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反之,若是他们无法引诱出来他们,说明这些游尸的确受人控制,再去找他们无异于掉入敌人彀中,那还不如集中力量对付司马僵。
这是他们的迂回作战方式,顾曳本来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就是没料到——她竟然是那诱饵。
她怎么会答应呢?在人群后面的孔dòng生目光闪烁不定,直到他听到前头夭夭低声跟李大雄说的话。
“在此地,若是不离,每个人的凶险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凶险也只有司马僵,诱饵或者埋伏之人最终都要面对它,师傅恐怕是想让阿曳以此掌握一部分话语权。”
其实很简单,光头佬不信任薛梁平,不相信他的脑子比顾曳灵光,也不相信一向自私的北堂门人会庇护他们奎山的人或者其他人,如果不想最终成为pào灰,就只能把话语权捞到一部分。
但问题是这里群体力量最大的就是北堂,那些散修虽然跟北堂不对付,却零散而没有凝聚力,紧要关头无法抵御北堂的权令,到时候磨合之下最倒霉没准还是他们奎山!
所以怎么解决呢?顾曳出面,她是诱饵,但诱饵是有话语权的,比如到了地方后,如何引出那司马僵,如何对付司马僵,都是顾曳可以控制的。
当然,这种法子也是十分凶险的,就看顾曳自己能耐到底如何,还有——光头佬最后到底能不能护住引诱司马僵的顾曳。
“说到底,猴子就是个引怪的啊。”李大雄喃喃自语,夭夭闻言垂眸,话糙理不糙,本就是引怪的。
他们师傅如此选择,竟也不怕让猴子/阿曳生气么?
夭夭看向顾曳,只看到顾曳平静的脸,没有生气,也没有被师傅“迫害”的哀戚,只是看着这隐月村跟隐月山,似乎在深思什么。
她不生气,大概是因为对所谓师徒qíng义没有期待,亦或者…她从来不期待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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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引尸
引怪是门技术活,哪怕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顾曳也平复了心qíng。
对尸气yīn气的对位得看这些降师的,什么倪暾大阵,什么dòng察方眼,什么戌睨清查术,有什么手段都一并使了出来,最后取重叠方位。
“东郊柳林子?”这村里的人都被提刑司的人带走了,短期内不会回来,能知大概的也就孔dòng生。
“这地方是哪儿,离这里远?”被询问后,孔dòng生也不隐瞒,东郊柳林子是隐月村跟幽州境内最大的流通河永定河jiāo界的地方,也就是在隐月山的背侧面。
“隐月村向阳,那司马僵带来的尸气凝聚在背阳之处也不奇怪,走吧!”
薛梁平带着人前往永定河区域,顾曳等人在后面跟着,且看到那薛梁平退散了旁边一些人,只让肖敬龙跟齐轻霞两人跟着。
那两人似乎在禀报什么。
“我到希望他们能把北堂的那些老家伙给搬来。”顾曳在后面凉飕飕得说这话,却见岳柔面上苦笑。
呜,大概是来不及的吧,北堂门派驻地距离这里挺远,少说也有好几天的路程,再加上北堂派一贯的作风,若非事qíng真的威胁到他们门派,断然不会轻易让一些老家伙离巢。
最重要的是……
“北堂门内也就三个四卦降师,除非倾巢而出,否则很难有把握对付三百年的僵尸。”言外之意是若真的这司马僵威胁到了整个幽州境内的安危,而北堂可能也不会倾覆一战,而会选择退让。
“那最后又会如何?”
岳柔苦笑:“自是联合边境其余州的门派一起对付,但这样一来,来日我幽州降道必要舍弃一些资源给他们,求人舍财天经地义。”
再结果就是北堂会弱了幽州第一门派的威严,名不正言不顺,让其他州有了可乘之机。境内散修降师呢,也会在其他州的降师面前抬不起头来,处处矮人一头,这就是弊端。
本来幽州就降道不兴了,这司马僵一出,整个幽州降道都得伤筋动骨。
“到了。”孔dòng生带的路很顺溜,顾曳站在山头下面,转身就能看到一两百米开外的滔滔河流。
此时并非海上商贸繁华时间段,因此河上也没什么行船,毕竟幽州不富裕啊,能从刺史府跟赵元那儿抠出几百两还得仰仗陈家富庶吧。
顾曳也没多看,只瞧着眼前这光秃秃且没有什么林木的隐月背山一面。
像是被一片巨大的雷霆切开了一面似的,顾曳抬头看向那顶峰上面的yīn云密布,忽然感觉到脸颊上有一丝冰凉。
“雷雨要来了,我们要赶紧布置,切否则阵法被雷雨侵扰,效用大打折扣。”一个擅看天象的人一感觉到空气中有水气凝聚赶紧提醒众人。
顾曳既然是引子,要把那司马僵给引来,就必须有陷阱不是,不然引来gān嘛。
这陷阱就叫,如果顾曳是个学成有术的炼器大师呢,亦或者像岳柔这样很有见识,她也许会显摆下介绍这金竺阵的里里外外,甚至连创造者的历史都能给你说一箩筐,可她不是。
倒是岳柔简明扼要得告诉顾曳这金竺其名取自金从火炼,文武火淬炼,可把天下矿石锤炼成金,从中烧出灭yīn煞的金火,竺的意思便是竹,这不是一般的竹,取自天竺佛寺那边后院而生的佛竹,以它为阵根可保正气凛然,不受邪气侵犯……
反正就是这阵挺有来头挺厉害,创造者是?
岳柔面容有些晦涩,压低了声音,“是北堂的开派祖师。”
然后呢,你这么忌讳gān嘛。顾曳眉梢扬起,便听到岳柔轻语:“这个阵法跟茅山那边的有点像。”
奥,顾曳恍然,继而失笑,难怪这么忌讳呢,原来是山寨版啊。
不过岳柔没用什么委婉的词儿,比如异曲同工,一脉相承什么的来形容,恐怕也是不太欣赏北堂这种做法。
一群降师在那里弄阵法,顾曳在旁边看,本想偷师,但看着看着她就知道自己偷不了了,这阵法跟炼器一样,得有浑厚的降道知识支撑。
看不懂就不偷了,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瞧着沿着河岸的柳林子。
天yīn沉沉的,这柳林子瞧着也yīn沉沉的。
顾曳看了一会,那边阵法也准备好了,薛梁平唤她过去,一开口就是让她取血。
顾曳再看看齐轻霞拿出来的一个桶。
“姑娘,你这是gān嘛?”
“给你装血。”
“……”
顾曳抽了抽嘴角,才慎重得说:“我觉得你们这样太肤浅了,知道什么叫yù擒故纵么?一上来就放血,万一人家最近吃素呢?”
你放屁!其实你就是不想放血!
没错,顾曳可不打算让自己牺牲到这个地步,这血一放,等下她不管怎么样都会被这些僵啊尸的什么的追着杀,又不是傻bī!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来的话也莫qiáng求。”顾曳文绉绉得撒了一碗心灵jī汤,没人呼应,只听到咕咕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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