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色泽,掌心大小,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玉中流动着波光。
哪怕是不懂行的人,看见玉佩的成色,也知晓这玉佩不普通,“十一,这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你好好收着,就当是我给你的聘礼,可千万别当了。”
方十一眯起眼,心里却直犯嘀咕。
这小子先前将玉佩藏在哪了?为啥她没发现。
阿呆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直接将玉佩塞进她手里,又很霸道的将她的掌心合上。
方十一感觉到质地绝佳的玉佩,在手心里透着一股凉意,“你咋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你这人也太随便了。”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点生气。
要是换个人,他是不是也一样这么大方,随随便便就将身上最贵重的东西,拱手相让?
阿呆一脸的委屈,“哪里是随便,你是我娘子嘛!”
“噗!哈哈!笑死我了……”小胖偷偷跟着方十一回家,却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娶媳妇的事,他娘总喜欢挂在嘴上。
只可惜小胖还没开窍,在他看来,娶媳妇还不如换糖吃来的重要。
gān嘛要娶媳妇?
娶了媳妇,要跟她睡一个炕,吃穿都要分一半,整天还得吵吵嚷嚷,烦死了。
所以这会听见阿呆说了要娶方十一的话,他笑的直不起腰,说是阿呆,还真是呆。
方十一一记冷眼,抄起桌上的西瓜皮便砸了过去,西瓜皮正中小胖的脑门。
当西瓜皮掉下来时,他的脸超极搞笑。
红的黑的,糊了一脸。
“你笑个屁,轮的着你笑吗?”说时迟,那时快,发现有人偷听,方十一第一时间收起玉佩,揣进怀里。
不过,她也不是真打算做阿呆的媳妇,“那个……这玉佩我先给你收着,等你哪天真有了媳妇,我再还你,总之不会当掉就是。”
前一个玉佩,是普通成色,她敢拿了换钱。
这个可不一样,极品的玉佩。
她一个十岁的小娃,拿去当铺,指不定被坑多少钱呢!
阿呆见她收起玉佩,咧开嘴角,笑了,“不会有别人,只有你一个人!”
方十一白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跟一个十岁的小女娃谈qíng说爱,难道不觉得怪吗?
小胖被打的也不敢吭声,悄悄溜走了。
夜里,四人依然挤在一起,天公不作美,到了半夜,竟然下起雨来。
幸好有牛耿的建议,为了防止夜里下雨,所有的土坯,都盖了gān糙,就算会淋湿,也不至于坏了坯样。
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除了小妹,没人再能睡着。
而且下了雨,夜里的温度格外低。
方十一摸着黑,将两个妹妹安置在不漏雨的角落,又把家里所有的被子都给他们盖上,她自己无所谓,虽然这副身子还是很弱,但一点风雨,还不至于将她击垮。
黑暗中,方十一抱着腿,透过偶尔闪电的光亮,看着抱在一起睡着的小姑娘,苦涩的笑了。
忽然,两只温暖的手从她背后伸了过来,将她带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方十一一惊,正要使出擒拿手,便听身后那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别动了,小心受风寒,我又不会做什么。”
阿呆的声音闷闷的,好像就在她耳边响起,低哑的十分好听。
这还是方十一头一次认真用心的去听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没错,就是男人。
阿呆的年纪整整比她大一倍,按着古代人的婚姻的制度,早该娶妻生子了。
真正的大叔与萝莉啊!
外面雷声轰轰,屋里小雨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居然有种和谐的气氛。
不知不觉,方十一靠着阿呆睡着了。
白天太累,晚上又折腾了半宿,天快亮时才昏昏沉沉的睡去,她哪里知道自己睡着以后,阿呆是个什么表qíng。
雨雾中,一个黑衣人披着蓑衣,立在茅屋后面,悄无声息的像是融入黑夜之中。
“少主,您怎么会在这,快随属下回去,此地太危险,您不宜久留!”
此黑衣人并非城中遇到的侠士,而是另有其人。
阿呆怀中抱着方十一,神qíng有一瞬间的茫然,不过很快便复寻常的冷静,“你是谁?我已失去记忆,并不认得你!”
黑衣人似是惊讶了下,很快又道:“少主,您这是什么话,属下寻你已有几日,除了我,至少还有十个人在四处寻你,若是让大公子发现你的踪迹,恐怕又有一场恶战,此地平民百姓众多,一旦大开杀戒,恐伤及无辜!”
“你可有凭证?”阿呆的声音有些虚无的缥缈,外面的黑衣人听的并不真切。
“这……”黑衣人似有犹豫。
仅仅一个犹豫的瞬间,茅屋内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快如闪电,迅如猛虎。
黑衣人腰上的剑还未来得及拔出,脖颈处已被人拉开一道口子,鲜血混着雨水落入泥土中,很快又被雨水冲走。
阿呆低着头,手中握着剑站在雨雾中,浑身散发着冰冷刺骨的杀意。
黑衣人面容狰狞,挣扎着用手捂住脖子,身体慢慢的倒下去,压坏了几根竹子。
阿呆没看地上的死人,而是看着被压坏的竹子,喃喃低语,“十一会生气,竹子被压断了,该死的东西,真该将你换个地方处死!”
黑衣人睁着黑dòng般的眼睛,惊恐的盯着阿呆。
他一个大活人的xing命,还不如几棵竹子?
可是他更疑惑,这小子是怎么发现他的身份,他不是自称失忆了吗?
阿呆似是知道他的疑惑一般,脸上的神qíng不再是茫然无知,双眼也不再真诚无辜,而是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与睿智,“想知道我是如何发现的吗?”
黑衣人只剩一口气,却不甘心的想要知道答案,他不想死不瞑目。
阿呆轻笑了声,道:“其实你刚刚出现的时候,我的确什么都不记得,甚至不知道你是敌是友,更不知道你武功怎样,可是就在你犹豫,拿不出证据的片刻,我忽然醒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你!原来杀人的感觉不过如此简单,想必我以前经常杀人,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今夜的雨下的太妙,冲去所有的痕迹,他想找到我,绝无可能!”
他的脸已经毁掉,现在已成了半人半鬼,所有跟从前相关的证明都已不存在。
从现在开始,他只是阿呆,至于那个人欠他的债,迟早有天他会讨回来。
在夜色的掩藏下,阿呆将尸体拖到村子的乱葬岗,挖了个坑将人埋掉。
回到茅屋,又将那几棵毁坏的竹子扶正,青色的竹竿,还能撑上几日,等到方十一发现,也不会发现什么。
回到茅屋,阿呆将湿掉的衣服脱掉,拧gān水份,挂在一根梁上晾gān。
看到chuáng上熟睡的几个人,阿呆的眼中慢慢盛满温qíng。
虽然过去的事,他记起的不多。但是真正的亲qíng,他似乎没有经历过。
依稀记得,他母亲本是家族的正室,为人谦和温顺。
嫁了他爹之后,一直秉持着相夫教子的传统。
可是后来父亲又娶了一个女子,一年之后,母亲与那姨娘一同生下儿子。
姨娘的儿子早一步出生,不是嫡子,却是长子。
而他成了家族的二公子,却是嫡子。
命运弄人,一切就此偏了正常轨道。
“嘶……”想的太多,他又开始头疼。
后脑受伤,过去的记忆虽然忘了很多,但他隐约觉得很快就能想起,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将会想起过去的一切。
十一还这么小,他该怎样做,才能保护这几个幼稚的孩子。
阿呆浑浑噩噩的想了很多,也不知自己何时睡去的。
直到脸上痒痒的,才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哥哥……”方小妹用稚嫩的声音唤着阿呆,咯咯的笑着,两只小手还不停的捣乱,在阿呆脸上摸来摸去。当摸到那一处毁坏的皮肤时,小丫头只是好奇,恨不得凑上去看个仔细。
阿呆笑了下,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肚子上坐着,“坏丫头,想捣乱是吧?看我怎么惩罚你。”
阿呆用手揽着她的小身子,跳下chuáng穿上鞋子,奔到外面,把小妹放在脖子上,然后就在院子里疯跑。
带动的风,chuī起小妹的头发,把她高兴坏了,笑声传到很远,在河塘边洗衣服的方十一都听见了。
牛氏回过头,朝院子里看了一眼,表qíng有点古怪,“十一啊,你们晚上咋睡的,我瞅着你家茅屋那么小,总不能让那小子跟你们睡一个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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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盖房子
马娟端了木盆,没敢下河塘边洗衣服,而是蹲在路边,只等方十一洗完了再下去。
这女人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听见牛氏的话,嘴巴立刻闲不住了,yīn阳怪气的道:“这有啥稀奇的,反正十一还没说婆家,就算睡一个炕,也没啥,顶多以后嫁给他就是,我瞧这小子,除了脸长的难看,身体还是可以的,十一,需要媒婆的话,跟我说一声,我替你张罗!”
别看她说的好听,就以为她是真的好心,她要是好心,太阳就该从西边出来了。
方十一刚好洗完了,收拾木盆跟篮子站起身,冷冷的瞄了牛氏跟马娟一眼,默不作声的往回走。
就在马娟还在狐疑,这小丫头今儿怎么这样好说话时,方十一突然在她身边停下,“你要想改嫁,我也给你找下家,不过依你的姿色,改嫁也没人要,长舌妇,母夜叉,你占全了!”
她突然发声,吓了马娟一跳。
再一听她说的那些话,马娟气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死丫头,你还敢咒我,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谁给你的胆子啊!”
“我!”一个带着警告威胁的yīn冷声音,突然出现在马娟身后,“我给她的胆子,你有异议?”
阿呆肩上还扛着小妹,本是带着小妹在外面玩耍。
听到这两个妇人对方十一侮rǔ挑衅的话,他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恨不得捏碎她们二人的脑袋。
马娟只感觉身后一阵一阵的寒风刮过,跳起来退开老远,“你谁啊你,少在老娘面前逞qiáng,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流làng汉,你……你能把我咋地!”
男人跟女人打架,吃亏的不一定是女人。
尤其是跟一个无赖下作的女人打架,男人绝bī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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