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湖
已经两天了,容倾还是没找到。湛王神色未见起伏,只是身上嗜气却是越来越重,连凛五都感分外压抑,神经紧绷,一刻不敢懈怠。
“主子,当晚在王妃附近出现的人已经找到了。”凛五禀报道。
“说!”
“董家大小姐董清涟,海家二房大小姐海映雪。还有,杜家大房四小姐杜柔!”凛五徐徐道,“董清涟身受重伤,现仍昏迷中,属下传信给齐瑄,他已请了太医过去,王府护卫亦在跟前坚守着,一有消息,即刻就会传来。”
湛王听了,没说话。
凛五继续道,“海映雪只是受了点儿轻伤,齐瑄亲自询问过,她说:不曾见过王妃。只是,她这话是真是假,还需进一步探查。令,杜柔被刺中要害,已死亡。不过,根据御林军言:杜柔之所以会死跟海映雪有直接的关系
直接的关系。”
“在她们遇到古都人时,危机面前,海映雪为保全自己,毫不犹豫动手把杜柔推了出去,挡住了自己。这是杜柔临死之前对御林军说的。而,御林军之中,也有人亲眼看到了。所以,现在杜家跟海家正闹得厉害。”
“也因此,属下以为,对海映雪的话,有必要仔细探查一下。没见过王妃,这句话是真的还罢。若是谎言,那……”凛五说着微顿,眸色yīn寒,“之所以说谎,必是企图想遮掩什么。比如,对杜柔做过,或在之前,也曾对王妃做过。”
只是杜柔没来得及说就咽气儿了。只是,御林军去晚了一步,刚好错过了那一幕。以上,或只是他臆想,但不论如何,海映雪必须查。
yīn毒人做yīn毒事,怀疑她绝对的。
“没找到活口吗?”
凛五摇头,“有的被杀,有的已自刎,已全部覆灭。”
湛王的xingqíng,纵是古都人亦如雷贯耳,落到他手里没有更惨,只有最惨。
自刎了结自己,就是善待自己,让自己gān脆的死去。明知逃不了,不想再挣扎,等着被抓之后受到更多的折磨。
湛王垂眸,看着手中的手链,那抹冰凉,让他越发忍受不了。一种猜测,极力压抑,却不断冒头。
容倾未溺水,岸上被伤害,受伤之后……湛王所愿,她是被人救起了。所以,才会这么久了,还找不到她的踪迹。
但,除此之外,寻觅不到容倾的可能还有一种。那就是,她在受伤之后,再次落入了水中,窒息沉溺,随波逐流,漂到了别处,或……已沉入了海底。
大海捞针,影踪再难寻!
湛王希望是前者,怎样都好,只要她还活着。可是……万一是后者,该怎么办呢?
轻抚手链,心口酸涩苦闷。
把那些亏欠你的,曾伤害你的人都杀了,你是否就会回来?还是说,你对那些,对她们从来就不曾在意过。就算他把她们全部都杀了,你仍是不愿意回来。因为……
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你想念的,挂念的人。
容逸柏……
容九,他是你心中的宝贝,本王已不再说什么,也不再计较。可是你,不要太过分了。使出浑身解数的勾引本王,现在把他的心勾乱了,就想撒手而去!
“容九,你在逗本王玩儿吗?”低喃,缓缓闭上眼眸,摩挲着手中手链,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的无力。
把他勾引的乱了心神之后,她好好得意,肆意的得瑟不好吗?为何要离去?
是因为,在容逸柏死时,他还跟她小心眼的计较。所以,她仍在不高兴。因此,想让他也亲身体会一次,那种失去的心qíng吗?
若是,他已经体会到了。也认识到,他那时耍小心眼很没风度,她生气也是有理由的。因为,在这个时候,若是有人敢跟他斤斤计较,他一定活剥了他。
容九,乖乖听话,一定要回来!不要在他最想念她的时候,离他而去。
三皇子府
“小姐,小姐,三皇子来信了!”秋红拿着信函,脸上难掩喜色,疾步走进来。
庄诗雨闻言,手中书放下,神色不定。云榛来信了?
秋红快步走上前,把信函双手递给庄诗雨,而后为她把靠枕扶扶正,让她靠的更舒服,笑眯眯道,“小姐您先看信,奴婢去门口守着,有事儿您喊我。”
“嗯!”
庄诗雨颔首,秋红微笑着走出,识趣的不打搅庄诗雨看信。站在门口,心里暗道:三皇子的信函在这个时候快马加鞭的送过来,定然是因为知晓了这次的祸事。所以,特意写信过来,安慰三皇子妃的吧!若是……
秋红轻轻一笑,看来三皇子对小姐还是有心的。也是,小姐可是庄家女,太后喜爱,国丈看重,分量不容小觑。三皇子身为皇家人,只要有野心,想成就大事。那么,对小姐怎么都不敢太忽视。
道理确实如此。只是,当那个人是云榛时,却并不是所有道理都适用了!
屋内
庄诗雨看着手中那简短的信函,脸上漾出满满的笑意。然,这笑意却跟欢喜,开心无关。而是,满满的嘲弄与沉戾。
“听说出事儿了?容倾怎么样?可还好?把她qíng况写下来,jiāo由送信的小厮让他带回来。”
这就是云榛的信,全部内容,除了容倾,再无其他!
庄诗雨看着,眸色沉沉,静默,久久无言。
看着,忽感云榛他这是故意的吗?是想激怒她,让她失去理智,静待她出手谋算容倾,而后被那个男人动手处置吗?
她被处置了,他不用休妻,不用得罪庄家,就可再娶了?还是说……
庄诗雨想着,眼睛微眯,还是说,他早已看出皇上对庄家的不耐。如此,他也随着皇上的心qíng,同皇上一起打压庄家。以作践她,以得皇上欢心?
不管是以上那一种,庄诗雨只想说,云榛真是打错主意了。她是心里不愉,但绝对不会为他对容倾这一句关心,就去闹腾,就去作自己。
她庄诗雨对云榛没那份心,又何来那浓烈的妒忌,为他失去理智,更是不可能。
抬脚下chuáng,把手中信函销毁。看着那化为灰烬的信函,庄诗雨眸色凉凉,云榛是否也算准了她绝不会乱说,更不会把这封让自己难堪的信铺开。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此肆无忌惮,毫不遮掩呢?
男人关心别人,无视自己。身为女人不得夫君的心。世人不会指责男人的无qíng,只会说女人无能。
如此,若妄想用这封信,让谁为自己主持公道,谴责云榛什么,那是异想天开。只会献丑给别人看,让自己成为乐子而已!
抹去那掉落在桌面上的粉末,庄诗雨拿起毛笔,开始书写。他竟想知道,她一点儿不介意告诉他!
***
齐瑄站在不远处,看着静立在容逸柏坟前的湛王,眉头紧皱。此时的湛王,身上那厚重的失落感,那种孤寂,让他感到陌生。
“容逸柏,你投胎了吗?若是已经投胎了,记得走远点儿别惦记容九!若是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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