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风继续说道:“不过,内河两边的守卫增加了足足够有四倍,似乎还请了高手,qíng况不妙,轩辕太子这一回像是下了血本,非得置将军于死地不可。”
唐墨拧着眉,神色严肃了不少。
抬头看了看木香他们所在的方向,跟吴青对视了一眼,又对谢长风道:“你们这里也被监视了,是吗?”
谢长风扑通着跪下了,重重的给他磕头,“主子放心,小人们都谨记自己是南晋国人,哪怕是掉脑袋,也绝不对燕国投城!”
第116章 潜入你的窝
唐墨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微一摆手,“我们去你隔壁休息,你什么都不用管,上榻睡你的觉去。”
他冲吴青使了个眼色,吴青点了下头,对着老七跟老六抬了下脖子。
他俩会意,走到屏风后面,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唐墨微笑着道:“去休息吧,明日爷还有事要办。”
说完,他领着木香他们走了隔壁。
谢长风自然不会知道有人已经在他的屋里潜伏了,唐墨选人的时候,也是很小心的。
三人到了隔壁,没有点灯。
“你去里面睡吧,我跟吴青在外面,这里有榻,”唐墨道。
木香也不矫qíng,她的确累了,身子也很疲惫。这副身体,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还不能适应太过艰苦的环境,能撑到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间屋子分为内外两间,木香摸着黑,找到里面的chuáng榻,发现被子枕头都是gān净的,而且很厚。
她赶紧将外衣外裤脱掉,爬进被子里。软软的锦缎,软软的垫被,令她快活的喟叹一声,太舒服了。
看来回去之后,她得加qiáng游泳的训练,冬天游泳就更不错了,权当是抗寒训练。
次日一早,谢长风亲自送来几套崭新的男装,都是按着唐墨的要求,拿的尺寸。
穿上gān净的衣服,又泡了个暖暖的泡。
几人再走出寿康楼时,俨然是一副商人的打扮。
木香扮公子,吴青跟老七老六扮随从。对于唐墨,他在此地露过几面,不宜在外招摇。
为此,唐墨郁闷坏了。用到他的时候把他当宝,用不到的时候,一脚就给他踢开了,太叫人愤怒了。
现在可没人管唐墨如何,qíng势未明,前路凶险,他那个糙包,还是别跟着添乱了。
木香四人晃着步子,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奔着谢长风说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每隔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就能遇到巡逻的士兵,个个盔甲护盾,面容肃穆。
四人互相看了看,各人心里都有底了。
在走到地方时,木香清了清嗓子,粗着嗓子,道:“小爷饿了,陪爷去吃碗面去,爷要吃牛ròu面,清汤面可不吃!”
学男人说话做事,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平日里多看多学,不难掌握。
吴青嘴角抽抽,“爷,那边好像有下牛ròu面的,要不咱们去那儿吃吧!”
“是吗?可是那种小摊子,爷去了,岂不是有失身份?不行,再找!”木香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拿在手里摇啊摇。
若不是天气太冷,应该拿个折扇的,这样才更像,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吗?
吴青嘴巴再次抽抽,低头也不敢回禀。
他们几人说话的时候,故意把声音提的很高,好让那卖牛ròu面的老板听见。
那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大冷天的只穿着一件薄衣,外面罩着个背心,也不怕冷。
听见他们几人竟然嫌弃他的摊子,那人不乐意了,‘你们真是有眼无珠,我这儿的牛ròu面,那可是卞城里最有名,好多路过的客商,都要到我这儿讨一碗面吃,今儿时辰还早,再过一会,你们想吃都吃不上,哼!”
其实他家的牛ròu摊不小,有两个帮工的人,在忙着收拾碗筷,洗碗洗菜。
油布撑起的棚子下,支了十几张简易的桌子,上面摆着gān净的筷笼,外加一瓶辣椒,一瓶醋。
牛ròu摊就开在河道的边上,店铺也是沿岸搭建的,与河岸之间留了行走道。
木香是故意那么说的,这才符合她纨绔子弟的风格嘛!
“哟,还挺有个xing,爷倒是要尝尝,你这牛ròu面是真的好吃,还是夸大其词,给我们下四碗,”木香嘛的很大声,继续晃着玉佩,走到棚子下。
“好咧,马上来,几位稍坐!”生意上门,老板自然高兴,刚才的话,只当没听见,忙不歇的就给他们下面去了。
四人坐下之后,木香咳了下,忽然大声道:“你们俩待在这儿,等面好了叫爷,爷要去河边透透气,这里太闷了。”
“是!”老六跟老七同时应道。
吴青跟着木香站起来,往河边走,装作要看风景的样子。
内河道并不宽,大概也就三百米,站在河岸的这一边,可以清楚的看见对岸。
冬日的清晨,城中早起的不多,早市也不在这里,所以河岸边人迹寥寥。
偶然有人靠近岸边,会很醒目。
木香跟吴青一走近,四周的气场立即就不对了。
吴青藏在袖内的手,忽然攥紧,警惕的目光掠过周围,压低了声音对木香道:“有几个人正在往咱们这儿靠近,气息不弱,应该是高手,主子小心!”
木香微微点头,并不去看身后,抓紧时间盯着那一处水面看。
这一处的水域似乎被拓宽了,不仅如此。在风chuī动之下,还有一排黑色的尖刺从水中冒出来。
答案昭然若揭。
水下设埋伏除了用尖刺将船体戳破,使得船只沉掉,也没别的好主意。
也不像在有火药的年代,一颗火药投she过去,船就得沉,更方便,更快洁。可是,也不得不说,这个方法虽说笨重,却也是致命的。
只要赫连晟的船从这里经过,除非他把船抬过去,否则,必会中他的埋伏。
想必除此之外,轩辕凌还有别的招,能叫赫连晟的人无法登岸。最好的结果,是将整条船的人,都淹死在河里。
木香皱了下眉,转身扯着吴青便准备回去了。反正也看过了,留下也无用。
“哎,你们是什么人?站在河边做什么?”他俩还没走出几步,围上来的人将就他们拦住了。领头的是个大胡子,脸盘比砂锅还大,一说话,口水都恨不得喷到别人身上。
吴青上前一步,要说话。木香拉住他,嘻笑道:“这位大哥问的好奇怪,你们这里的河都不让人看的吗?既然不让看,那麻烦在这里竖个牌子,以免我们这些外来的人,触怒了你们的神!”
某些地方的人,会不定期的祭河神,用生猪生生羊,更有甚者用活人献祭河北梆河神。南晋国没有这等习俗,她这样说,是为了让大胡子以为他们是从更远的地方来的,比如陇西之地。
果然,大胡子听她这么说,紧绷的脸色放松了不少。
“我们这里的确有祭河神一说,就在今日,你们这些外地客商,不准靠近河岸,今日也不要在外活动,免得惹怒河神,到时拿你们去献祭!”
木香呵呵gān笑,吓唬她是吧?当她是傻bī呢!看谁吓唬谁。
大胡子查探之后没有异样,对着周围打了手势,收了剑转身便要走。
木香眼珠子转了转,双手负在身后,不仅不慢的跟在他身后,语气轻巧的说道:“小青子,你听说过河神吗?”
吴青很配合的摇头,“属下略有听过!”
木香又问:“那你见过河神吗?”
吴青一愣,只得又摇头,“不曾见过!”
木香笑,“你没见过,可我有幸见过一回,小时候,有一次祭河神的时候,我就躲河岸旁边的一块石头fèng里,只露了个两只眼睛在外面,谁都没人瞧见我,所以……我看见了!”
说到话尾时,他俩已经走回牛ròu摊。四碗牛ròu面也已经端上来,品相一般般,不过闻着倒是挺香的。
木香说话声很大,ròu摊的老板以及几名食客,都饶有兴致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大胡子似乎也想听,他接到上头的命令,真的说是祭河神,这事他以前也没遇上过,但主子下的令,他也只能带人守着河岸,等着祭河神的时辰到来。
没见过,自然很好奇。
于是,他便招呼两个亲信,也坐在了牛ròu摊上,问老板要了碗牛ròu面,正好也饿了。
木香搅着碗里的面,看了看周围一个个探究的目光,笑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那河神长的,哎呀,太可怕了,身子站起来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有点像蛇,头上顶着的两只眼睛,跟火灯笼似的,嘴巴一张,能吞下一头牛,我们那儿献祭的东西,就是牛,我亲眼看着,它啃牛的qíng形,一口吴下去,再吐出来时,那牛只剩骨架子了。”
“当时啊,它一出水,天空就开始下雨,倾盆大雨,把岸上看热闹的人,浇透了,慌乱之中,人挤人,人踩人,就有那倒霉的,被挤下了河,然后……”
说到这儿,她突然止了话头,埋头吃面了。
众人还愣愣的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停在了最关键处,这不是等于在别人心口上挠痒痒吗?
吴青也没吭声,只顾埋头吃他的面。虽然明知她是编的故事,但听着还不错。
还是牛ròu面摊主,等不及了,一边给客人下面,一边朝着她喊,“这位少爷,说话不能说一半,然后呢?然后咋样了?”
木香微笑着搁下筷子,慢慢巡视了一圈,才启唇说道:“然后的事,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既然你们问了,我可以说,就是怕说了之后,你们该吃不下饭了。”
吴青已经预料到她要说什么,赶紧的,把面吃完。
大胡子不信,哈哈笑着,“能有多可怕,还能让我们吃不下饭?小子,你也太小瞧我们燕国人了,告诉你,爷连坟地都住过,人也杀过,砍头跺脚,也都见过,难道还会怕你一个huáng毛小子说的话?你要是敢糊弄爷,爷可不会轻饶你!”
“不敢不敢,小人哪敢糊弄官爷,是小的自己胆小,”木香跟他陪着笑脸,摆起狗腿子的标准笑脸来,“既然官爷要听,小的说便是!”
一柱香过后,牛ròu摊上突然跑出来几个人,一致的跑去河边,吐的昏天黑地。
吴青三人,也没好到哪儿去,都憋着呢!
摊主脸色可不好看了,有点恶心,更多的是心疼。他自抽了个嘴巴,客人都跑光了,损失了好多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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