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门教姑们鼻翼翕动,神qíng兴奋。
纳兰述突然衣袖一扬。
乱云雾!
起大风!
刹那间平地生风,恍若生出无形巨手,一抓一握,便将四散开的淡红色烟雾收拢压缩,bī成一道剑般的粉红直线,霍地方向倒转,直bī那放出huáng鼠láng的红衣女子!
粉雾倒转那一霎,疯狂作舞的huáng鼠láng也立即随着雾气的方向转了个身,正对着那施术女子,这东西被雾中药物刺激作舞,越浓的雾气越能令它兴奋,凝成一线的雾气全喷在那女子脸上,huáng鼠láng一抬头,绿光大盛的眼睛,顿时盯着了那女子的眸。
那女子猝不及防,已经被反扑的雾气袭脸,她并不怕这妖雾,但毫无准备之下心神也是一慌,散乱心神最易被控,huáng鼠láng妖异的绿火一亮,她跟着一抬头,眼光一对,木住了。
四面的女子都是一惊,她们通过声音和药物控制“神shòu”,却也无法抵挡陷入疯狂状态的“神shòu摄魂目光”,而且被摄的人也不能随意惊醒,只能等huáng鼠láng自己移开目光,否则会七窍流血而亡,大惊之下都害怕纳兰述将那红雾转移到自己身上,急急退开,无人敢救那红衣女子。
huáng鼠láng在桌上蹦跳。
那女子也蹦上桌。
huáng鼠láng做出撕衣姿态。
那女子立即也抬手,“哧——”
纳兰述忽然一挥袖,粉色妖雾散开,恰好遮住了那女子身形。
huáng鼠láng对着妖雾作舞,雾里撕扯衣服的裂帛之声不断传来,桌子下渐渐堆了一堆撕碎的衣物……外裳、腰带、裙子、亵衣、袜带……远远观望的百姓发出兴奋的鼓噪,只是可惜浓雾恰好遮挡了那一块,无法得见脱衣chūn光,也不止纳兰述使用的是什么手法,那浓雾还跟随着跳脱衣舞女子的身形移动,始终将她遮得严密。
红门教姑们齐齐掩住了脸,她们虽然私下生活放dàng,但也经不起这等羞rǔ,若不是纳兰述行事有分寸,今儿红门教姑的脸面就得一落千丈,但饶是如此,只怕今天之后,在这燕京附近,也再难以立足传道。
君珂却在想纳兰述虽然爱玩,但并不是什么事都掺和的人,他似乎对这红门教别有恶感,有什么原因吗?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觉得身边的幺jī似乎有点不对劲,蠢蠢yù动的样子。
那只huáng鼠láng疯狂地跳了一阵,似乎累了,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与此同时幺jī“嗷唔”一声,闪电似地蹿了出去。
它蹿出去那速度,和刚才huáng鼠láng蹿出袖子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语,那厮如果是音速,幺jī便是光速,君珂只感觉到身边空气一波动,幺jī就不见了,再一眨眼,幺jī已经把那huáng鼠láng压在身下了。
那只huáng鼠láng骤然被压,连反应都来不及,惊惶之下转头连连眨眼,还想对波戈洛夫斯基同志放电,波戈洛夫斯基同志一巴掌就煽了过去——仙侠小说没告诉你,跨物种恋爱是没好结果的吗?
那只huáng鼠láng被幺jī巨大的爪子拍得发昏,慌乱之中大神也忘记跳了,使出本能——“噗。”
一声裂响,如劈开马桶,一股恶臭弥漫,人人脸色发绿。
幺jī大怒,坐在huáng鼠láng头上,扬尾,撅腚,不甘人后——“噗!”
这回劈开的不是马桶,是粪坑。
君珂早有准备,闪电般捂紧口鼻,红砚昏了过去,纳兰述一个翻身从桌子上栽倒。
huáng鼠láng翻着白眼,上气不接下气。
幺jī咧嘴——比臭?轮得到你?
常胜将军幺jī将那只给它折腾得奄奄一息的huáng鼠láng拎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半晌,算盘似的眼珠子充满困惑。
咦,刚才它在脱啥呢?
等得咱急死了。
真是的,脱了半天也脱不出什么玩意,咱帮你脱!
行动派幺jī一不做二不休,兴致勃勃将那huáng鼠láng按在爪下,爪子一举——
崩!崩!崩!jīng钢般的利爪依次弹开,日光下锋芒闪耀。
幺jī落爪,一划。
“哧——”
爱跳脱衣舞的“神shòu”,被波戈洛夫斯基同志,当真给脱了皮……
“这狗杀了灵狐!”一声尖叫,几个女子花容失色,她们的领头大姐被羞rǔ,她们不过愤怒不安,此刻却惊骇yù绝,纷纷抽出武器。
huáng鼠láng一死,绿火消失,浓雾散去,那女子衣衫不整的身体顿时显露,外面百姓纷纷探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纳兰述衣袖一挥,大门砰然一声关上。
“我们走!”那赤身女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不堪模样,脸色大变,但竟然并不急着穿衣遮掩,立在原地一扬头,狠狠盯着纳兰述,咬牙道,“山不转水转!天不开,红门开!阁下今日rǔ我教姑,杀我灵shòu,红门上下,从此与阁下势不两立!”
“那是。”纳兰述若无其事,慢悠悠喝茶,“我站着,你们只配跪着,当然‘不两立’。”
那女子恨得发红的眼珠盯着纳兰述,心知这人斗也斗不过,吵也吵不赢,连场面话都别想在他嘴皮子底下兜得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丢掉的场子,只能以后找机会赢回来了。
“走!”她胡乱披了件姐妹的衣裳就向外走,纳兰述欠身,微笑,一派雍容优雅风范,看得人越发牙痒。
那最先挑起事端的少女一直呆呆站在那里,此刻被姐妹们一扯,才怔怔跟上,却还忍不住含泪回望,那领头红衣女子看见,气不打一处来,啪一声煽了她一个耳光。
纳兰述皱皱眉,扭过头去,却在转头的一霎,听见一个翠衣女子附耳在红衣女子身边,低声道:“姐姐,今日怎能láng狈而走?日后如何在此地传道?莫不如去求求沈相大人,给这人一点教训,沈相不是很宠爱你的吗?”
纳兰述的头,突然转了过来。
他身子一掠,便掠到那翠衣女子面前,手一伸,那女子便觉得肩头有如被钢爪抓住,动弹不得。
“你刚才在说谁?”纳兰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问。
他一直嬉笑自如,潇洒风华,此刻神qíng一冷,煞气自生,那翠衣女子被他一盯,竟然惊得浑身一颤,话被截在了喉咙口。
那红衣女子回过头来,想要解救姐妹又不敢,心一横,冷笑扬起下巴,“我们说的是沈相大人,沈相正在此处知府别业作客,是我们姐妹的……朋友,看你模样,也该知道沈相大名,怎么样,怕了吧?”
纳兰述偏着头,盯着那红衣女子,唇角慢慢浮起一抹笑意,他一直都在笑,那种chūn水流波日光盈盈的明丽笑意,然而此刻的笑,却令人觉得冷,像午夜里单衣赤足走在冰凉的庭院地上,沁人的糙尖露珠彻入骨髓,一抬头,看见云破月开,冷辉清光,霜雪一般浇入胸臆。
几个女子齐齐打了个冷战。
随即看见纳兰述放开了那翠衣女子,手势居然还很轻柔,居然还替她将抓皱了的衣服给掸平。
听见他一字字道:“是。我、很、怕。”
像是怕她们不相信,他笑意盎然地,悄悄地,又qiáng调了一遍:
“我、他、娘、的、实、在、是、太、害、怕、了!”
第五十四章 右相不举!
我真是太害怕了!
我怕你跑了。
纳兰述目送那几个女子仓皇离开,笑得那叫一个摇曳。
随即他瞟了瞟外边某个角落,无声地打了个手势。
转过身,他脸上的神qíng已经恢复如常,笑问君珂:“怎么样?刚才没事吧……”一句话还没问完,突然晃了晃,二话不说,向后便倒。
君珂一惊,赶紧接住,一看纳兰述眼帘紧闭,竟然昏了过去,一边红砚已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啊……公子一定是刚才不小心吸入那毒雾了……或者中了那些女人的蛊了……”
君珂心想那雾有毒吗?那些女人有蛊吗?有蛊刚才怎么没使出来呢?只是虽然疑惑,纳兰述晕倒她也有几分紧张,凝足目力看了看,没发现哪里异常,心想还是得找个大夫看看先,她抱住纳兰述,对从外面小心翼翼挪回来的店家道:“请问哪里有医馆……”
“姑娘你快走吧,切莫再呆在我这小店给我招惹祸事了,快走快走。”店家不由分说把她给推了出去,连饭钱都不要了。
君珂抱着纳兰述出了门,门口围着的人唰一下散开,神qíng如避蛇蝎,君珂苦笑一下,心想这红门教可真厉害,得罪了她们,连百姓都避你如虎,这下自己和红砚两个女子,总不能扛着纳兰述满大街找医馆客栈吧?
此时不远处墙上,有人在对话。
“喂,该咱们上场了。”
“搞错没有,”有人不满,“这尧羽卫怎么越来越难当?要会护卫要会战阵要会刺探要会杀人,现在更好,要会陪主子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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