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真的要留五天?”
“有何不可?商人不是有句话吗,上赶着不是买卖,本王可不能自贬身份。”
“可是……”十七还要再问,被一旁的丁平拉住,丁平笑着道:“主子,奴才去搬运马车上的东西,这里的东西,您别碰,奴才一会就回来。”
十七也跟着他一起退了出去,手按在剑上,站在门外守卫。
轩辕恒坐厢房的窗前,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桃回了她跟季郎中住的地方,门一开,清香的药味扑鼻,她闻习惯了,倒不觉得难闻,可是附近的住客不喜欢,所以他俩住的最偏僻的位置。
季郎中坐窗前的椅子上,桌边点着一盏油灯,听见推门的声音,就知道是她回来了,“又弄成这样,快去洗了,换身衣服,桌上有馒头,要是冷了,自己去客栈厨房热一热。”
小桃本来想直接叫上师傅过去瞧病的,可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确是太脏了,“哦,那我先把自己弄gān净,对了师傅,有个人想请您去过去瞧病,是个有钱人,您待会可要好好给人家看。”
“师傅说过多少遍了,医者眼里,只有有病跟没病的区别,是否有钱,那不在咱们的考量范围之内。”
小桃去了里间换衣服,两人隔的不远,师傅说的话,她听的见。
“师傅,我知道您心善,看病不收钱,觉得谁都不容易,可是这年头,谁也不容易,别回头病人没饿死,咱就先饿死了,我觉得吧,咱们改变一下做事的方法了,赚富人的钱,帮助穷人,这样不好吗?”
季郎中搁下笔,捧起桌上的粗瓷碗,“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够用就行,咱们现在不缺吃穿,有个栖身之所,就已经很好了。”
小桃换了gān净的衣裳,一样的旧衣服,袖子打着补丁,裤子也有些不合身,但至少比刚才的衣服gān净多了。
脸上也有泥,她直接去院子里,那里有井,专给客人们自行打水消暑的。
小脸洗gān净了,除去那层污泥,露出原本白皙水嫩嫩的瓜子脸。
唇红齿白,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
因为额前的留海也沾着泥,她用水打湿了,搓洗好一会。
没有gān慡的毛巾,她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回屋里,将她的脏衣服抱出来,扔进洗衣盆里泡着。
傍晚闷热,流了一天的汗,衣服都要捂馊了。
院里还有其他男人,有的也在洗衣服,有的直接舀了井水往身上浇。
看着抱着衣服跑过来的小桃,几个男人笑呵呵的调戏她,“哟,瞧这小哥的皮肤,要不是她胸前没揣着白面馍馍,老子真以为她是个娘们呢!”
------题外话------
下午还有一章哦!
第五章 五天之期(一)
另外几个男人挺着光溜溜的胸膛,哈哈大笑。
一个瘦的肋骨外突的男人,指着小桃,“小子,我看成天裹的严严实实,连胳膊都不敢露,莫不是真叫他说中了,你其实是个女娃吧?”
先前调戏的那人,不理小桃yīn沉沉的脸色,接着上一个人的话,继续戏谑道:“我看八成就是,不然,你脱了衣裳,也叫咱们大伙看看,看看你那健硕的小胸肌!”
小桃一把扔掉衣裳,溅起的水花,都打到她脸上了,“你他娘的再敢说一遍,小爷要你的命!”
她这会绝对是个不要命的,抄起院里的洗衣棒槌,目光凶狠的瞪着他们,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轩辕恒的客房也在这里,十七手搁在剑柄上,冷眼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并不打算上前帮忙。
他的职责是守护主子的安全,可不是帮那个臭小子打群架的。
客房的门关着,就在小桃要挥着棒槌跟人打架时,轩辕恒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去邦帮她,这五日,她还要做本王的杂役呢!”
“是!”
主子的命令,十七不敢不从。
小桃正举着棒槌,冲着其中一人扑过去,那人身影一闪,轻轻松松就躲开了,害的她扑上一桶井水,衣裳被浇了个透湿。
被袭击的男人,看她跌在自己脚下,乐的哈哈大笑,大手一伸,就要揪住她的腰带。
落下的手,并未落到小桃身上。
十七徒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就那么轻轻一抓,他却连身子都不能再动弹半分,“阁下还是停手的好,否则你这只胳膊就要保不住了。”
那人只觉得的扼住他手腕的力量,似铁钳,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直冒冷汗,身腿也不由自主的弯了下来,跪在地上,“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侠饶命!”
他们都是给人押镖车的镖师,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在外面行路,日子枯燥,说几句荤话,就是为了排解寂寞而已,又不真的要对小桃怎么样。
再说了,刚才说小桃的话,纯粹是戏言,谁会相信小桃是女子,浑身上下,没一点像的,他们可没有龙阳之癖。
十七也没打算要废他们的手,正要放开呢,小桃就冲了过来,“别放,给他们点教训,不然他们以后还会调戏良家庭妇女的,你要下不了手,看我的!”
她挥着棒槌,照着那人的背就打了下去。
丝毫不认为,这是胜之不武,打的那叫一个尽兴。
“哎哟,别打,别打了,我道歉,我给你跪下道歉,还不成吗?”
十七已经松开那人的手腕,小桃挥着棒槌,追着他,一顿狂揍,“叫你丫的还敢 笑话小爷,还敢调戏小爷,不打的你满地打牙,小爷就不叫季小桃。”
客栈院时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不止院里的人跑出来看,就连在前面招呼客人的秋叔也听见动静,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轩辕恒站窗边,丁平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看着小桃打人的一幕,啧啧叹息,“这小子太bào力了,武功又那么差,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
轩辕恒挺拔身影的静静的立着,如星空一般璀璨夺目的黑眸,静静的看着院里发生的一切。
“的确很bào力,”他像是在重复丁平的话,只是又忽然问道:“你认为他是男人?”
“他不是男人吗?”丁平觉得主子问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主子,您就别开玩笑了,那小子除了皮肤白点,身形瘦点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不像男人的,您瞧她打架的样子,连泥浆地都能随便滚,哪个女娃会像她这样。”
轩辕恒若有所思,“难道不是吗?”
丁平纳闷的观察主子的眼神,回想起来,主子好像从没真正在意过谁,怎么今天 会突然在意起一个野小子来了,不仅为他破例,不惜耽误行程,也要留宿五天,还点名要人家当杂役伺候着。
现在,又盯着人家的背影看,看的目不转睛,这也太诡异了。
丁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突然,一个念头,从他脑子里迸发出来。
主子……主子该不会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那个……殿下……”丁平犹豫的搓着手,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可要是不说的话,他又怕主子走错了路,那样的话,主子的一世英名,可就保不住了。
丁平深吸几口气,鼓足了勇气,开口劝说,“殿下,皇上说了,此次从南晋回国,就要给您选妃,秀女的画像都已送进太子府了,您一直没看,小的斗胆看了几个,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如果您不喜欢宫里的,不如乘着此次南晋之行,在民间挑几个清秀gān净的民女,再不然,碰上您中意的,小的也给您想办法弄来。”
他觉得殿下一定憋的太久,以至于雌雄不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轩辕恒看起来依然没什么表qíng,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说出口的声音,却冷了几分,“你cao心的事qíng,倒是挺多,只是本王不想睡觉也需睁只眼,你要是喜欢,自己去挑一个,本王倒是乐意给你保媒。”
“殿下恕罪,”丁平慌忙跪下,虽然主子没发火,但他深知主子的xingqíng,这样的语气,已说明他的的确确是怒了。
最终,季小桃的bào力行为,是被季郎中揪着耳朵,给拎了回去。
别看季
去。
别看季郎中对谁都很和蔼可亲,一旦真的发起火来,那也是很可怕的。
这不,小桃一看他yīn沉沉,雷轰轰,像是快下bào雨的脸色,心知不妙,只得乖乖的被他揪着耳朵领回去。
用过晚饭,季郎中带着耷拉着脑袋季小桃,敲开了轩辕恒的房门。
如玉般俊逸飘然的男人,正坐在桌前,一只执着书卷静坐着。
即便夜晚闷热,这种简陋的房间,更是闷的密不透风,十七站在外面,衣服早已汗湿透了。可是轩辕恒依然如同身处清凉之地似的,周身一米的范围之内,都能让人感觉到凉慡。
丁平将季郎中请进屋,季郎中也算阅人无数,当看见端正坐着的轩辕恒时,便知他身份非同凡响。
轩辕恒微一抬手,“老大夫请坐。”
他并未看季小桃,但季小桃总有一个恍惚的感觉,好像一踏进这间屋子,她就被包裹进一股莫名的气息之中。
在师傅身边,她不乖也得乖,所以自打进屋之后,她一直低着头,哪也不敢看。
丁平替季郎中挪了凳子过来,“老大夫,我家主子出门之后,赶路赶的急,身子有些不适,拖了有几日,您快给看看,若是需用药,您就开张方子,给我家主子调理一番。”
季郎中连连点头,“这是自然,有病得早治,小病拖成大病,可就不好治了,烦请您把手伸出来。”
轩辕恒并不反对,但是在把脉的时候,他还是留了一层衬衣的袖子没有掀起,“那就有劳您了。”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客气,没有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感觉。
这让季郎中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在他把脉的时候,轩辕恒将视线有意无意的投放到小桃身上,见她站的笔直,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
他黑眸微转,“老先生的这位徒弟,医术也十分了得,先前在马车里……”
“你闭嘴!”小桃一声令喝,本想伸手捂住他的嘴,却因为距离的原因,没能得逞。
季郎中收回号脉的手,站起身,拱手对他歉意道:“公子见谅,小桃不会号脉,先前肯定有得罪您的地方,请公子看在老朽的薄面上,饶过她这一回,恕老朽直言,公子几个月前,生了场重病,身子并未完全康复,最近天气闷热,公子一路颠簸,又长时间坐在马车里,导致气血不畅,继而有些复发的趋势,老朽给您开几副药,镇上的药铺就可以买到,为了您的身子着想,老朽建议您,多休息几日,活动活动筋骨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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