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一阁里却没有外面的宁静幽雅和美酒佳肴。蔺长风直直的站在厅中直视着座上的中年男子,俊美的脸上往日慵懒的笑意早已经dàng然无存,只剩下冷漠和桀骜。偌大的大厅里,最上方坐着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虽然已经年过不惑却依然带着几分儒雅和俊朗,正是蔺家这一代的家主,蔺长风的父亲。底下还坐着几个神色各异的年轻人,蔺家主身边坐着一个三十四五的中男女子,正是蔺家家主的继室夫人。
“为父再为你一次!你到底回不回去?!”蔺家主指着蔺长风沉声怒道。
蔺长风嘲弄地一笑,“回去gān什么?再被你打得躺在chuáng上爬不起来?”
“碰!”
蔺家主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厉声道:“我就是打死你也比让你自甘堕落的好!”
“自甘堕落?”蔺长风冷笑,“说得好,怎么样才叫不自甘堕落?跟这些人一样天天逛青楼和花酒,吃饭不给钱?到处打秋风?等到你的宝贝儿子继承家主之位之后,仰人鼻息,靠人家施舍一口饭吃?我蔺长风没那么贱!”
在场的几个年轻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不好看。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上前一步道:“大哥,你这是说什么话,咱们都是兄弟,怎么会……”蔺长风嗤笑一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淡淡道:“本公子用不着你们可怜做戏。父亲,你不是已经将我赶出家门了么?如今又来做什么?”
蔺家主怒道:“就算赶出家门了,我也不许你rǔ没了蔺家的名声!”
“父亲的意思是我以后不能姓蔺了是么?”蔺长风淡定地耸耸肩道:“无所谓,以后我不姓蔺就行了。”
“逆子!逆子!”蔺家主气得浑身发抖,坐在旁边的蔺夫人连忙为他顺气安抚着,一遍道:“大公子,你少说两句吧。老爷都已经……”蔺长风不屑,“闭上你的嘴,少在本公子面前摆后母的谱儿。看到你和你儿子惺惺作态的模样就恶心。”
“放肆!”蔺家主大怒。
蔺长风仿佛没看见蔺家主的怒气,挑眉看向旁边的几个年轻人,道:“你们挑唆老头子来找事儿不就是想要钱么?堂堂蔺家的公子连吃顿饭的钱都给不起么?没关系,本公子有的是钱,就当是赏你们了!来人!”蔺长风击掌,不一会儿四个小二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放着的都是银晃晃的银锭子。每一个都是十两一个的,一时间几个年轻男子都不由得看直了眼。这四个人端着的盘子里每个都装了整整二十个银锭,算下来就是整整八百两。
对于蔺家本家的公子比如说蔺长风的弟弟来说八百两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旁支甚至是远房的子弟来说却可算是一笔巨款。再有钱的人家也有几门穷亲戚,豪门世家里的争斗更是外人无法想象的。像他们这些旁支本身就不富裕,偏偏还顶着蔺家的名声不愿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花费起来就更加是不菲了。因此日子也时不时过得捉襟见肘的。这些人喜欢奉承蔺家继室生的二公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蔺家本家公子手里什么时候能漏一些东西给他们。更何况,哪怕就是蔺家小公子,如今还没有掌家也还没有分得产业,八百两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拿得出来的。
蔺长风拿起一个银锭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随手朝着一个人砸了过去。
“哎哟!”十两银子砸到人身上,即使蔺长风并没有用内力也绝对不轻。被砸到的人哎哟了一声顾不得颜面紧紧地抓住了银锭。蔺长风剑眉一挑,含笑吩咐道:“给本公子砸,砸死了我负责!他们不是想要银子么?本公子手指fèng里随便漏一点出来也比他们奉承蔺长安多得多!”
“是,公子!”天一阁这些日子被蔺家人烦的不轻,即使是小二们也不胜其烦。此时能够出出气自然是高兴得很,于是都兴致勃勃的抓起银锭毫不犹豫砸了过去。一时间,芙蓉厅里有人唉唉叫的东躲西闪,有的人怒骂连连,却还是有一两个确实是缺钱的狠了的人忍不住想要去银锭,自然是被打的头破血流毫不láng狈。
“放肆!放肆!”蔺家主气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蔺长风在他面前如此做分明就是万千不将他这个父亲看在眼里。更让他难堪的是那些不争气的子弟,看着儿子嘲弄的眼神蔺家主只觉得脸被人打得火辣辣的疼。
“蔺长风!”蔺家主猛地起身,厉声道:“你以为你赚了几个钱就不得了了么?我蔺家不缺这几个钱!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是,你这天一阁又能维持多久!”蔺长风扬眉,狭长的凤眸中溢出一丝杀气,“父亲的意思是想要利用蔺家的势力打压我了?”
“是又如何?”蔺家主冷笑,轻蔑地望着蔺长风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今天就教教你为人处世的到底,俗话说,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这么简单的到底你都不知道了?只要我蔺家开口,你以为金陵城里谁敢庇佑你?靖江郡王世子么?哼等他做了靖江郡王再说吧!”
“咦,蔺家主好大的口气啊。”一个含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了蔺家主这话,我都要以为这金陵皇城里是蔺家主一家说了算呢。”
闻言,蔺家主脸色微变沉声道:“什么人?何不出来说话,躲躲藏藏见不得人么?”
“哪里,这不是被蔺家主的威风给吓了一跳么?”南宫墨从门口走了进来,含笑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才走向蔺长风道:“有人闹事长风怎么不让人跟我说一声?可不能因为是你的家人而包庇啊。我跟之间的jiāoqíng归jiāoqíng,但是生意却要归生意啊。”
蔺长风挑眉一笑道:“墨姑娘怎么来了?”
南宫墨指了指外面道:“不只是我我和清行来了。”
蔺长风一愣,不只是南宫墨和卫君陌两人?还有什么人是不能只说要如此暗示的?再想想南宫墨最近的日子和卫君陌如今在哪儿gān活,蔺长风脸色微变,问道:“需要我过去…嗯,打个招呼么?”
南宫墨摇摇头笑道:“这个待会儿再说,还是先说说这人吧。”南宫墨低头扫了一眼滚落了一地的银锭诧异地道:“长风,你这是…最近钱花不完了这么玩儿?”蔺长风懒洋洋地一笑道:“怎么样?我新想出来的玩意儿,要不要一起玩儿。”
南宫墨摇摇头道:“太làng费了,不如换成ròu包子玩儿如何?不容易伤人不说,你这百十块够gān什么?换成ròu包子不能把人撑死也能给他埋了。”
“那不成!”蔺长风断然拒绝,“银锭子砸完了还能收回来,ròu包子若是砸出去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一个小二低声道:“ròu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对!一去无回!”长风公子打了个响指,望着南宫墨连连摇头痛心疾首,“墨姑娘,赚钱不容易要节省。”
南宫姑娘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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