恭敬敬!”
“这小子大概以为一个财主儿子就算身份吧哈哈。”
“在公子面前谈身份?就像到那什么天下第一名jì柳咬咬面前卖咬……”
“放屁,你这混账,柳咬咬那种下贱女人,你也敢拿来和公子比?”
“啊小的该死,小的说错话,自打耳光!”
“……”
君珂一开始还似笑非笑地听,渐渐脸色就沉了下来。
以她的心xing身份,这些人说再难听,不过当笑话听而已,然而这些人最后,却rǔ及她的朋友。
侮rǔ她两句她还未必计较,侮rǔ她真心喜欢敬重的朋友,不行!
君珂已经开始磨牙,思索着如何教训这群混账,突然嗅到一股浓烈而熟悉的气味,随即便听见门口“嗷唔”一声,低吼如雷,梁柱桌子一阵微颤,随即一道雪白底泛着银光淡蓝的光影闪过,砰一声闷响,一群大汉倒了一半。
君珂眼一瞄,倒下的,全是刚才侮rǔ柳咬咬的,真好,省事。
四面又静了静,这回的寂静有点诡异,人人张大嘴头发直竖,惊骇得向后退了一步。
厅中地面,幺jī同志横躺在几条大汉身上,舒坦地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把最近又肥硕了许多的身体拉得长长,前爪惬意地抓了几爪,一个大汉裤子便破得千疮百孔,一条条血痕血淋淋;后爪蜷了几蜷,一个大汉的屁股便开了天窗。
幺jī慡歪歪地躺着,爪子托着下巴——这人体弹簧chuáng确实不错,比跟着太史睡的板chuáng幸福多了。
幸福的幺jī开始打滚,左翻翻、右翻翻、俯卧撑、仰卧起坐、后屈式、前屈式、骑马式、平板式、眼镜蛇式、祈祷式……
全套狗式瑜伽,起伏不休,被压着的倒霉蛋每次想起身,幺jī必然重重落下,把自己充满浓烈气息的狗毛,堵在人家鼻孔里。
它全套动作做完,大汉们的挣扎呜咽已经越来越弱,脸色发青,进气少出气多。
君珂盯着幺jī拉风的动作和销魂的神qíng,不忍地扭过头去——这货我不认识它!
“这狗好!”楼上的人软绵绵的声音突然振作了些,充满了惊喜,“是你的?很好,献上来,可以免跪。”
“不认识!”君珂头向左一扭。
正得意洋洋望着君珂等待表扬的幺jī同志立即炸毛了。
不认识哥?
哥也不晓得你哪根葱!
“噗。”幺jīchuī了chuī嘴边毛,头向右一扭。
君珂给它递眼神——小样!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咱们要低调,低调到进了西康大营,到时候姐保证你耍足威风。
幺jī扭头——不,低调不符合哥的气质。
——回去有ròu吃。
——不,腻了。
——等下带你逛大街。
——不,哥自己有腿。
——回去扣你ròu!三天吃素!
——切,别人会给。
——我发话,我看谁敢给!
——切……嗯?
幺jī的狗头转了过来,圆溜溜的大眼珠子盯紧了君珂,似乎要研究清楚这货到底是在威胁还是当真,君珂用坚决的、勃然的眼神告诉它——你可以试试看?
一人一狗对视半晌,幺jī缩了缩脖子。
咦,几个月不见,君小珂好像气场变qiáng了?
宁可没面子,不可食无ròu,幺jī慢吞吞爬起来,爪子左踢踢,右踢踢,把几个被压得半死的大汉踢起来,甚至还讨好地用尾巴,替一个满脸鼻血的大汉把脸擦了擦。
它那粗壮的尾巴,气息浓郁的狗毛,以及妖艳的jú花在人家嘴前摇摆生姿,可怜那位享受幺jī同志殷勤伺候的大汉,一动不敢动,咬牙等幺jī擦完,粘着一嘴狗毛,奔出去狂吐……
“把我家狗送上来,就可以免掉我欠的赌资么?”今天的主演君珂,还是天真单蠢地仰头问。
楼上人轻笑一声,语气里几分兴味,“你还真好玩……来吧,让本公子看看你。”
纳兰述突然皱了皱眉——这小子,语气轻浮!
转眼一看四面赌场守卫突然变得暧昧的神qíng,心中不由一动——不会吧?难道……
君珂浑然未觉,她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见到这位西康第一宝贝,据说钟元易很少回府,日夜都在城西北西康大营,要见他,要么闯营,要么就是通过这位宝贝蛋带领,君珂不想闯营耗费实力,所以这位钟公子她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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