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户急着回镇上,小雪还想多玩一会,可是她也不想待会自己走回,只得百般不qíng愿的跟着他一并回去了。
jī蛋都被搬进旧屋的外间去了,多余的人,都被打发走了。
旧屋的外间,只剩木香跟吴青,还有彩云、何安。
何安瞅着jī蛋,又瞅着那些石灰,疑惑的不行,“这两样东西能配在一起搞吗?你不是说过石灰不能乱摸吗?万一搞错了,会不会把人吃死啊!”
彩云也问:“不能摸的话,那咱们要咋做呢?”
“当然是用手套了,用最厚的棉手套,另外,除了生石灰,还有碱、糙木灰、食盐、茶叶,这几样东西,我都让人备下了,等下,先把生石灰倒在坛子里,加水,”木香一边想着,一边给他们解释。
“生石灰加水就成了熟石灰,不能用手,可以用棍子搅拌,之后再放我刚刚说过的那些东西,然后把jī蛋放进去滚上一圈……”
“记着,配料不可以太浓,也不可以太稀,否则不容易成形,滚过一圈之后,再裹上一层稻糠壳,先搁在一边晾gān,然后再装进不管是坛子还是箩筐都可以,搁上十天左右就可以拿售卖了。”
屋里的几人,都很认真的听她把话讲完。
等到讲完了,几人都傻呆了。
“就这么简单?”问这话的,是何安。
他还以为是多复杂的工序,就跟做香肠似的,得有机器,得好几个工人去完成呢!
搞了半天,就是裹上一层生石灰跟糙木灰的混合物,再搁十天,这也太简单了点吧!
吴青也有这个困惑,“十天之后,这个东西不用再进行加工吗?或者说,用做菜的话,需不需要写出做法来,否则别人还不晓得咋吃呢!”
木香笑着摇头,“不用,这个吃法很简单的,等做出来的时候,你们尝过便知道了。”
她有自信,味道绝对错不了。
除了生石灰是化工用品之外,她所有的原材料,都是纯天然的,jī蛋也是选用最新鲜的,能不好吃吗?
其实她更想用鸭蛋来做,鸭蛋做出来的口感会比jī蛋更好,奈何这里没有农户大面积的养鸭子,收不了那么些新鲜jī蛋,想做也做不了。
木香又叮嘱他们几个,之所以把他们叫进来,而不叫其他人,是因为变蛋制作工艺并不复杂。
可是呢,如果不晓得其中的配方,他们是绝想不出来皮蛋做法的。
为了保密,以后这配方,只能是他们能做,做好了,再将混合物拿去作坊,让工人们腌制变蛋。
“姐,可是咱家没有稻糠,现在要临时去买吗?”彩云忽然问道。
“你去问问长栓跟良成,他们两家有喂牲口,肯定会有,再不然问问其他的工人,应该不难买,”木香道。
“那我这就去问。”
吴青拿起棉手套,“主子,你出去,我跟何安来gān就行了。”
何安这回积极了,“是啊,这事有我们俩在,主子,你一个姑娘家别随便碰,你只客指挥我们就成了。”
他俩非得积极不可,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主子就该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他们可不想在关键时候,让木香出一丁点的意外,哪怕是累着了,都不行。
皮蛋的事进行的很顺利,在过年之前,木香也不打算再折腾了,先搞好这两样再说。
当天下午,唐墨来过一次,看了她作坊时放着的皮蛋,可除了一层壳之外,也看不出其他的门道来。
唐墨这回来,还有个事,便是关于店铺的事,已经张罗好了,让木香有空去看看。
闹市口的好位子,门脸有两间,背面是个内堂,后面有个大院子,那院子不小,之前的主子是做为住家使用的,所以把院子以及后面的几间屋子弄的很漂亮。
反正依着唐墨的意思,她这回也不吃亏,算是赚到了。
活珠子的事,他已经跟刘三琴谈好了。
准备再运些暖炉给她,大批量的生产一些,过了冬季,天气转暖,没法再孵化jī蛋,只能乘着这时候,多孵一些,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木香听完她他的计划,暗暗的鄙视他。
明明是他赚翻了才对,一个活珠子,以他皇子的身份,卖进皇城去,至少给卖十两到二十两一个。
这不是赚翻了,又是什么?
店铺的事,木香想等过完年再说了,因为正月里没有店家开门,现在若是就开始张罗,正月里可咋办?
所以啊,只能等到正月十五过完,再将店铺,弄出来。
胖妞很守信的把消息带来了,可是事qíng的进展,却出乎胖妞的意料,又在木香的预料之内。
县老爷虽然也是个胖球,可他又不是个瞎子聋子,赫连晟连日住在木香家,他能不清楚吗?
他原本是想来拜访襄王殿下的,拉近拉近关系,可是又怕触怒了,殿下的威仪,想来又敢来。
如今突然得了木香要租地的消息,他当然得借着机会,过来攀攀关系。
所以胖妞带的话是说,她爹明日亲自拜访,同木香商谈土地的事。
木香汗颜,这关系攀的也太明显了,太招摇了。
次日一早,县老爷带着衙役,浩浩dàngdàng的光临玉河村了。
全村人,除了木香家的,连老村长跟村里的猫狗都去村口迎接去了。
场面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大,准确的说,是他摆谱子摆的很大。
等到他被一路簇拥着走到木家时,吴青跟何安却理也不理,他们正指挥着工人gān活。
“下官许万清,见过吴统领,何管家,”许万清恭恭敬敬的朝着他俩拱手拜见,腰弯到九十度,双手握上下jiāo握,认真的不得了。
吴青是有官职的,也有品级,比这个许万清高出了不止一点点,许万清拜见他,那是应该的。至于何安嘛,完全是占了赫连晟的光。
襄王殿下身边的随从,那也相当于天子近臣了,得罪不起。
作坊里的工人,以及来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傻了眼。
想起他们刚刚拜见县老爷的,以及此时,县老爷拜见这两位时的态度,简直一样一样滴。
天哪!木家来的人,究竟什么来头?
何安颇有气势的朝他身后跟着的人略一挥手,“你们都散了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你们几个,在那儿看着,闲杂人等,别让他们过来,许老爷,烦请跟我进来吧!”
“是是,下官这才就来,”许万清赶忙应声,随之吩咐随行的差役,遣散跟过来的人。
老村长康伯也在家人的搀扶下,过来迎接县老爷,他最近身子不好,若不是传信说县老爷来了,他是万万起不了炕的。
再瞧眼的一幕,他家大儿子,奇怪不已,“爹,木家的人,到底是啥来头啊,我瞧着咋不对劲呢?”
岂知是不对劲,简单是诡异了。
康伯忽然睁开眯着的老眼,问他,“你可知木家来的那人姓什么?”他在家休养,外面的事,并不清楚。
“好像是姓赫连,不过也不定有什么大来头,虽然姓赫连的都是一家,可这么多年繁衍下来,也不一定所有姓赫连的都是大人物。”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康伯摸着胡子连连摇头。随后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神无比的复杂,最终,只落下一句叹息,“走吧,背我回去吧,年轻人的事,我老汉也管不了,是福是祸,都是躲不掉的。”
另一边,许万清被请进了木家。
木香被彩云拖着,硬是换了身gān净的衣服。她是不想换的,有什么可换的,又不是见皇帝老儿,费那个事gān嘛呀!
何安领着许万清进到堂屋,吴青也进来了,其他人都被拦在外面。
许万清在见到木香的时候,觉得她有点面熟,像是之前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他在打量木香的同时,木香也在打量他。
肥头大耳,长像有八分跟胖妞很像,不愧是一家人,连胖的都是一个样。
许万清见木香站在那不动,吓的冷汗直冒,犹豫着怎么称呼,不知内qíng,万一说错了,岂不是犯了大忌?
因为犹豫,他急的冷汗的更多了。
吴青似是知道,他的困惑,“称王妃吧,她已是赫连一族的主母,无可更改。”吴青对主子的脾xing了解,一旦主子决定下的事,绝不可能再更改。就像他认定了木香,只需一眼,便是一生。
吴青的解释不仅没让许万清冷静下来,反倒让许万清抖的都快站不住了,因为他看清了木香的眼神。
曾经有一次,他有幸目睹了襄王殿下尊荣。
当时,他脸上的笑,便是这般,淡的似乎看不见,却又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
“小……小人……拜见襄王妃,”许万清腿一软,跪下了。
这一跪,连木香都弄糊涂了,至于行那么大的礼吗?
“呃,意思到了就行,不用跪了,你还是快起来吧,咱们这样讲话,看着很别扭,彩云,去给县老爷砌壶茶来,”木香gān笑两声,拍了拍短棉裙,率先坐到了大桌的主位上。
只要赫连晟不在,这个位子便没人敢做,也就间接的,成了她的位子。
她坐的那么自然而然,何安也给许万清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旁边,他跟吴青坐在许万清的对面。
这样的坐法,简直许万清坐立难安。
彩云端了茶水过来,还是上回赫连晟留下的极品好茶之中的一种。
她随意抓的,可当许万清揭开茶杯盖之时,看的愣住了。
炫富也不是这么炫的好吧!这么个泡法,简直是糟蹋好东西啊!
木香倒是无所谓,就是嫌弃彩云把茶叶搁的太多了,太浓了,“下回别搁那么些茶叶,我喝着不习惯,茶得清淡着喝才好。”
彩云抱着茶盘,一脸的不解,“我这不是看见家里来客人了嘛,想着不能慢待人家,不能多搁,那我下回少搁些就是了。”
木香一听她的解释,好像也对,“算了,搁了就搁了,反正咱家茶叶多着,你去屋里瞧瞧木朗,问他要不要出去晒太阳,今儿太阳挺好的,还有被子,哎呀,这么好的太阳,不晒被子怎么行。”
难得出一回暖暖的太阳,木香是肯定要晒被子的,不光被子,她恨不得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出来晒晒。
雨雪天过后,这种接地气的屋子很容易泛cháo。
木香把茶杯一搁,对许万清歉意的笑笑,“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事忙,不如你跟他们两个谈吧,我的意思,他俩也知道,你们谈是一样的,我得去晒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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