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他们一家是这样,对面太子府的下人,也抱怨他们府里的菜不好吃,还不自己在家腌点咸菜疙瘩就着菜饭吃的香。
小五又问了,“那你走不走?”
栓子愣了下,小心的问道:“我能不能再闻一会?”
“哈哈……”小五笑的直不起腰来。
康伯觉得老脸羞臊的,简直都抬不起来了。
先前他还有那么一点点,为夫人的出身耿耿于怀,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陈妈子也在厨房里头,看着彩云那小丫头,在夫人指挥下,一会往锅里放这个,一会往锅里放那个。
半锅的牛ròu,放了好些调料,那调料浓的,比她一个月使的都多。
陈妈子忽略掉锅里的香气,讪讪的道:“夫人哪,你这样做出来的菜,能吃好吗?味道会不会太重了,咱们府里的人,包括王爷,可都习惯吃的清淡,要不,您少搁些佐料吧!”
她也不是妒忌,就是有那么一点点,觉得不得劲。好歹她在王爷身边做饭也做了十几年,难道还不如这位从乡下来的新王妃吗?
木香坐着赫连晟给她搬来的软椅子,靠在厨房门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指挥彩云炒菜。
听见陈妈的话,她淡淡的笑了,“这牛ròu不是只做菜吃的,回头浇在煮开,捞出来的面条上,汤汁跟ròu一起,跟面条搅拌了,味道自然就没那么重了。”
陈妈来了兴趣,蹲在她旁边,收起那一点点的不得劲,笑呵呵的问她,“这是咋个吃法,面条不都是放在锅里,大火煮开,搁点油,搁点葱花,又或者用jī汤,鸭汤一起煮着,这样不对吗?”
“对啊,你说的也对,只是面条的吃法也很多种,比如刀削面,手擀面,小刀面,宽带面,热gān面,总之,不同的做法,做出来的面条味道也会大不一样,待会面条出来了,你尝一下就知道区别在哪了。”
“啥,我们也可以吃?”陈妈子无措的站起来,“这可不行,您是夫人,您下厨做的饭,只有主子能吃,我们都是下人,哪能吃您做的饭。”
“不行吗?”木香眨着眼睛,似乎很懵懂,“可是何安跟吴青,住我家的时候,天天都吃我做的饭菜,我咋没见他俩客气!”
“这……”陈妈子没话说了。
何安跟哑婆收拾完主厅的餐桌,正巧走过来,看他们都在厨房门口站着,他纳闷了,“你们咋还站着,还不赶紧拿上碗盛面条,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几位,去晚了,连汤渣都没的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了。
还是小五反应最快,站起来冲到他跟前,激动的问,“你是说夫人做的饭菜,我们也可以吃吗?”
何安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他,“废话!”
说话间,彩云已经把面条捞上来了,牛ròu也烧的差不多了,就是时间太紧,没有炖烂。
木香招呼陈妈子,进去给彩云帮忙,那么些个碗,她一个人哪盛的过来。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碗太小,夹两筷子的面条,那碗就满了。
大飞gān脆用盆吃,那么小个碗,盛来盛去的太麻烦。
何安见他用盆,傻眼了,也急吼吼的跑去找了个小盆,捞了大半盆面条,又舀了不少的牛ròu,这才乐呵呵的跑出去。
襄王府的厨房不小,两口大锅跟木香家里的大锅差不多大。
煮了满满一锅面条,几乎把存着的面条全都下了,才够这一大家子吃。
眼看这些人都围到灶台边上去了,木香寻到吴青,让他赶紧盛上面条送给他家主子吃去。
这些个人,只顾吃的,把他们家主子都给忘了。
彩云要给她盛面条,木香不吃,喝了两碗jī汤,肚子都快撑死了,哪还吃得下面条。
“哎哟哟,你们都别动,我给你们盛面条,都别靠过来,”陈妈子被这些个小子挤的都快站不稳了。
大飞跟何安早跑了,康伯也弄到一碗牛ròu面条,吃几口,琢磨一下,又吃几个,又琢磨一下。
“这个牛ròu跟京城小馆子里烧的牛ròu味道就是不一样,面条也不糊汤,清清慡慡的,看着舒服,吃着更舒服。”
小五嚼着大块的牛ròu,烫的也顾不上说话,只拼命的对他点头。
栓子压根不讲话,只闷头吃饭。还有两个小杂役,也吃的备香。
陈妈跟哑婆,最后也一人弄到一碗,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夫人真的很会做菜。
彩云端着碗,坐在木香身边,看着厨房门口或蹲或坐的一众人等,小丫头真怀疑自己看错了。
“姐,他们以前过的日子,是不是比咱们还要惨,你瞧他们馋的,好像多久没吃过牛ròu似的。”
原来京城人过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嘛!
第130章 逛京城
木香被小丫头的话逗乐了,摇头说道:“他们不是过的惨,他们只是注重好看,比好吃来的重要,懂了没?”
“哦,差不多懂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呗!”彩云恍然大悟。
“噗,咳咳,”小五吃呛着了,准确的说是被她的话惊的,呛着了。
夫人哪!您能别这么实话实说行不?
康伯也背过脸去,默默吃着饭,经过这一上午的相处,他算是明白了,夫人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也是热心肠的人,对人也亲和。
跟京城的那些大小姐,完全是两个样。
虽说看着像村姑,实际上也就是个村姑,可为啥他看着夫人,就觉着气质那么好,哪怕是坐在厨房门口,磕瓜子,那动作,那姿势,也十足的有范。
这些话,康伯可不敢跟别人说,谁知道其他人咋想的呢,万一说错了,岂不是惹人笑话。
关于这一点,他可真是多虑了。
不光是他,陈妈子以及小五他们,都没有因为夫人下厨烧饭,整的跟厨娘一样,就对她轻看。
总结一句话:有些人的气质是靠别人衬,靠绫罗珠宝陪衬的。而另一些人,气质是由内而外的,与生俱来的,与外在的事物无关。
当然了,若是木香听见他这话,估计要笑的背过气去。
呃……不行,腹部还有伤,不能大笑,笑多了,万一笑穿,那就可坏大事了。
吃罢牛ròu面的午饭,她得去休息一会,赫连晟下午要去一趟宫里,在被窝里就跟她说过了。所以下午,她必须待在家。
可是她闲不住,说好的买梅花,今儿又是个大晴天,时间不等闲人哪!
康伯跟陈妈下午要去准备喜宴的事,大红绸布自然是有多少挂多少,把这空dàngdàng的院子,都挂上红才行。
还有办喜宴要准备食材,也得提前备下,或者定下也行,免得到时着急忙慌的,再少了啥。
最最重要的,是两位主子的喜服。
听说主子带着夫人去庙里拜过天地了,可即使拜过天地,这回京城办喜宴,也得穿喜服不是?总不能穿一身常服,就去招呼宾客吧?
康伯越想越觉着事qíng多,可把他老人家急坏了,跟陈妈两个人商量了好一大会,又把何安跟吴青叫了过来,让他俩帮着去采买东西,去预定。
何安跟吴青最近一段时间,跟着木香做生意,也学到了不少东西,采购都得列上单子,有了单子,一个下午就能跑完了。
康伯这回又长见识了,原来去年腊月到今年正月,京城流行吃的香肠,就是他们家夫人鼓捣出来的,还有那皮蛋,他在京城大酒楼吃过。
活了这么些,他还从未见过,颜色那般奇怪的吃食,不光颜色稀奇,那味道也稀奇的很,说不上来。
木香下午睡了一觉,又让彩云替她上了一遍药,绑上棉布,感觉好了很多。
便招来小五,带她去了康伯的账房。
看账本全凭各人天赋,有的人看多了眼花,有的人一目十行,没几分钟,一本账就看完了。
木香是属于后者,关于这一点,她很清楚,不是灵魂的功劳,而是本尊的木香,拥有的超极技能。
小五守在书桌边上,就她看一页一页的翻账本,一会的功夫,就合上了,又翻下一本。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夫人,您看那么快,真的能看清楚吗?”
“嗯,还凑合,就是你家账房写的字有些难认,其他的倒也还好,你们王爷的身家很清楚嘛,”木香合上账本,回想了下,“八十亩果园,是刚赏的,二百亩水田,都由佃户耕种,府上每年管他们收租子,但是相比别人家的租金,你家王爷收的少了两层。”
小五好想膜拜啊,那些账,他看着都头晕,夫人居然这么快就看完了,“少收租子的事,是因为去年收成不好,主子不在,好些佃户都来求康伯,您也知道,老人家心软,就给答应了,不过之后主子回来,知道了,也没说啥,都是穷苦人,咱们少收点,这也没啥,您说是吗?”
问出最后这句,小五心里很没底。
谁人不爱钱,谁人不想钱多,殿下这样想,就是不晓得夫人是不是也这样想。
“嗯,过两日带我去庄上看看,我得去瞧瞧,至少认认路,”她还真没说什么,因为跟赫连晟的身家比起来,那点租子,九牛一毛而已。
再者说了,她也是庄稼人,岂有不偏袒庄户人的道理。
“嗳,好好,等夫人身子好些了,小人一定带着夫人去田里瞧瞧,”小五一脸欢喜的说道。
若是让佃户们知道,襄王府有女主人了,他们肯定乐坏了。
夫人不光是襄王府的女主人,也是他们这些佃户的靠山哪!
回想去年夏天,为了引水灌溉的事,府中的佃户们,可没少跟其他王府的佃户们gān架。
可是吧,就因为殿下不在家,府里主事的是康伯。
他一个老头子,跟人吵也吵不过,骂也骂不过,说话还没份量,试想一下,一面倒的局势有多叫人蛋疼。
木香收拾好账本,“吃喜席的时候,让府中的佃户都来,不用他们送礼,只人到就好了,一呢,是叫他们过来认认,二呢,过年的时候,你们也没请他们吃饭吧,人家毕竟帮咱府上gān活,过年的时候大家一块聚聚,有利于团结。”
“真的要请他们来吗?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前也没有过,京城也没哪家府上请佃户吃饭,夫人,您真要请他们过来?那可不少人呢!要不要我去跟殿下说一声?”
木香走到他面前,拢着手看他,“好啊,那你去问你家殿下,看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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