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惊的陈水仙手里的扇子差点掉了。
看了秦伍这么久,她心里很清楚,秦伍这是生气。
方十一也没打算真的跟她计较,跟一个卖ròu女子计较,只会降低她的品味,不过秦伍的反应,倒让她意外。
追上秦伍,方十一笑呵呵的看着他的侧脸,“秦大叔,你这么凶gān啥,好歹人家也是个女的,要对女人温柔一点,不然你永远都娶不到媳妇哦!”
“我不需要,”秦伍冷冷的回了她一句,转身就走。
走到秦伍的房子跟前,两扇破旧的木门也没有上锁,直接推开就成。
在进去之前,方十一看向四周。
几只乌鸦,站在枯树上叫个不停。
还有几条野狗,在荒地上刨着什么。
方十一并不知道这里埋婴儿的事,只以为野狗在刨吃的。
进了大门,秦伍的院子倒是收拾的挺gān净。
紧靠西边的院墙,栓着一根长长的绳子,上面晾晒的全是各种动物的皮毛。
另一边,也挂满了风gān的ròu类。
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腥臭味,气味不太好闻。
苍蝇也不少,除非把这些东西清理出去,否则苍蝇蚊子根本没法清除。
秦伍将背上的袋子扔在地上,径直走进屋。
两间屋子,一间独立的小厨房,房子不小,他一个人住,足够了。
方十一没进去,搬了个凳子在外面坐着等他。
虽然她不怕,但是中年大叔的屋子,她可没兴趣参观。
秦伍换了身衣服走出来,还是没啥表qíng的脸,也没理会方十一。
从厨房边的水缸里,舀了一桶清水,用脚踢了个矮凳出来,就在一边开始收拾他的野物。
方十一看了一会,见他还是不理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了,“喂,你倒是说句话呀,教我武功成不?我爹娘都死了,家里还有两个妹妹,要是没武功,指不定哪天就被欺负了,您就当行行好,教我武功不行吗?”
秦伍麻利的剥了只貂子毛皮,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剥的貂子皮,不仅完整,而且刀法奇异,几乎没有一点瑕疵,以最大程度,保存了貂子皮毛的完整。
“学武不是容易的事,你xing子太燥,不适合!”就在方十一等的快发毛时,秦伍总算开口了。
但他的话,方十一并不认同,“合不合适,那也要试过才知道,没亲眼见到,仅凭你的感觉,怎么能妄下结论,这对我不公平。”
秦伍忽然停下手里的活,手里甩出一样东西,朝着方十一飞了过去。
方十一以为是暗器,下意识的侧身闪过。
就在她还未回神之时,余光又瞄到几个亮光的东西朝她she来。
是暗器!
她心中一惊,暗器打在身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难道这个秦伍想要她的命不成?
思索归思索,该躲避的还是要躲避。
小小的院子,只见方十一像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
也得亏她身形娇小,腰身很软,反应又快。
所以,即使躲的láng狈,竟也没撞倒院子里的东西。
秦伍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是手中的动作更快了。
方十一力气用尽,动作也慢了下来。
这就是有内力与没有内力的区别,底气不足,消耗的也更快。
终于,在方十一喘气的空档,腰上一疼,脸上一疼,脚腕也一疼,她被迫摔在地上。
“你!你在玩我?”从地上爬起来,一摸身上疼的地方,发现只是水滴,方十一怒不可遏的冲到他面前。
秦伍懒洋洋的看她一眼,继续自己手里的活,“才这么几下,就受不住了?你的决心还真是叫人不敢恭维!”
方十一气呼呼的劲头被他这盆冷水一浇,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不是受不住,而是你没讲清楚,这样好了,你既然不相信我,不如给我定个标准,只要我能做到什么程度,让你满意,让你同意我拜师,哪怕再苦再累,我也会坚持下去!”
她这一世的年纪还小,学武来的及,只要自己够刻苦。
前世她也想学来着,可惜没有像样的师傅教她,加之生活困苦,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的混下去。
但这一世不一样啊!
没有武功,寸步难行,像宝二,像那天遇着的江湖人,是无处不在。
秦伍沉默了片刻,就在方十一快要绝望的时候,他总算说话了。
“三天之内,抓一只活的鹰,带到这里,就算你通过!”
“鹰?”方十一听傻了,“你让我抓鹰?”
鹰在哪里?
悬崖峭壁筑巢,离了悬崖,翱翔在千米高空,她要怎么抓?
长翅膀去追?
这不是开玩笑吗?
“你没听错,三天之后,带一只你亲手抓的鹰,我便教你武功,如果学成……”秦伍后面的话没说完。
他教是一方面,方十一是否有天赋,又是一方面。
如果方十一身骨适合学武,他即使只教五分,方十一也能领悟十分,差别很大。
方十一深吸一口气,她明白秦伍这是在练她,就如打磨铁器的步骤一样。
不捶打,不历练,如何能成器?
“好,虽然你提的条件很苛刻,但我方十一想gān成的事,还没有什么能难倒,不就是抓鹰嘛,三天之后,我一定来!”
丢下斩钉截铁的话,方十一走的倒是很潇洒。
可是回去的路上,方十一又开始苦恼了。
说起来容易,gān起来可就难喽!
不过没关系,再难也有路子走,但这事得找人问问。
哎呀,那个打猎的郭大叔应该知道哪里有老鹰,找一找,或许能找着他。
抱着一肚子郁闷,方十一回了破庙。
残破的庙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门一开,里面的景像,惊到了方十一。
只见空旷的院子里,中间架了口大铁锅。
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围着铁锅,只看得见铁锅里冒出的白烟,里面煮的是什么,压根看不到。
宝二跟王汉秋正站在廊檐下,扯开嗓子喊着什么。
至于来捣乱的一gān人等,倒是看不见了。
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懒得问。
宝二瞧见方十一回来,对王汉秋说了些什么,然后屁颠屁颠的迎了上来,“老大,你去哪了?我们这都要开饭了,就等你呢!”
方十一瞥了眼锅里的ròu,摇了摇头,“你们吃吧,今天算是开胃小菜,这点ròu,只够你们塞牙fèng,你,过来!”她朝小凳子勾勾手指头。
“老大,你有啥吩啥?”
宝二回来的时候,把话都跟他们讲明了。
虽说老大的位子,宝二也能坐得稳,可是他总感觉方十一比他更有能力坐这个位子。
其次,比起方十一的狠劲跟手段,他自愧不如。
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能带着他们找到活路,谁做老大,又有什么区别呢?
“拿着这吊子钱,去买点粮食给他们填饱肚子,ròu吃不上,肚子也得填饱,”方十一将怀里的银子,分出一半给他们。
虽然是一文钱的铜板,但也能买到不少东西,不吃ròu的话,光买白面馒头,应该够了。
小凳子双眼通红的接过铜板,感动的差点哭了,“老大,这怎么好意思,听说你家也不富裕,要不这钱你还收着吧!”
方十一家里的qíng况他们也都知道了,比他们好不到哪去。
“不必,我再穷,也不靠这几个钱度日,宝二,王汉秋,你俩跟我走一趟,我有事跟你们说!”
方十一单独招了他们两人,领着他们又出了破庙。
三人蹲在一处墙角,好巧不巧,正是四海镖局的外面。
宝二蹲下的时候,冲方十一直努嘴,示意她回头看看四海镖避局的牌子。
方十一瞄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等会再进去,我问你们个事,知道哪座山上有鹰吗?挑近的地方说,别问为啥,我只要知道哪里有就行了。”
宝二跟王汉秋互看了一眼,确定方十一问的很认真之后,才掂量着说道:“要说鹰的话,咱这儿还真的不多,除了避风崖,以前好像听人说过,那个地方经常能听见鹰叫,不过它们都住在崖边,地势很险,一般人捉不到,就算捉到了,那东西也没啥大用。”
王汉秋也道:“不仅没用,还很凶悍呢,成年的黑鹰,能抓起一只羊,那翅膀撑开,老大了,跟船桨似的,这是我听城里的乞丐们说的,不过,你问这个gān啥?”
听了他们的话,方十一眉头皱的更深,“不gān啥,那你们知道避风崖怎么走吗?往哪个方向?”
“就在那儿,”宝二抬起手,指向她的身后。
从他们蹲坐的地方,刚好可以看见隐在雾中的一片山峰,大概是距离的问题,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只有县城的城楼高,就是不知道,离近了看,会是怎样。
宝二瞅见她眼里的疑惑,笑着道:“老话说,望山跑死马,等你走近就知道了,避风崖怪可怕的,底下有一条深渊,掉下去就没命,可千万去不得。”
方十一没说话,去不去的,她自己会考虑。
以她的猜想,秦伍提出这个要求。
其一,也许是为了考验她的决心,毕竟学武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好的事。
其二,有没有可能,这个避风崖有她需要的东西,比如灵丹妙药,奇异珍宝啥的。
但凡神秘的宝物,都长在崖边,她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就算逮不到鹰,也能采些珍稀的糙药,换了银子补贴家用。
这样一想,方十一倒是下定了去避风崖的决心。
只不过,她得先去谈好生意。
“喂,你们几个臭小子,gān嘛蹲在这里,赶紧走,别影响我我做生意!”
四海镖局外,一个摆刀具的摊子,店主是个又高又胖的男人,也许是看他们几个不顺眼,不管是不是影响到他的生意,都得把他们赶走。
宝二吐掉嘴里嚼的糙根,露出一个限狠的眼神,“这个地方又不是你的,我们几个蹲这关你什么事,要嫌我们碍事,你换个地方摆摊!”
“你说啥?小兔子崽子,没大没小,敢我这样说话,你再说一遍试试!”岳金龙晃着满脸的横ròu,bī到他们几人跟前,瞧他那副凶样,好像随时都能把他们几个拍飞似的。
方十一拦下冲动的宝二,笑呵呵的站起来,对他抱拳一鞠躬,“这位大哥,是我们的不是,占了您的地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甭跟我们一般见识,这生意还是要做,再吵吵下去,恐怕对您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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