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抿着嘴巴,定定看着她,“十天,五天,两天!”
木香笑了,“很好,我给你两天时间,一天准备木料,一天动工,如何?”吴青指的一天,她明白,自然不会是他一个人gān,而是赫连晟留下的人马,那些人,绝对的以一抵十,只有他们不想做的事,没有他们gān不成的事。
“可以!”
何安凑过来,很不同意他们的做法,“什么可以?你这是qiáng人所难,他们再厉害也是人,又不是神,两天之内,怎么可能盖出糙棚子来,”
木香不客气的拍了下他的头,“说你傻,你还真是笨到无可救药,咱们可用现成的材料去盖,你懂不?比如人家常说的,拆东墙补西墙,咱们呢,是拆别人的屋子,盖自己的屋子,懂了没?”
何安震住了,“你俩太坏了,人家好好的房子,你拆他gān嘛?”
吴青白他一眼,叹气道:“你不用知道了,反正你也听不懂,你只要闭上嘴就行了。”
“嗯,闭上嘴,”木香很同意吴青的话,与此同时,她招手唤来木朗,“你负责把他的嘴堵上,记着,不许让他讲话,知不知道?”
“知道,”木朗绝对是属于一根筋的小娃。你让他往东,他便往东,在你没开口让他停下之前,他会一直往东走下去,绝不回头。
所以在得了木香的命令之后,他一个箭步跳到何安背上,一只手从后面搂着他,另一只手伸到他嘴上,死死的捂住。
何安窘了,掰掉他的手,急了,“臭小子,你快下来呀,我保证不乱说话了,还不成吗?”
“不成,大姐说了,不让你乱说话,你看你看,你又乱说话了,” 木朗死命勾着他的腰,不让自己掉下去,另一只手还够着他的嘴,本来是想捂住的,可一不注意,手就塞何安嘴里去了。
“呸呸,你的手刚摸什么了,这么难闻,我警告你小鬼,快点下来,否则,我把你摔雪窝子里去!”
“不下,我要捂你嘴!”够不上嘴,木朗就死命缠住他,跟个猴子似的,攀着何安。
彩云趴在大桌上笑的停不下来,这两人的模样,太搞笑了有木有?
像一个老猴子,背着个小猴子。老猴子一脸的愤怒,小猴子一脸的倔qiáng。
别看何安说什么要摔他进雪窝子,其实他不敢的。
何安年纪也不大,被木朗一缠,玩xing也上来了。
不用手托着他,只让木朗吊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拎着他,从堂屋晃到里屋,两人在里屋,一阵嘻闹。
一会儿是何安嗷嗷叫,一会儿是木朗咯咯的笑声。
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外面,站在堂屋的木香,听见里屋的打闹声,脸上的表qíng也柔和了不少。
她郑重的拍了拍吴青的肩膀,道:“你们好好gān,回头我奖励你们,呃,给你们做糯米饭团怎么样,各种口味的糯米饭团,还给你们炸山芋gān,保证让你们吃个够,”说完,她还冲吴青挑挑眉,用食物诱惑他。
“随便,”吴青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把头转开了。嘴上说着随便,其实一点都不随便的。昨儿看她做了那么多糯米饭团,说不想吃,那是假的。
木香这个丫头,虽然嘴巴很厉害,脾气也挺bào躁的,可她做的一手好菜,却是毋庸置疑。有好些吃食,他们见都没见过。
唐墨听到他们说的吃食,麻溜的凑过来,“什么饭团,你什么山芋gān,这有啥可稀奇的。”
饭团?不就是把饭团搓成团吗?
山芋gān?不就是晒gān的红薯吗?平民食物而已,的的确确不稀奇嘛!
吴青跟木香对视一眼,纷纷转过头去,不理他。
同时,木香还继续对吴青食物诱惑,“我最近刚起来一种菜的做法,是用虾子做的,等你们完工了,我请你,跟你的小伙伴们,一起试吃,怎么样?”
吴青觉得胃里的馋虫又要出来做坏了,他咬咬牙,重重的点头,“好!”
为了美食,拼了!
不拼又能咋样呢?他家未来主母夫人,腹墨女一枚,得罪她的下场,绝bī的不好过,他敢不同意吗?
与其到最后被bī上梁山,还不如早答应,还有福利可拿,何乐而不为。
见吴青同意了,木香灿烂一笑。孺子可教啊!在她的字典里,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看你肯不肯动脑筋而已。
如她所说盖糙棚的方法,表面听上去似乎不可行,但若是换个角度。去镇上或找或买,一个现成的木质屋子,然后再将那屋子拆下,安装到这里。不就是典型的活动板房吗?
唐墨见他们俩只顾说话,压根没理他,唐少爷不悦了,“嗳,我说你们俩个,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木香回头,“有啊,不过……你刚刚说什么?”
“噗!”小六刚喝了一口茶,这会全吐在了地上。
唐墨狠狠瞪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的全是他。
“你,木香,你别忘了,咱们可是合作伙伴,你要搭建糙棚我不管,你要在这里做香肠,我也不管,我只关心……你刚说的饭团是什么?”
不怪唐少爷如此贪嘴,可怜他在外面跑的这几天,连个喘息空当都没有,每天吃的最多的就是馒头包子。
好不容易回来了,连福寿楼的门都没进呢,就跑她这儿来了。
木香见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哪还像什么家财万贯的富公子。
想到人家特地给她送了银子来,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小气了,否则人家得心寒,如此不利于他们往后的合作啊!
想到此处,木香突然大方了,“小六,你去jī笼抓只母jī宰杀了,下午给你们炖个母jī汤,算是我对唐公子的答谢了。”
此话一出,连彩云都惊愕了,“大姐,你要杀jī啊?”
“嗯,母jī太多了,我让王阿婆帮我抱了两窝小jī仔,过了正月就能抱回来喂了,有小jī仔了,自然不能多喂母jī,不然它们要跟小jī抢食吃呢,”木香回屋前,留下解释。
唐墨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起先听着好像还是对的,但细细品一下,又觉着似乎哪里不对了。
彩云同意了大姐的说法,陪着小六一起抓jī去了。
那jī都放养在院子外,围起来的jī笼里。
要想抓住它们,非得把它们引到院里的jī舍不可,否则一撵它,把它们bī急了,都得飞着逃跑。
小六跟彩云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天,才捉到一只,为此,两人的鞋子都脏了。
彩云道:“我去厨房拿碗,拿菜刀,马上就出来了,你把jī抓好了,别动。”
小六呆了,“你要下手杀jī?你敢杀吗?”
彩云不以为意,“这有啥不敢杀的,又不是杀人,你要怕不敢杀,回头也别吃jī,看着我们吃得了。”
小六听的咋舌,女汉子啊!果真是有其姐,就有其妹。那个木香姑娘就够野蛮的了,看来她这个妹妹日后也不得了哦!
转眼间,彩云一手拿菜刀,一手拿碗,那碗里还有半碗清水,大步流星的就出来了。
小六觉得,他的心也跟着彩云的步子,一走一颤。
想到她说的,杀jī又不是杀人,他能不颤吗?
彩云把碗搁在井边的青石板上,蹲下来,见小六还没反应,着急的催道:“你愣在那gān啥呢,一个大男人,还怕杀jī不成?”
被人家姑娘质疑胆量,实乃做男人的大忌。
小六深吸了口气,争辩道:“谁说我怕了,我这不是等你吗?”
小六虽是福寿楼的伙计,但他不经常去后厨,大多时候都在前面招呼客人,杀jī这活,看过,但没动手gān过。
彩云重声重气的教他抓jī,一手得抓着jī翅膀,一手提着jī爪。
摆弄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
彩云妹妹怒了,冲屋里喊道:“姐,你快过一来,他不会抓jī,我一个人杀不了。”
木香本来也准备出来烧午饭的,听见彩云喊她,卷了袖子就出来了,“真笨啊,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抓jī,你是真胆小,还是没长大呀?”
小六被她骂的一阵脸红,窘的不行,“我……我不是……”
木香走过去,眼角撇到堂屋门口站着的人,又是叹气,又是安慰他道:“不怪你,有那么样的一个主子,你胆子小也属正常!”
唐墨怒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质问道:“喂,你又指桑骂槐,本少爷得罪你了吗?你说他就说他,gān啥要把爷带上,不过是杀jī,爷连人都杀过,别说一只小小的jī了!”
木香挑眉笑:“哦?真的敢?”
唐墨胸脯一挺,“那是自然!”
“好,那你看着我杀jī,不许眨眼,”木香朝彩云伸手,把菜刀拿了过来。
彩云也过去把jī抓在自己手里,“小六哥,你闪一边去,别溅你一身血!”她是故意说给唐大哥听的,嘿嘿!逗他也挺好玩的。
果然,他们两人脸色白的忒难看。
木香弯腰系上裙摆,蹲下身,先把菜刀搁在一旁,然后将母jī脖子抓了过来,在它的喉咙处选一个合适的地方,拔去脖子处的jī毛。
下刀之前,木香抬眼看了唐墨跟小六,水润的美眸里,尽是顽劣的笑。
“你们俩可看好了哦!”
手起刀落,菜刀划在jī脖子处,鲜红的血便顺势流入到了装着清水的碗里。
血是放了,可那jī还没死,扑腾着乱扭乱动。
好在,彩云抓的很劳,否则麻烦可就大了。濒临死亡的动物,挣扎起来,劲头很大。
随着血越放越多,那jī挣扎的动作也渐渐小了。
木香却提醒彩云,“注意了,可别松手,还有一阵呢!”
这叫最后的昙花一现,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出来了。
彩云看着手中抖个不停的jī,皱眉了,“劲好大,把我手都勒疼了。”
木香傲娇了,“那是,你没看我把jī都放养在外面了吗?这样的话,jī活动量大,劲自然就大,可这ròu质却比圈养的jī好吃,炖出来的jī汤,味道也更鲜美,嗯,等下吃过午饭,咱俩去竹林挖竹笋吧!”
她其实早就想去挖了,就是不晓得这里的竹子属于什么品种。
冬天采笋比chūn天更困难一些,因为笋还没冒头,都藏在土里头,不容易发现,也不容易采挖,但冬笋绝对chūn笋要来的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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