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有才家店里出来,姐弟三人便开启了疯狂大扫dàng。
压根不去数自家有多少扇窗户,多少扇门,反正都往多了买。
除了对联,窗花这些装饰xing的东西,还买了糕点糖果什么的。花生,瓜子更不能少,各买了好几斤。
蘑菇gān货这些也备着,比如银耳,木耳,生姜,gān红椒,以及烧唤子需要的香料,统统要买。
三个人,一路走一路看,当走到卖水粉的摊子前时,木香拉着彩云站住了,“彩云,快挑几个好看的簪子,咦,你看这个镶嵌小珍珠的钗子,很好看呢!”
她拿着那只小巧的钗子,在彩云头上比划了下。盈白色的珍珠,衬着彩云的脸蛋,很是好看。
“我不要这个,姐,你快搁下吧,我买条缎带扎辫子就好了,这个用不着,”彩云一看那钗子上镶着珍珠,猜测肯定很贵,吓的直往后退。
“谁说用不着,你长大了,也该打扮起来了,有我在,不用担心坏人惦记,花一样的年纪,不打抢就可惜了,”木香一把将她抓回来,不由分说的将钗子cha到她的发上,“木朗,快瞧瞧你二姐,好不好看?”
“好看,”木朗有些傻气的笑着。
彩云嗔怒的伸手戳了下他的额头,“瞎讲,你知道啥叫好看!”
“我就知道,大姐跟二二姐都好看,比村里的人都好看,”木朗不服气的反驳回去。
卖水粉的是个老阿婆,笑容可掬的拿起另一只簪子,对着木香道:“小姑娘,你瞧瞧这只珍珠做的簪子,跟你妹妹头上戴的钗子,样式差不多,你们姐妹二人,长的都难俊俏,要是戴着一样的首饰,那才叫好看呢!”
“要戴一样的吗?”木香饶有兴致接过她手里的簪子,跟彩云头上的一对比,样式还真挺像的,只不过,她的这个,上面珍珠比彩云的要大一些,坠下珍珠,珠色更饱满,旁边还镶嵌几棵翠绿色的像翡翠一样的东西,白与绿的搭配,确实很好看。
彩云晃着她的胳膊,“大姐,你也买吧,你要不买,那我也不要了,而且咱们俩个戴一样的,多好玩啊!”
木香捏了下她的小脸,虽然猜到这珠子有点贵,但是想到,她好像真没多少首饰,头上cha的是木簪子,辫子上系的缎带也是最普通的料子,已经洗到发白了。
唉,重活一世,整天只顾着赚钱烧饭,都快忘了打扮自己了。
也好,如花的年纪,亏了自己,那是要遭天谴的。
下了决心要买,可是面上却没有流露半分,她悄悄对彩云使了个眼色。
买东西,不砍价哪行,不是吃不吃亏的问题,毫不夸张的说,砍价也是一门学问。
彩云没怎么花过钱,对砍价是一窍不通,可她也不至于傻到去拆大姐的台。她把头上cha着的钗子拿了下来,递给摊主,随后便拉着木朗,往后退了一步。
老阿婆见她把钗子还了回来,有些急了,一边招呼其他的顾客看东西,一边极力给她们推荐,“小姑娘,我这钗子可是实打实的珍珠,这钗身也是银子的,你瞧这成色,绝对没有掺半分假,你再仔细看看,要是不喜欢,再挑。”
木香咬着唇,拿着钗跟簪,对着阳光看了看,“你这珍珠成色也还好,就是这银子不纯,你看,都发黑了,唉,估计时间不短了吧,这样吧,两样我都要了,就当给你清仓底子了,价钱嘛,我有便宜三成,你要觉着行,我就拿着了,要是不行的话,那我再看看吧!”她作势就要把东西搁下,反正这卖小首饰的,又不是她一家。
老阿婆也是个人jīng,看她说要买,又嫌这嫌那的,便猜到她是想讲价,大过年的,她也想把东西卖出去。
于是乎,两个人就开始了讨价还价。从降价三层减到二层,这生意总算做成了。
看着东西包起来,彩云舒了一口气,“买东西真麻烦,要是不用砍价那该多好。”
“这就叫麻烦啦?你还没见过更麻烦的呢,谈生意,不谈怎么能做成生意呢?”
收好东西,又买了些好看的丝带,彩云自作主张大姐挑了一副耳环,很小巧的样式,坠着一颗小珍珠,虽然珍珠不大,样式也简单,但是的确很适合木香戴着,把木朗都看的呆了。
就在木香掏钱的时候,两道贼光准确的瞄上她的荷包,看见里面鼓鼓囊囊的,两个小贼口水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这两人过份的眼神,太过于直白,以木香的警觉xing,要是感觉不到,那她一真是白活了两世。
可是……这两个麻烦她无所谓解决不解决,关键就在于,木朗跟彩云还在这儿,太过黑暗的东西,她不想让他俩过早的接触到,即使要看,那也得等两年,等他俩再大些,否则可能会吓着他们。
木香咬着唇,想着解决的办法,忽然瞄到前面的布庄,是秋如月的店,那个带着小娃的可怜寡妇。
“彩云,待会我要去办点事,我把你们送到一个熟人那里,等我回来,可以吗?”
“哦,那你要去多久?”陌生的人地方,还是陌生的人,彩云有点害怕。
木香安慰她道:“不会很久,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回来,你看,就那家布庄。”
彩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初学认字,那匾额上的四个字,她只认得其中两个,好像叫一什么布什么。
木香拉着他俩进了一品布庄,临近中午,布庄里的生意并不多,秋如月还是那身洗的发白的旧棉衣,她的娃儿背在身后,她走哪,儿子就背哪,两个人像是连体的,密不可分。
木香他们进去的时候,秋如月刚刚送走一个客人,暂时能休息一会,准备去后面做饭的。
“如月,还记得我吗?”木香笑眯眯的喊她。
秋如月转过身来,看了她一会,接着恍然记了起来,“哦,大妹子,是你啊,我哪能不记得,上回的事多亏你了,打那之后,也没见着你,我相谢你,都没机会呢!”想起那天的事,秋如月表qíng僵了下。
“那有啥可谢的,我也是看不过去,小家伙睡着了吗?”木香很好奇她的小宝宝,走过去掀开抱被。小娃儿睡的正香,脸蛋被捂的红扑扑的,眼睛紧闭着,小嘴巴微微嘟着,萌娃一个。
说起儿子秋如月脸上又溢满了幸福,扭了下身子,好让木香能看的更清楚些,“刚喂过奶,这小子除了吃就是睡,不怎么闹人,我也省心,嗳,这两个是你弟弟妹妹吗?”
她看见站在门口的彩云跟木朗,三个人面貌有些相似,看着就像有血脉关系。
“是啊,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二妹,叫彩云,这是木朗,你们俩个快叫姐姐,”木香笑着给他们介绍。
木朗甜甜的叫了声,彩云喊过人之后,也凑上去看秋如月的娃儿,她也好喜欢这个软软香香的小宝宝。
秋如月笑的合不拢嘴,“嗳,他俩真乖,你把他们教育的真好,要是我家天宝长大了也能这么懂事,可就好了,”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到柜台去翻找,“我这儿也没吃的,你们坐会,我出去买些,就在门口,也不远。”
木香拦住她,“如月姐,你就别忙了,我带他们来,是想让他俩在你这儿玩一会,我要去办点事,最多半个时辰就回来了,搁在别人那,我不放心。”
她转身对彩云跟木朗又jiāo待了几句,因为担心那两人会注意到一品布庄,她不敢多待。
秋如月让她放心,彩云跟木朗她会照看好的。
出了门,在做牛ròu面的小摊前,木香停下步子,付了三碗牛ròu面的钱,让她下好了之后,送到一品布庄去。小店老板一口应答下,布庄也不远,平时跟秋如月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送几碗牛ròu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离开牛ròu面摊,木香特意观察了下,还担心那两人走了呢,却在扫过一处卖菜的小摊前,发现那两人的踪影。木香轻轻勾起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转身往前走,边走边活动筋骨。好久没有动了,关节都快生锈了,有两个人送上门来给她教训,她求之不得。
那两个小贼本来以为人跟丢了,以为她不会出来了。哪成想,没多时她又出来了,而且是一个人,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生意一门。
在街上兜兜转转,中途木香还停下来,买了两个刚出炉的咸菜ròu饼。
咸菜酸慡可口,ròu馅也很新鲜,拌在咸菜里做馅。两样综合之下,ròu汁沾了咸菜的味儿,酸鲜的味儿,勾的人食yù大开。
相比福寿楼那桌大餐,街边的特色小吃丝毫不逊色,所以木香一丁点都不后悔从那出来了。
最热闹的街市过去了,不知不觉,她又绕到与福寿楼的后巷一墙之隔的一条小巷。
巷子两边都是不起眼的门,地上杂糙丛生,都是各家的后门,一看就是不经常走人。再往前,转过去就可以看见福寿楼的后门了。
木香听着身后的动静,渐渐放慢了步子。
她步子一慢,后面那两人就追了上来。
其中一个快步上前,伸手拦下了木香,一脸坏笑的道:“小妹妹,别走那么快嘛,我们哥俩追你这一路,可把我们累坏了。”
还有一人,站在了木香身边,两人一前一后,堵住了木香的去路,让她跑不了。
“说实话,我也走累了,不如咱们都歇歇,等歇好了再走也不迟,”本以为面对地痞的骚扰,这丫头非吓的哭出来不可,不想她竟然悠闲的抱着手臂,靠到了身后的墙壁边,与他们两人拉开了距离。
先前那人是王四,后面那个叫huáng二秋,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出来gān这事,稍稍怔愣之后,很快就镇定下来,只以为这丫头不过是故作镇定,嘴里说不怕,心里肯定怕的要死。
王四往前凑了一步,吐了口唾沫,咂咂嘴,一脸邪笑,“妹子,哥们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只要你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我们保证不会动你。”
木香想笑,这算不算盗亦有道。他俩不会想到,正因为王四的这句话,才捡回一条命。
huáng二秋长的贼眉鼠目,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偏偏那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透着一股猥琐跟下流,他听王四说只要钱,心里不痛快了,“别啊,这么水灵的妹子,咱们多少也遇不着一回,我随便玩玩,保证不出事还不行吗?”
“这样……不好吧!”
王四自然也看见木香长的漂亮,那脸蛋,嫩的能掐出水来,那小腰,细的跟杨柳似的,看着就觉着手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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