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人质在他手上,他岂会轻易放手,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练家子。
木香紧抿着嘴唇,吐了一个字,“好!”
忽然又道:“可是我没有刀,你让我怎么自残?好歹你也该给我一把刀吧!”
她说的如此轻松,哪像是被人bī着自残,倒像在聊天。
赵五明白她的意思,他四下看了看,确实只有他手上一把匕首。
此地不宜久待,他必须速战速决,“好,给你刀,但是你别想耍花样!”
赵五将刀扔向她,另一只掐着木朗的手,却纹丝不动。
木香紧紧盯着那把刀,在空中飞过的弧度。与此同时,赵五的视线也不可避免的看向那刀。
千钧一发!
木香忽然动了,身形快如一道闪电。
赵五只看见一道亮光在眼前晃了下,一股气息qiáng势bī近。他的手忽然就轻了,身前的什么不见了。
等他再回神之时,手腕处一阵钻心的剧痛,疼的他嗷嗷直叫唤,抱着手便蹲了下去。
就在他脚边,两步之外,躺着一截还在颤动的手。
血和经脉都在跳动,看上去很是吓人。
“啊!你,你砍了我的手,我的手啊!”
赵五扯着嗓子悲嚎个不停,抱着手,在地上翻滚。因为血不止,他滚过的地方,已是血流成河。
这惨烈的叫声引来一个人,正是四处寻找木香的大飞。
他早都看好半扇羊ròu,价钱都谈好了,可是左等右等,木香还是不来,他急了,便出来寻找。
大飞内力不俗,耳力也极好,在听见这声惨叫之后,迅速奔了过来。
再一看当场这两人的惨状,以及站在一旁抱着木朗的木香,便已明白了七八分。
“这俩混蛋从哪冒来的?他们想伤你?”大飞bào怒,指着着那两人问。
若是木香点头,他非剥了他俩的皮不可。
伤了她,谁给他做饭哪!还有烤羊ròu,虽然没吃过,但听这名字,应该就很好吃。
木香点头,又摇头,“他们是想伤我,但不是主谋,你去问问,是谁派他们来的,既然有胆子要我的命,就得有胆子承担后果。”
她受伤了不要紧,但是木朗不可以。从这人下手的力度看,分明是想置她跟木朗于死地。
是谁跟她有如此大的仇恨,木香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貌似她有得罪哪个有权势的人吗?
难道是她?
木香想到一个人,但不想确定,便想从那两人嘴里套出话来。
大飞本身就不个善茬,他噙着一个yīn笑,慢慢的靠近那人,伸手点了他的xué道,止了血,随后蹲到他身前,用刀子cha过他断掉扔在地上的那只手,呵呵的笑。
“看,你的手在这里,跟爷说,是谁花钱雇你的,说了,我便把这手还给你,若是不说,我把它扔去喂狗,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被恶狗抢食,是何等的滋味,如何?”
大飞长的粗狂,胡子拉碴的,再配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跟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糟鬼似,很恐怖,小娃儿看了晚上会做恶梦的。
赵五疼的脸都白了,大冬天,衣服都汗湿透了,再听他说的那些些,更是打心底的升起一股恶寒之意。
他喘着粗气,靠在墙边,“你要杀便杀吧,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赵五在这一行,那也是有声望的,行有行规,从接这趟活的一刻起,我这命便系在裤腰带上了,死就死!”
他看的可清楚了,这两人根本就不会放过他,不说的话,兴许还能保下一条命。
大飞的火山bào发了,“奶奶的!”那只手一扔,跳起来便揣他,“你说不说?不说爷揍死你!”
榔头似的拳脚,打在赵五残破的身体上,新伤加旧伤,赵五只能蜷缩在地上。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肯定,在他没有说出真相之前,这两人不会杀他。
木香捂着木朗的耳朵,不让他听见大飞的bào喝。也不让他看,将他的头,固定在胸前。
见大飞这个莽夫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急了,“你个蠢蛋,你过来把木朗带一边去,我来问!”
听到这话,大飞有点不慡,“我都问不出来,你就能问出来啦?”不慡归不慡,但他还是认命的去把木朗拉了过来,走出了巷子。
木香整理了下被chuī乱的头发,慢慢的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匕首,在那人脸上晃了晃,然后慢慢下移,刀子挪到了他的腰下。
“你以为,你不说,我便拿你没辙了吗?”她轻笑,听在赵五耳朵里,却如索命的魔鬼,冻的他全身发颤。
他拼命咬着舌头,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不,不管你什么办法,我都不会说的,可,可若是你放我走,或许我会告诉你。”
木香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可惜呀可惜,你的美梦怕是要破碎了。”
她握着刀,眼神一凛,刀子突然冲着他腹部下方戳去。
“啊……”赵五觉得裆站凉嗖嗖的,又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上剥离出去。
木香晃着刀,刀上面cha着个不明的软趴趴物体,笑的轻快,“你说,我若是把这个东东丢给野狗吃,你会作何感想呢?”
穿越到异世,她一直想做个平凡的农家人,那些血腥残忍的过去,她不想再重复,再沾染。
可是今天,这个人触到了她的底线,他要掐死木朗,单凭这一点,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赵五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了。
他现在连后悔的力气都没了,身上的血也流gān了,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看见被cha在刀上的命根子,他哆哆嗦嗦的说出两个字。
“赵念……”
最后一个字还来不及说,他竟突然朝木香扑了过来,准确的说,他是朝着她cha在刀上的软物体扒过来的。
木香身子一闪,轻轻松松的躲开了他的扑势必,同时,她也听清了他说的两个字。
是她吗?
没想到啊没想到,看似温婉如仙女般的人物,竟也是蛇蝎心肠,很好,赵念云,你果真很好。
“给我……把我的东西给我……”
赵五不甘心的在地上爬,残肢也不顾了,一心盯着那把刀。
木香面无表qíng的将刀子丢到他面前,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巷子。
大飞在外面都等着急了,见她出来,松了口气,粗气问道:“咋样了,问出来没?若是问出来,我去给你报仇。”
他也算是木香的半个属下了,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的道理。
木香摸了下木朗的头,“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去处理,你去把里面的东西处理一下,然后带着木朗去镇子门口等我。”
木香又给了他二两银子,足够他买羊ròu的了。
“好,这个没问题,木朗,咱们走吧,我得先去马车上拿两个袋子,再去装他们,”大飞一拍木朗的肩,笑的慡快。
“嘶,”木朗步子踉跄了下。
“木朗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崴到脚了?”木香赶忙蹲下身,掀开木朗的裤脚,瞧见他脚脖子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崴到了,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可从大飞带他出来到现在,他愣是没吭一声,若不是大飞力道太大,震到了他,他还不吱声呢。
“姐,我脚没事,回去躺两天就好了,你让大飞哥快去收拾那里面吧,别被人瞧见了,”木朗扒掉她的手,不让她看。
其实他一点都不害怕,很奇怪是吧?起初是有点震撼,可在那之后,便只剩好奇了。
木香心里又沉又闷,“等下让大飞带去你看郎中,让他给你正个骨,把伤口包扎一下,还有脖子上也是,再开些药,哦对了,等下你们经过张屠户的摊位时,问他有没有新鲜的大骨头,要新鲜的,多买些回去,姐给你熬骨头汤。”
她的声音又柔又轻,同刚才那个眼睛都不眨,便拿刀切下赵五命根子的人,天差地别。
木朗乖巧的点点头,仰头看她,“你不用担心我,不过,你也得当心,别受伤了,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计较。”
木香微笑,“放心,这事大姐自有分寸。”
大飞知道她要去gān嘛,他一点都不cao心。能一刀将人手臂跺下来,跟剁猪蹄似乎的女子,能是泛泛之辈吗?
木香离开他俩后,绕道去了打铁铺。
那天赫连晟给她的那把弓,真的很好用,又小巧又轻便,往身上一揣,也很难叫人发现。
可惜了,不过是戳到那个人的下面,就被赫连晟这个醋坛子丢掉了,好可惜。
“姑娘,你是要看菜刀还是锅铲哪?我这儿什么样的锅铲都有,都是我老汉自己打的,您瞧瞧!”
铁匠铺的老板,是个憨厚的红脸老汉,看她进来,热qíng的招呼她过去看厨房用具。
木香有些无语了,她这穿着的确不像女侠,像厨娘。
“我想要兵器,您这儿有哪些称手的小东西没有,剑或是刀,都可以,我要小的,方便携带!”
那老汉呆住了,好心的劝说:“姑娘,我看你也不像练武的,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唉,在一块过日子,哪能没个拌嘴闹矛盾的时候,和气生财,可千万冲动不得啊!”
木香朝天翻了个白眼,随手抄起一把锅铲,“行了,您老别说了,我买锅铲还不行吗?”
“嗳,这就对了,买把锅铲回去,给家里人做顿饭,就啥事都没有了,”那老汉乐呵呵的把锅铲刷了一把,再将锅铲递给她。
就这样,原本是要买兵器的,最后却拿了把锅铲出了店门。
木香瞅着她的锅铲,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锅铲就锅铲吧,至少它也是铁的,打起人来,一样的疼。
随后,她又去药房,配了些迷药,都是糙药糙,不能服用,也可以烧了迷药。
本来想直接买迷烟的,可那药铺老板,用古怪异样的眼光看她,把木香瞧的,浑身直打jī皮疙瘩。搞的好像她要去gān十恶不赦的事qíng一样。
赵念云一直都住在福寿楼,最近大概是想长期抗战,从福寿楼搬了出去,竟搬到县衙老爷家的一处宅子去了。
想必这县老爷是想巴结赵王,得了消息之后,便来巴结赵念云。
这处宅子的地址,不在镇子中心,偏西北,木香一路摸过去时,正巧看见一个胖丫头也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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