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妇人,说的什么话,你梳妆盒的银票不是钱哪,去拿来。”郑屠瞪着自家娘子。
“呗,那钱也是有急用的,铁柱已经到了说媳妇儿的年纪了,家里还这么多说吃喝拉撒的,咱能拿这点钱去帮老四家填窟窿眼吗?咱家日子还过不过了。”郑屠娘子撒着泼道。
“大哥不是说了吗,等事qíng过了让老四家还就是了。”郑屠瞪着他娘子道。
“还?老四家拿什么还?这么大一个窟窿,那老四前几天又在镇上的堵坊里输了个jīng光,咱家这钱真要撒出去,那就是ròu包子打狗,你没看老四媳妇看到北屋烧光了,都快疯了吗,她原先打的主意,便是要让老太帮她垫的,可如今一场大火,老太的私底怕是全烧光了吧,老四媳妇是没了指望了才那样的。”郑屠娘子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
郑大听着,那脸忽青忽白的,好一会儿却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之前在十三湾他已经受了伤,只是担心着家里,便qiáng忍着,这会儿又见兄弟不齐心,各房算计,家道要衰,一时郁气上涌,触发了伤势,便吐了血了,那伤便是再也压不住了。
“大哥……”
“大伯……”
一屋子郑家人都惊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铁犁媳妇儿一脸苍白的跑来:“不好了,镇上的人将咱家围住了。”郑家子弟一时间脸全白了,全镇人的怒火,可不是他们郑家一门一户可以担当的。
“典小子,铁牛不在这里,你虽不是长房长子,但你现在是郑家三代最有出息的一个,镇上的人也多看好你,你拿着这些银票,先出去支应一下。”郑大qiáng忍着眩晕,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面额都不大,他司职漕帮时间不长,为了拢络手下,花起银钱也大方,还真没有存下什么钱,这两张银票还是他娘子在他起程时塞给他的。
而他这时让郑典出面也是无奈之举,他现在这个qíng况,如果出去见人,反而会引起镇上人对郑家更大的恐慌,于事无补,而四房虽是事主,可没有担当也没有能力解决问题,真让四房出去,搞不好事qíng会更糟,而二房,显然不愿意接四房这事,他相信老二是愿意的,可老二媳妇显然不愿意,他总不能因为老四家的原因,而让老二夫妻不合吧。
当然,还有一点,老二xing子冲动,常于镇上人冲突,若是一般的问题,凭着他那股子狠劲说不定能行,但这回这事,一个不好,郑家真的是会万劫不复的,所以,不得不慎之又慎。
总结下来这事唯有郑典出面最合适。
其一,典小子是小辈,不容易激起镇人针锋相对,其二,当初老三所救之人送的一箱子金银财宝的酬谢礼,那是属于典小子的,虽然北屋大火,但别人并不能保证钱财就烧光了,所以,财力上,典小子也比别人有保证,而更重要的是,典小子背后还有个二王爷,镇上人或许不太清楚,但镇老和河工衙门的那位却是清楚的,使不得也要周旋一二。
“大哥,这事怎么能让典小子出面,再怎么说,有我这个二伯再也轮不到典小子,我去。”郑屠这时却不gān了道,这种大事,让一个小辈出面,他这个二伯的脸往哪里摆去,郑屠娘子却想阻止,却被郑屠用劲一推,跌倒在地上,便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了起来。
“老二,你这是gān什么,这事就让典小子去,先让小辈们探探qíng况,真有什么不好,我们在后面也有收拾残局的余地。”郑大喘着气道,整个人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
郑屠听自家大哥这么说,这才罢休。
“大伯放心,我便是拼了命,也要让郑家度过这个难关。”郑典肃严着一张脸,接过银票,又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这些碎银子也是郑典全部的家当了,因为他以前胡闹,郑老太最近一两年便管的特别严,平常有多的银子,都被老太给收了。
“我信你。”郑大拍了拍郑典,随后又喷了一口血,整个人便昏昏沉沉,大家连忙扶他进屋休息。
郑典看了看自家大伯背影消失在门里,便一咬牙,冲着一边的郑铁柱道:“五哥,跟我搬一张桌子到门口去。”
“嗯。”郑铁柱点点头,憨厚的脸上也带着少有的疑重。
随后,郑典和郑铁柱两个抬着一张方桌放在了郑家大院门口,此时郑家大院的门被围在外面的人拍的嘣嘣响。
“五哥,开门。”郑典一个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前,冲着郑铁柱道,那样子,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第一百章 郑家不差钱
棕色漆的厚重大门支呀的一声缓缓的拉开。
外面的人群一下子就挤了过来,不过却叫郑典身前的桌子挡了去路。郑典只是静静的看着人群。
“大姐,咋是郑典出面哪,他大伯二伯四伯他们呢?”月娇儿此刻站在一边的枣树下,一脸奇怪的道。
李月姐心里也奇怪啊,只是她哪晓得郑家在弄什么鬼,只得静观其变呗。
“典小子,你挡在这里gān什么?快把你大伯,四叔四婶叫出来,别做那缩头乌guī,今天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一个jiāo待。”说话的正是李树根。
“是,快去,让他们出来jiāo待。”边上又有人应和着。一个个都赤红着眼睛瞪着郑典。真是一呼百应之势,很吓人哪。
“树根叔,我郑家人那从来都不是那缩头乌guī,我只是奇怪啊,树根叔你口口声声的嚷着jiāo待,这为的是哪般哪?衙门定罪还得让犯人知道犯的是啥错呢,难道是我哪个弟弟不开眼,惹着你闺女了,又或是哪个浑小子偷看了婶子洗澡了,若真是这样,树根叔你放心,我一定撕了他们的皮给你个jiāo待。”郑典此时站在桌子,一件褂子敞开着,露出麦色的皮ròu,这会儿他把个胸膛拍的嘣嘣响,一脸发誓着。真诚无比啊。
只是谁也不知道,三伏的天气,这小子这会儿那背心却在冒冷汗呢,叫这么多人围着,又是这样一呼百应的态势,能没压力吗?能不冒冷汗吗?
说到底。这种事儿,郑典也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回啊,压力山大。
“噗嗤。”郑典这话音刚落,人群里便响起了忍不住的笑声。
李月姐站在人群的后面。听着这话,也忍不住一阵莞尔,这典小子。真浑啊,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埋汰树根叔,他就不怕惹恼的树根叔跟他拼命啊,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这么的胡来。
李月姐想着,那心又提了起来,那眼睛便从侧面看着前面围着郑家的人群。却发现原些大家一脸紧绷的神qíng都放松了下来,一些个人那脸上还带着一种意味难明似的怪笑。便是那李树根,气的脸红脖子气,可之前那股子义正严辞的气势却没了,倒好象是被抓住了痛脚的猫似的。
看着这qíng形。李月姐突然明白了,这种逗弄小女娃子,或偷看嫂娘们洗澡那是镇里的浑小子们最爱gān的事qíng,镇上人每每说起这些,虽恨的咬牙,却又忍不行一顿笑骂,口气中还会有一股子亲哩,没法子,大家都是从小时候长大的。小时候这种浑蛋事也没少gān,因此,碰上这种事qíng,自免不了拍打一顿笑骂一顿,最后却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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