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这里像个市井小民似的嚎叫,还不如想想咱们接下来该如何,隔壁还坐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女人,连两个女人都斗不过……哼!”他也拂袖而去。
唐鑫脸色铁青,却又无法否则他的话。
唐焱叹气,“确实比较棘手,待会让人去探探太医的口风,就怕他们也不肯说实话,你出宫去吧,这里有我看着,有什么事,我会差人通知你。”
“皇兄,你身子不行,还是我留下,你回府。”
唐焱直摆手,“别争了,你要做的事qíng还很多,莫要在这里gān等着,你嘴太直了,怎能留在这里,还是我留下,你赶紧回去!”
唐鑫拗不过他,出了宫门,想了想,要命马车去了京城最大的首饰店铺。
木香虽出了唐皇的寝宫,却也没能真的出宫,想想看,窦皇后怎能放她走。
在木香迈出唐皇宫外时,早已有几名身qiáng力壮,气息沉稳的婢女候在那里。
“襄王妃留步,皇后娘娘有请您在宫里用过午膳再走,”一婢女低垂着头,声音僵硬的说道。
“哦?皇后娘娘请我吃午饭,这可真是天下间最稀奇的事了,我要是不去呢?”木香轻抚着赤貂的毛,笑看着那宫女。
虽是笑,可这笑如同浸在冰里,刺骨的冷。那宫女虽未抬眼,但也已感觉到了这股寒意。
她再道:“皇后娘娘有令,请王妃移步偏殿。”这一句,明显多了敬畏之意。
薛敬之紧张的拦住那婢女,一脸担忧的对木香道:“王妃还是回府用午膳吧,属下等还有要事禀报于王妃!”
有没有事,这并不重要,只要能拦下木香,不让她去皇后宫中,这就足够了。
宫女并不意外有人拦着,再一次说道:“皇后娘娘还有令,若是有人阻拦,便当抗旨的罪名论处!”
薛远之急了,“这叫什么道理?皇后娘娘请了,就非得去吗?如今我南晋正是危急关头,微臣真的不知,皇后娘娘如何还能吃得下去饭!”
旁边的廉敬也是一脸的冷笑,“远之兄,你错了,皇后娘娘不光能吃得下饭,夜里睡的更是香,早晨太医来报皇上病重,皇后娘娘足足磨蹭了一个时辰才出现,如何能急。”
“放肆,皇后娘娘岂是你们可以随便议论的,”这宫女不知哪来的胆子,竟当着木香的面,呵斥两位当朝武将,这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木香慢慢眯起眼睛,眸中煞光尽现,“掌嘴!”
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何安,最为通透,几个箭步上前,啪啪啪!甩了那宫女三巴掌。
突然被人打,那宫女懵了。只听说襄王妃凶悍,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更是敢当众顶撞皇后娘娘,原本以为就是传言,没想到,这一切竟是真的。
木香并不看她,只对身后的薛远之与廉敬说道:“你们二人在此等候,皇后要见的是我,你们去了也没用,反倒落人口实,我只带自己的随从就去够了。”
那宫女捂着脸,从牙fèng里挤出话,“皇后娘娘有令,让王妃一个人……”
“小安子,走吧,时辰不早了,本妃的时间可是耽搁不起,”木香打断那宫女的话,看也不看她,领着何安跟严忠就走。
她这般傲慢的态度,把这几位宫女得罪的gāngān净净。
薛远之跟廉敬都不放心,可也知道皇后的旨意不能违抗。薛远之便对那几名宫女威胁道:“若是襄王妃在皇后宫中少了半根头发,我等定灭了你们全家!”
廉敬拉了他一下,在宫中说这种话,会给襄王殿下带来很大麻烦。
他们只在外面守着,万一里面有事,再冲进去也行。皇后再恨王妃,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她怎么样。
木香迈进皇后所在的偏殿时,里面坐了一大堆美人儿。老妃嫔很少,这些都是年轻的,一个个面如桃花,正值豆蔻年华。
按照规矩,她们是皇帝的妃嫔,木香是王妃,该对她们见礼才是。
这些女人也等着木香给她们见礼,在此之前,她们对木香也有所耳闻。知道她是个厉害角色,仗着有襄王撑腰,在京城横行霸道。
可是进了宫,便是皇上跟皇后的地方,她再横,难道还敢公然视宫中的规矩跟法理为无物吗?
能让这个不可一世的襄王妃给她们行礼,这些出身朝中大臣家的嫡女们,自然也是兴奋不已。
木香迈步而来,视线只在她们身上一扫而过,没有多做一秒的停留,最终,她在皇后面前站定,微微曲了膝盖,挽起手,给皇后见了礼。
窦皇后大方得体的微笑着,故作提醒道:“今日本宫不止宴请王妃一人,皇上新纳了几位美人,王妃也该见见。”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让她给刚得宠的女人弯膝行礼。窦皇后此举,一是为了树立威信,二是为了打压木香的傲气。别的不提,只要能看见木香对她卑躬屈膝,她就很痛快了。
木香看了眼在座的那两拨人,视线落在殿中唯一空出的位置,目露嘲讽的笑,“皇后娘娘见谅,臣妾今日多有不便,行礼怕是不行的,再者,门口风太大,我身子弱,烦请宫人将我的座位抬到殿中间!”
给她留了个最下等的位置,再往外摆一点,就得摆到宫外的走廊上了。
众人皆是一怔,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于这些美人们,均是一脸的愤怒,她们是唐皇的女人,襄王妃再怎样,也是臣子之妻,她怎敢对她们大不敬。
这些人光着是怔愣了,竟没人去搬那桌椅。
宫女太监不敢动,皇后没发话,而且位置都是皇后命人摆下的,他们也知其中的含意,皇后不发话,他们哪敢动。
“都不动是吗?皇后娘娘的人,果然谱子大,唉,请不动啊,”木香也收起笑容,面上只剩丝丝的冷意。
她话音刚落,严忠大步迈过去,一手提溜一个,再大步走回来,当着众人的面,将一桌一椅,摆在上皇后的前面,是正前方。
木香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还是自己的人最管用,唉,不知皇后娘娘请我吃什么,诸位美人们,还不赶紧用膳,都看着我做什么?有的吃就赶紧吃吧,明天是什么样,谁都不晓得呢,听说从前有陪葬这个传统,不知现在是否延续,不如我去向礼部的人建议,重启妃嫔陪葬这个传统如何?以免皇上入了神界寂寞,没有美人伺候可怎么办哦!”
她说的轻描淡写,那帮美人们却听的变了脸色,握杯子的掉了杯子,拿筷子的掉了筷子,更有人眼睛都急红了。
她们还年轻,眼前的富贵看着很吸引人,可是皇帝老迈,现在又病重了。如果皇帝撒手而去,她们都会被关进冷宫,或者……或者向那个女人说的,陪葬?
木香很满意她们的表qíng,不等皇后开口,又道:“你们都怕什么,或许皇上跟礼部的人不会同意陪葬一事,又或者皇恩浩dàng,放你们归乡,也不是没可能哦!”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中的含义昭然若揭。
是陪葬还是活着归乡,全在她的一句话,可笑的是,她们还搞不清状况,还以为能依靠皇后,帮着皇后一对针对她。
她们咋不想想,不管皇帝死不死,皇后始终都是皇后,怎能跟她们一样呢!
窦皇后jīng致的眉陡然蹙起,“襄王妃这是在诅咒皇上殡天吗?皇上不过是病了,不日就会痊愈,襄王妃口无遮拦,可知这是死罪吗?本宫将你陵迟处死都不为过!”
在坐的人,皆是一惊。
何安用余光观察了下主子的神qíng,还好还没有bào怒,也没有掀桌子的预兆。
木香将赤貂放在桌上,看了眼在场的众人,因为是背对着皇后坐着,谁也看不见谁的表qíng,倒是省了她的眼神,“皇后莫要乱扣帽子,我何曾诅咒过皇上了,你们有谁听见了?”
场下的美人们,互相看了看,自然有那心思通透的,站起来,对着皇后微一福身,“还请皇后娘娘息怒,襄王妃是在为皇上的百年之后的事cao心,并未言明说的是现在,还是将来,人谁无死,问寿询棺,都是为了冲喜,王妃也是好意。”
有了第一个人倒戈,立马就有第二个人附和。有小声说的,也有大声说的,更有起身力挺木香的。力挺归力挺,却不敢指责皇后,人家是后宫之主,她们这些人在皇后眼中,贱如蝼蚁。皇后要杀她们,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起初她们大都只为眼前的得宠,而暗自兴奋,暗自攀比,可是木香的一番话,等同于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将她们心底窜起的那点小火苗,灭的丁点不剩。
她们也明白了,皇后跟襄王妃这两人最大的区别。
一个是用好听的话糊弄人,把旁人都蒙在鼓里,只她一个人清楚明白。
襄王妃却不同,虽然她说话直白,但也不可否认她说的都是实话。
所谓忠言逆耳,听着虽不入耳,却也是事实。
窦皇后隐忍着满心的怒火,恨不能上前撕碎这一张张的脸。都敢公然跟她作对了,当皇上死了,当她废了吗?
“都说够了吗?本宫如何做,还轮不到你们质疑,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本宫,皇家的事也轮不着一个王妃gān涉,你们如果不想吃了,大可现在就去守着皇上,万一皇上召见妃嫔,你们还可以侍奉,都去吧!”
侍奉一个快死的人,还是个老男人,那样的场景,想想都怪恶心的。
可是没法子,她们是唐皇的妃嫔,按理说,就该如此。
“是,臣妾知道了,这就告退!”
皇后摆明了是轰人,她们怎敢不走。
“慢着,”就在她们准备走时,木香说话了,“都别去了,本妃刚从皇上那儿出来,皇上的病需要静养,你们去了,只会叽叽喳喳,打扰了皇上休息,都在这儿候着吧,皇上想召见谁,自有太监来报,本妃不喜欢吃饭的人太少,那样吃着不热闹,这些菜都凉了,换一桌。”
她发号施令,完全不把窦皇后放在眼里,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旁的事,窦皇后可以忍,唯独涉及到,若有人威胁到他的位置,那她是万万不能忍的。
她豁的站起来,一挥袖,拂掉了桌上的碟盘,厉声斥责道:“木香,你不过是个乡野出生的小丫头,如果不是本宫看在襄王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坐在这里,与本宫同席用膳吗?”
在窦皇后挥袖子之前,木香就已经站了起来,退到了一旁,免了溅一身油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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