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郎便把果子分了,几个小家伙欢天喜地去的找小兄弟小姐妹献宝去了,连墨风都不能免俗,唯有月娥,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着摊子,慢条斯理的吃着果子,颇有些自得其乐。
“月姐儿,你爹呢?你在信上跟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爹转xing子啦?”才一坐下,山郎便是一连窜的问话,他自接了信后那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既高兴,又怕到时一场空,白白失望。
这会儿他还真不知道李相公已然病逝的事qíng。他只是奇怪着,以前姐夫老是要避嫌,好好的河工上的物料不紧着自己,倒是紧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让他一阵憋气,因此,虽然李月姐在信上说的确实,但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
来的时候山把头可是jiāo待了,让他务必拿下这个生意,这些年山里的日子不好过啊,多赚一点,到了过年才能过个实诚年。
李月姐听到阿舅问起阿爹,神色有些黯然,起身道:“阿舅跟我来。”
随后李月姐便领着自家阿舅进了里屋,那里摆着阿爹阿奶的牌位,燃了香,山郎看着自家姐夫的牌位。简直不敢相信:“你阿爹什么时候走的?”
“自阿娘走后,阿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再加上阿爹gān什么都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几年下来,身体就垮了,去年末的时候过世的。”李月姐一一的道。
“早就说了,姐夫那样子行事是不行的,当差比谁都认真,却常常是吃力不讨好,若不是他在河工上还有些本事。早就要让人借口给辞了,偏还一点也不知道圆融,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糟心。”虽然心伤姐夫的离世,但想着留下这一房姐妹兄弟六个,山郎又有些不忿。
“阿舅,有些事你别怪阿爹,阿爹临走之前说过。他不是不想帮着你,而是不能,阿爹他自己在衙门做事太认真了,老是得罪人,若是把木桩的事qíngjiāo给你,那你就成了别人的活耙子了,再怎么完全的人。也不可能没有一丝错处的。到时就不是帮你而是害你了。”李月姐道。
阿爹在病危的时候,常常跟他聊一些家常,便说到过阿舅的事qíng,正如阿爹说的,非不愿而是不能也。
“你这丫头,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阿舅早就不记得了,只是怪你阿爹。做事太拼命了,他但凡要顾念着你们几个,也不至于最后把自己的身体给弄垮了,我看在泉下,你阿娘非得跟你阿爹算账不可。”山郎说着,神qíng并不好受。
这都过去大半年了,李家姐妹兄弟也从母丧父亡的yīn影中走了出来。
李月姐不想自家阿舅难过,便转移了话题,先把这次木桩的生意介绍了一遍,再介绍了一下于杨两位管事的背景,也就是二皇子那边的关系说了一下,让自家阿舅心里有数。
“那这么说,这笔生意是铁板订钉了。”山郎一听也十分的高兴。
“只要价格谈得拢,木桩质量保证,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李月姐说着又道:“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河工所那么,你跟杨东城谈谈。”
“行。”山郎是心急的人,巴不得马上把事qíng谈下,他好回山拉货。
豆腐摊上,豆腐基本已经卖光,还剩一些豆gān子,豆油皮,李月姐jiāo待了月娥几句,这才带着自家阿舅一起去不远磨坊那里的河工所。
路不远,只是眨眼功夫就到了。
两人跟着衙差进了河工所的后院,一进得后院,就看于子期和杨东城两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俱是皱眉沉思。
见到李月姐过来,两人才回过神,于子期忙着让衙差上茶上点心,杨东城则招呼着李月姐阿舅坐下,两人就迫不急待的谈起了木桩的事qíng。
木桩的生意,李月姐跟杨东城本就谈的差不多了,只差货的质和量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李月姐阿舅驾轻就熟的,将木桩的质量和数量做了一个祥细的解释,于是整个协议就算是糙签,只等山郎回山运货过来,就能先提一部分的货款,至于留下的一部份,则是要在工程结束后支付,这是衙门物料款的支会规则,一向都是如此的。
而李月姐那一部分自然是少不掉的。
事qíng十分的顺利,只是于杨两位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
“两位管事大人,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山郎怕这之中有什么疙瘩,便关心的问道。
“不关物料的事,只是人工方面出了问题。”于子期有些闷闷的道。
杨东城却挥挥手,他xing子慡气,也就暂时抛开,又招呼了衙差打酒切ròu,要请山郎吃酒。
李月姐听到于子期说的人工问题,便想到了今天在摊上,元娘子和姚娘子的对话,便头道:“可是镇里的人都不响应征招?”
“可不是,我看哪,八成是周家在作鬼。”杨东城等人都是举子,没一个笨的,自然能看清这里面周家在使手段,可问题是,他和于子期两个是外乡人,在这柳洼镇还真说不上话,明知周家在捣鬼,却一时使不出法子来,当然,也可以派出衙差一家一家的qiáng制执行,可那样的话,就把整个柳洼镇的人都得罪光了,那以后他们还怎么做事?
“对了,月姐儿,你爹是做这一行的,依你看我们该如何做?”杨东城已经几次见过这位李姑娘的本事了,这话却是诚心在问。
李月姐皱着眉,其实,这河工徭役柳洼镇人是逃不掉的,现在,不过是周家要跟于杨两位打擂台,若是于杨两位被挤走,事qíng又落回到周家手上,大家还得乖乖出河工徭役。
所以,如今之势,柳洼镇的人是白白的在为周家做枪手,等到周家上位,那一板子又会打在柳洼人的身上。再若万一,若得于杨两人背后的二爷恼怒,怕是会拿柳洼人出气。
再说了,如今墨易年岁还小,许多事肯定要靠于杨二位帮衬,所以,从这一点看,李月姐是极不希望于杨两位被挤走的。
于是,李月姐道:“这事很简单,只要郑家出面了就没事了。”
“郑家?”于子期和杨东城互相看了看,郑家他们倒是知道的,也是这一次闹贡事故后被二爷看中,收在帐下效力的,据说正在筹备漕运的一些事qíng,二爷和七爷打算借这次机会cha手漕运。
只是,在人丁这借事上,郑家能起个什么作用,大不了,大看同为二爷七爷服务的份上,让自家男丁来登记,可他一家又能顶个什么事qíng?
“你们是外乡人,不清楚,在柳洼有句话,柳洼有二虎,东周和西郑,这说的就是周家和郑家,郑家别看他们都是刀儿匠,地位很低,但郑家一门男丁,gān的又是刀上的活计,凶名赫赫啊,再加上为人又仗义,在镇子里名声相当不错,镇里大多数人家唯郑家马首是瞻,所以,平日里周家都要忌郑家三分,因而,这次事qíng,只要郑家的男丁先登记了名字,然后再宣扬一下二皇子很重视这工程,那镇上的人听了,自然会有所顾忌,再加上郑家登记在前,别人看到郑家都惹不起,那别的人就更惹不起了,于是有样学样的,便都会来登记,这事qíng只要破了局,应该就没事了吧。”李月姐条理清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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