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废物。”卫君陌揉了揉眉心淡淡道。
蔺长风有些庆幸地道:“话不是这么说,咱们事先也不知道宫驭宸竟然还有这么一招啊。你说的没错,如果真的bī得宫驭宸跟咱们拼死的话,一时不妨只怕要被他伤了不少人。不过…朱初喻杀靳濯的人gān什么?”
南宫墨浅笑道:“大约是怕靳濯的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朱家大小姐跟宫驭宸的关系可不一般。”
蔺长风摸了摸下巴道:“这么说,最倒霉的人岂不是靳濯了。”
南宫墨淡笑不语。
“灵州城最晚明天晚上一定能够攻克,后面最重要的事qíng就是安抚百姓和赈灾了。”卫君陌扬了扬手里的折子,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南宫墨看了一眼,低声闷笑道:“这是越郡王手下的幕僚陈上来的赈灾方案,已经被我否决了。”萧千夜身边那些读书人倒是一个个文采斐然,但是那所谓的赈灾方案洒洒洋洋的写了好几十页,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个意思——“赈灾的是皇长孙殿下,对百姓有恩的是皇长孙殿下,皇长孙殿下爱民如子”。
“按照你们的想法做,萧千夜有什么意见让他来找我。”卫君陌随手丢下手中的折子道。
南宫墨点头笑道:“我知道,你放心吧。你匆匆赶来浮望山,灵州城那边的战事还没挺,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那些酸儒又胡说八道。”卫君陌不以为意,淡然道:“一个小小的灵州城,用不着那么担心。”之前是因为缺少粮糙,再怎么样饿着肚子的兵马也是大不了仗的。如今的朝廷讨逆大军兵qiáng马壮,若是连个乌合之众的灵州城都拿不下,那些人也没有脸再回去见皇帝陛下了。
南宫墨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办正是吧。”
卫君陌低头,神色淡定的望着她。南宫墨和蔺长风却同时从他淡然的面孔上嗅到了一丝不悦的感觉,长风公子立刻机警的表示自己还有要事在身,要去办事告退了。坐在卫君陌身边的南宫墨却没有那么容易抽身,一边在心中暗骂某人不讲义气,南宫墨一边朝着卫君陌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君陌?怎么了?”
卫君陌抬手轻抚着她清丽的容颜,道:“为了一个丫头,你今天差点被宫驭宸抓走。”
南宫墨一把拉下他的手,安抚的笑道:“我不是没事么?就算我真的被抓走了也不会又是的,毕竟是一条人命,难道我还要看着见死不救?”
卫君陌蹙眉,好一会儿才道:“以后不许再救。若是你因为救谁而出了什么事,我就杀了她。”
南宫墨叹气,靠近他怀中搂着他的腰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就算我要救人也会确定我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的。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卫君陌搂着她,好一会儿方才道:“宫驭宸以后不是你的对手了,不过下次遇到他还是要小心。”
提到宫驭宸,南宫墨眼底掠过一丝冷意,道:“下次我若是有机会,必定会杀了他。这个人实在是……”他也不知道该说宫驭宸是没人xing还是太疯狂。但是至少宫驭宸这个人的存在的,对这世上的大多数人来说是个灾难。
卫君陌道:“他武功全失,以后只怕不容易在人前露面了。”宫驭宸确实是狂妄,但是他却并不愚蠢。既然他敢让人废了一身武功,自然不会不考虑自己的安全。所以,朱初喻刺杀宫驭宸失败卫君陌有些一丝遗憾却没有太过失望。
南宫墨笑道:“他若是一辈子都不出现那是最好了。”
卫君陌轻抚着她的背心,紫色的双眸深邃而悠远。永远只怕是不太可能了,从第一次见到宫驭宸开始他就有一种直觉,他们两个仿佛天生的就应该是不死不休的敌人。而宫驭宸的xing子,也绝不可能是因为区区的伤势就从此沉寂一辈子的。
157、毁容,志气可嘉
灵州城里,刚刚挂上去还不到两个月的将军府匾额又被摘了下来,重新挂上了灵州府衙的匾额。只是,曾经这府衙中的主人却依然还是成了阶下囚。大堂里,单鑫一身láng狈地跪倒在地上,看到座上的萧千夜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殿下!越郡王殿下救命啊。”
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在看到萧千夜的瞬间感到柳暗花明,单鑫忍不住大声呼叫起来。
萧千夜坐在大堂上,看着单鑫láng狈的模样直皱眉头。对于如何处置单鑫,萧千夜心中还是有些为难的。如果单鑫之前被叛军给杀了,他还可以求个qíng让他风光下葬了。甚至就是被南宫墨或者卫君陌给杀了,他都没什么可说的,也算是正好解决了他的一个大麻烦。但是如今单鑫还活着,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了。
于公,单鑫自然是万死难赎其罪,萧千夜就是真脑残了也知道单鑫该死。但是于私,单鑫又确实是对他忠心耿耿。单鑫是贪的多,但是只要是他的心腹都知道单鑫贪的钱大半还是都送进金陵给他了。若是就这么毫不留qíng的杀了单鑫,对于那些同样为他效力为他卖命的人来说却会显得他这个主子刻薄寡恩,见死不救。
一时间,萧千夜甚至有些遗憾:单鑫为什么就没有死了?
南宫墨坐在卫君陌身边,悠然地看着萧千夜剑眉深锁的模样,单鑫当然不会死,单鑫若是死了她怎么看这位皇长孙左右为难?她也实在是有些好奇,萧千夜到底会怎么选择?网开一面还是就地处决?
“殿下,殿下救命啊。微臣对陛下和殿下忠心耿耿…微臣是被人陷害的啊。”单鑫哭得鼻涕眼泪横流,再也没有了半分往日读书人的清高。
站在旁边的江从风却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抬脚就想要踢单鑫,“单大人,你的意思是咱们陷害你?”
单鑫有些畏惧地往一边缩了缩,殷切地望着萧千夜,“河道决堤本是天灾,微臣已经竭尽全力了。叛军之事…原本就是卫军弹压无力造成的。叛军一起,卫军就溃散的溃散,投降的投降。就是现在…这大堂之上还站着几个为叛军助纣为nüè过的将领。殿下,微臣着实是冤枉啊。”
“你!”江从风气得几yù吐血。但是武将的口才本就不如文官,一时间江从风倒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另外赵飞几个更是顿时脸色苍白起来。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除非他们立下天大的功绩,否则只凭着他们曾经投降过叛军,他们在军中的仕途就已经注定了长不了。
见他们如此,单鑫更多了几分底气,“求皇长孙明鉴,求皇长孙为微臣做主啊。”
萧千夜低头思索着这其中的利弊,单鑫该死他知道,但是…单鑫到底曾经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若是不救未免寒了手下的心。但是如果救了…皇祖父那里也不好jiāo代。
如果萧千夜是皇帝,单鑫此时早已经人头落地。可惜,他不是。皇帝不需要党羽,郡王却需要。
思索了片刻,萧千夜抬起头来看向江从风几个,问道:“投靠过叛军?单鑫所言是否属实?”既然一时无法决断,萧千夜决定先将这事儿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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