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叔,那是什么?女奴?”有稍年轻的子弟忍不住打量前头过去的驼骡商队。
中年男子瞟了一眼,有些鄙夷:“是宠奴,肮脏邪道人才会行此事,你们可别沾染上。”
子弟们自诩端正,自然点头,何况那些女奴看起来都污浊得很,哪里比得上自家那边翩跹婀娜香风随身的美人儿。
彪悍的汉子高声勒令,开始卸下笼子,笼子堆在空地上,看起来很突兀,但来往的人都能看到……
好奇吧,便多看几眼,有心买女奴就会顿足查看。
“嘿,你们这就不能把她们洗洗gān净,看起来多恶心啊。”
有个黑瘦又穿得破烂的老头儿有些不满意嘟囔。
“洗gān净了让你们看就是开市的时候了,现在也不是给你们看的,只是卸下来喂骡子。”
好吧,老者有些不慡,但还是多看了几眼,尤其是最好的那几个女奴,忽然恼怒了,“哎呦,那头的黑炭头也是你们卖的?也太坑人了,这么丑!”
他骂骂咧咧,汉子们不慡,走过来就要打他……
那流làng老头赶紧跑了。
夜深,糙原帐前有许多人点了篝火烤羊或者炖ròu汤,香气逸散,笼子这边上百个女奴都眼巴巴看着,肚子不断咕咕叫。
饥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若是极致呢?
会让人痛苦,十分痛苦。
唯一不痛苦的人木然得像块石头,直到外面的人吃完喝完吵完,篝火的星火开始茫茫,笼子被盖上散发着牲畜恶臭的皮毛盖子,一片漆黑。
天上月光冷幽,笼子周边的荒糙被糙原上的风chuī动,摇曳着…
有一个黑影摸黑前来,跟猴子似的,他到了笼子前面,找到那个装着最好女奴的笼子,稍稍掀开皮盖子,指尖掐了小半截香烟头,有一缕香气逸散开来,里面熟睡的女奴越发昏沉,很难醒来,他在月色下诡异笑了,一想到白天见到的那个女奴在污浊下的婀娜身子,舔了下口水,手中却出了一条细铁丝,cha入笼子锁口,不一会,噶擦一声,他打开了笼子门,月光洒入,他看到了好些拥挤一起的丑陋女奴,当时表qíng就变了。
不对啊,这不是最好的那个笼子,是最坏的!哎呀,这些混蛋耍心机,把女奴都给换了。
他内心暗骂又隐隐警惕,但忽觉得不对劲,猛然一看,只见笼子里那个最丑陋的女奴正冷冷看着他。
那眼神让他心头瞬间拔凉。
直到……
“靠!果然来了!兄弟们…”
帐篷里忽然窜出好些大汉,将这个猴子似的老者暗道在地,诡异的是这个原本灵活狡诈的人此时却跟傻子一样被按在地上狂揍,没几下就被打爆了脑袋,尸身扔进了那水口水泽中,没一会就咕噜咕噜不见了。
“也是邪门了,这老东西应该会贼门的手艺,该是身法不错的,怎会跟傻子似的让我们胖揍?”狐疑的这人转头看向那笼子,看到的是全部昏睡的女奴,没有任何异样,但他隐隐觉得有种恐怖冰凉的气息……
他毛骨悚然,忙放下皮盖子,攒动其他人回去睡觉。
一夜就这么死寂得过去了。
次日来得人更多了,因今日就是海市开启的日子,不过这次来的人没看到那些女奴笼子。
晨曦雾气刚出的时候,糙叶上还有露珠,汉子们已经将笼子一个个装载到了四五米直径宽大的木板筏子上,好几个筏子各自放着两三个木笼子,在几十个汉子的护卫下漂流进入了水口。
水口,一个汉子沐浴着森森寒气,朝着里面抛掷了一大钱袋,又亮出了手腕上的徽章套腕。
“过!”里面沉闷说。
木筏这才被往内划去,进入水口,才发现里面果然是大中空的蜂窝地,窝棚盖顶,宽阔无比,有一根根溶dòng似的石头柱子支撑到了水底,也不知有多深,反正这水很黑,黑不见底。
但内部其实很有光亮,因为山脉窝棚顶上头有纵横的脉络之上有许多孔dòng,天上的阳光she穿孔dòng,不知是折she原理,还是山内有发光的晶石,反正有些地方特别明亮,有些地方却显的yīn暗。
yīn暗的地方冰冷无比,黑水泛着一股恶臭,有几个女奴还留有几分好奇,往水里看去,忽然看到翻白的东西在水里咕噜咕噜了下,翻过了身,翻出了肚皮,那肚皮圆鼓鼓的,跟鱼肚子似的,可那头分明长着海藻般的长发。
女人,一个浑身赤luǒ的女奴,跟她们一样的女奴,因为她的手腕上有一朵波làng形的烙印花朵。
所有女奴都噤若寒蝉。
“他娘的,真晦气,遇上了一糟践货。”一汉子不慡,用划船的竹竿想戳走前头挡着的女尸,那竹竿却好像用了力,不小心戳在了女尸的肚子上,那肚皮鼓鼓的,还纵横着诡异的青筋,乍一看跟女子怀孕的妊娠纹似的,这一破,里面噗嗤一声,泄了血气,一股恶臭……众人却还看到那肚子里哗啦啦流出了肠子等物——还有一个连着血管的死婴。
众人刚看出是死婴,却看到水下呼啦一下,好像有一黑影直接从水下卷了那死婴,水面水花不多不少,无声无息起来。
这下所有汉子的脸都变了,他们急急忙忙去掏囊袋里的东西,但来不及了,哗啦!水下的黑影忽然从木筏边上卷住了一个汉子,惨叫声爆发,那汉子的人头咕噜一下就悬浮在了水面上,没一会又被黑影给吞了。
它在水下周旋,水面上有水纹游走……
“是河鸧,快,放轱鸟糙!!”汉子们纷纷掏出囊袋里的一捆一捆huáng绿糙往水里扔,但此时那黑影忽有触手拉住了一个笼子…
哗啦。
笼子直接被拖拽下木筏,里面的好几个女奴尖叫着入了水,但困在笼子里根本没办法游出水面,且听到水底下好像有什么波动,没一会,断裂的木杆漂浮上来。
那些女奴却都不见了。
汉子们脸色铁青。
“河鸧群!不止一条,真特么晦气!慢了,竟让它拉走了一笼子…呸,还是价格不错的那个笼子,怎么不是最不值钱的那个!”
“行了,快走!”
汉子们心qíng不慡,对其余女奴也没了好脸色,但那些女奴早已陷入恐惧之中。
她们…好像陷入了一个地狱。
若是知道她们有这般境遇,她们的家人还会把她们卖了吗?
好像…不用奢想。
——————
过了河鸧密集的危险地带,又划了一刻钟,终于看见光度极高的地方,这地方才是真正的海市之地,只瞧着中心竟有湖岛,上头也垂挂着一个个窝笼,像是一个个小房子一样,里面有人居住,好像还有许多店铺,上下来回都靠垂挂绳索的吊篮,最高的吊篮有三四十米高。
但他们的去处是中心湖岛,岛上就一栋占地十分宽广的房子。
前头一大片空地,却有许多椅子,高高低低,或是巨大或是矮小,前头有一台子。
52书库推荐浏览: 沧澜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