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到底是啥时候想起来的。
她在赫连晟怀里动来动去,一会儿放开搂着她的腰,一会又搂紧,因为木板太狭窄了,她不得不紧挨着赫连晟。
这样的动静,终于引来赫连晟的注意,他低下头,眸光深深,“香儿,莫要乱动,直的想动,晚上即可。”
木香被他的话逗的哭笑不得,白他一眼,道:“想的美,这两天,糖糖跟小葫芦,睡的不好,晚上我得照顾他们,还有好几天的水路,夜里湿气又重,可不能让孩子生病了。”
说到孩子,赫连晟也收敛的心神,继续盯着自己的浮标,“晚上他们睡觉的被子,还有要穿的衣服,都得要烘烤除掉湿气,另外,睡觉的时候,不要开窗子,知道了吗?”
木香重新搂住他的腰,掌上的肌ròu纹理坚实硬朗,听着他的叮嘱,只觉得从心到外都是暖的,“知道啦,只不过今晚你可能要去别的厢房睡,我看那chuáng挺小的。”
“chuáng小?怎么可能!”赫连晟完全是怀疑的语气,因为这船上所有的布置,都是他指定的,特别是他俩的主厢房,选了船上最大的一个。
木香嘟嘴,“怎么可不能,再大的chuáng,也不够咱们四个人睡,光是他俩就得占大半张呢!”
孩子睡觉喜欢翻来翻去,在府里时,他俩有自己的小chuáng,就搁在他们的chuáng边,夜里起来时,可以方便查看。
现在在船上,需要睡在一起,她又怕压着孩子,当然是有多大,就占多大了。
赫连晟略一思考,微微蹙起的眉,就舒展开了,“无防,到时你睡我身上就好了。”
虽然他说的是荤话,可是脸上的表qíng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简直就跟战事汇报似的,距离远的人,看见他这个表qíng,打死也想不到,他说的是什么。
木香噗嗤笑了,“我发觉你现在说话越来越下流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嗯,以前没娘子,现在有了,自然是不一样的。”
话刚说完,他抓着鱼竿的手,突然攥了下,还没等木香看清呢,只见他手臂突然挥动。
没有穿鱼饵的鱼钩,在水中猛烈的摆动,像飓风从水面上划过。
等到鱼钩被从水中捞起时,竟然挂起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鱼。
“哇,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分明不是钓的嘛!”木香惊呼的同时,也算看清了,他是如何出手的。肯定是在鱼游到他的范围之内,突然甩动竿子,直接将鱼勾了起来。这等绝技,已不在钓鱼的范畴。
赫连晟将她的崇拜表qíng,全都收起眼底,鱼竿再次甩动,那鱼就直接飞上甲板了,“虽说这是愿者上勾,但是只要到了我的面前,还会让它逃走吗?”
他说的话里,有弦外音,木香是听出来了,这是在影she她呢!这家伙,什么时候,都不忘扯上她。
两人站在浮板上,不过三刻,赫连晟就已经甩了十几条大鱼上去,最大的一条,足有七斤多。
糖糖跟小葫芦,在英杀跟喜鹊的看管下,站在甲板上,看着他们家老爹耍酷,乐的直蹦跶。
有了这么多的鱼,当然少不了用鱼骨熬煮鱼汤,用鱼汤给糖糖跟小葫芦下面条。
多余的,由陈妈片了鱼ròu,木香亲自下厨,煮了一锅酸菜鱼。
没敢多放辣椒,酸菜放的较多,都是从襄王府里带出来的,因为怕路上有人晕车晕船,自己家腌制的,吃着更放心。
许太医头一次吃木香做的饭,原先他还以为木香跟京城那些大小姐没什么两样,可是没想到她厨艺这样好。
酸菜鱼还没做好,他闻着味就来了。
元瞳一直就喜欢吃jī,但是今天闻见这酸慡可口的酸菜鱼,立马就将他酷爱吃jī的习惯抛到九霄云外。
糖糖跟小葫芦,虽然才开始吃辅食,但是他俩也闻见了娘亲做的菜,两人扒着桌子,就是不肯下去,眼巴巴的望着那一锅酸菜鱼。
赫连明德直笑说,有什么样的娘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后来,还是赫连晟心疼儿子,挑净了鱼刺,又在汤里过了一下,才敢喂给他们吃。
可是这两小娃,吃了一块还不肯罢休,口水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许太医看的哈哈大笑,虽然他也于心不忍,但遵从医者医德,还是不忘叮嘱他们,别给孩子吃太多,以免肠胃受不了。
吃过晚饭,英杀拎来热水,虽然不方便洗澡,但还是要给两个娃洗个小脸脸,小脚丫子也得洗一洗。
每到这个时候,喜鹊也会在,而赫连晟会先离开一会,轮不着他出手啊!
这时,英杀也会放下剑,用她拿剑的手,仔仔细细的给两个小娃清洗,那认真的态度,连木香看着都为之动容。
今儿晚上,她忍不住问英杀,“你这么喜欢孩子,要不要回京城以后,给你说门亲事,以后你也可以成亲,成了亲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英杀一个劲的摇头,头摇的跟波làng鼓似的,“不要,属下一辈子都不会嫁人,一辈子都跟在主子身边,看着两位小主子长大,只此一个愿望,别无他求!”
木香听她坚定毫不迟疑的回答,心中恍然明白几分。英杀不是为qíng所累,也不是生xing太过冷淡,她就是单纯的不想成亲,她喜欢糖糖跟小葫芦,潜意识里把他俩当成自己的孩子,仅此而已。
“那好吧,等哪天你改变了主意,一定要记得跟我说,虽然你是我的属下,但你也是女人,想要个归宿,这是合qíng合理的,不存在违背什么,懂了吗?”
“嗯,属下明白的,”英杀低着头,眼睛依旧专注的看着两个小娃。
木香笑笑,不再说她,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喜鹊身上,“你呢?你怎么样啊?”
喜鹊呆了下,随即羞涩一笑,“什么怎么样,主子别拿奴婢开玩笑了。”
“是我开玩笑,还是你自己不想承认,既然喜欢,就努力去争取啊,不然你还想让我给你指婚呢?”
“主子,您又乱说,奴婢没有……”喜鹊的脸更红了。
木香收回视线,逗着脱了棉袄,正坐在chuáng上玩耍的小葫芦,还不忘对喜鹊说道:“你要是死不承认,那等到此次回去以后,我就给吴青说门亲事,你看怎么样?”
“啊?您要给吴大哥说亲?这……这怎么行,”喜鹊慌了,可她自己没觉着自己慌了,qíng绪都写在脸上了。
木香瞟她一眼,“这有什么不行的,反正你又不喜欢他,要不要给他说亲,给他说什么亲,好像都跟你没有关系吧!”
喜鹊咬着唇,好半天不说话。
一直沉默着的英杀,在给糖糖穿好布袜之后,直起腰,目光清冷的看着喜鹊,“既然喜欢就要努力争取,你磨磨唧唧的,算怎么回事,全府上下,谁看不出来你喜欢他,你呀,再装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她突然讲这么多话,连木香都微微诧异了。
喜鹊还是抬起头了,“我知道的,其实在出发之前,我就跟他担白了。”
“坦白?”木香惊讶的看她。
喜鹊点头,“嗯,坦白了。”
“那他是怎么回你的?”这个事,木香还真是没想到,一直以为喜鹊就是个闷葫芦,没想到,她还能灵光一回。
喜鹊脸红的打了jī血似的,“他……他说等我们从玉河村回去,再说。”
木香失望了,“什么叫再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真是的,遇到重要的事qíng,就喜欢拖拖拉拉,一点都不可爱,这个事你那别管了,回去之后,我让人将他绑来,是好还是不好,让他给你个准话。”
“这怎么行,这样不好吧!”喜鹊吓坏了。
“有什么不好的,没问题,我去绑,让主子审问,”这话是英杀说的,她说的有些急,有点不像她。
这一点,木香注意到了,但是显然喜鹊顾不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木香躺在赫连晟怀里,像他之前承诺的,趴在他怀里,两个人,占一个人的地方。
糖糖跟小葫芦疯玩了一天,加之这船行在江上,摇摇晃晃的,跟睡摇篮差不多,所以他俩很早就睡了。
木香趴在赫连晟的胸口,听着他qiáng而有力的心跳,还有窗外,静静流淌的江水。这一段水路平稳,除了江水声,四周都很安静。
白天的时候,当江上只看见他们乘坐的这一艘船时,就感觉天地之间,只剩他们,那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但是这会躺在赫连晟的身上,听的看的闻的,全是属于他。
这一切的一切,令她这颗飘浮不定的心,安定了不少。
赫连晟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轻抚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有节奏,有规律,“睡吧,还有几天的行程要走,这两小子早上醒的又早,你得休息好才行。”
在路上颠簸了这么久,白天讲的话,是逗她的,他怎能舍得再让她受累。
木香安稳的趴着,片刻之后,她甜甜的笑了,“嗯,不过夜里你要记得帮他们嘘嘘。”
“知道,你放心睡吧!”
赫连晟总能随时化身超级奶爸,喂奶换尿布,甚至夜里抱着他俩嘘嘘这种事,他都可以做的很好,完全不用木香担心。
糖糖吧唧了下嘴,不知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小葫芦翻了个身,眯起眼,看了看像叠罗汉似的爹娘,顿时觉得无语极了。
这两人咋比他们还幼稚呢!
豪华游船在江上又行了几日,算算里程,已经到了临泉镇的地界,再过半日,就可以看到玉河村了。
这里虽然是本尊木香的出生地,但是如今的木香,还是有了近乡qíng切的感觉。
临泉镇产酒,来往江上的货船,运的大多是酒,离的越近,江上的中小商船就越多。
木香之前在临泉镇时,只跟福寿楼打过jiāo道,至于像邵秋霜这样的酒香世家,她没有接触过,所以也不认得邵家的商船是哪一个。
不认得别人,可是别人却记得她。
这不,邵秋霜跟邵青儿,正坐着商船,想跟着商船出去玩玩,远远的就看见开来一艘豪华高端的大船。
以她俩的心xing,怎能不观注这艘船。
在两船相遇的时候,邵青儿惊声尖叫起来,“好漂亮的船,要是能上去瞧瞧,那可就太好了。”
与此同时,木香跟赫连晟也站在船头,听见这一声尖叫,朝她们所在的船上去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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