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家赶紧退下。
“想必是公主心中惦记着父王的寿辰,又因这是公主出嫁的头一年,这才特意送来贺礼。”海王妃看着场内江昊天略微沉下的脸色与海全略有些得意的脸色,一颗心早已是悬在半空中,不由得开口进行gān巴巴地解释。
只是,她的解释却顿时引来海王带有责备的目光,另一边的江昊天则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解释,径自微冷着脸坐在席间喝着茶,面前桌上的佳肴却是半口也不曾动。
海王妃接到海王不满的目光,又见无人接话,面上立即有些难看,讪讪一笑便不再开口,只是面色却显得有些难看。
片刻之后,管家便领着两名带刀侍卫走了进来。
这一现象,又惹得江昊天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眼角余光不禁she向立于自己身侧的乌统领,见他的佩剑早在进入海王府时,便被要求jiāo给海王府保管。
可齐靖元的人却明晃晃地带着佩剑踏入随意园,这场面让江昊天面色顿时难堪了起来,心头隐约升起一抹不安,让他微侧头与一旁的乌统领jiāo换了下眼色。
乌统领亦是察觉到这一奇怪的现象,本就警惕的眼神中更是染上肃穆之色,she向海王府众人的目光如刀如霜,似是想看穿海王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原本藏在衣袖中的匕首已是划入手心中握牢,脚下的步子更是往江昊天的身边悄无声息地迈进了一步。
奈何海全岂是轻易会被人看穿的?他的脸上始终端着温和的笑容,看到齐靖元的人更是笑地越发开心。
“见过海王,这是我们太子命我等二人为海王送来的贺礼。”那两名侍卫也不含糊,开口便说出自己的来意。
只见二人在见礼后从身后的包袱中抽出一轴画卷,jiāo给了海王府的管家。
“辛苦二位了,太子百忙之中竟还记着本王的寿辰,真是本王的荣幸。来人,看座。”海王大手一挥,已有婢女摆好了桌椅,端上美酒佳肴款待贵客。
可那两名侍卫却面无表qíng地拒绝道:“多谢海王美意,只是卑职还要赶着回去,告辞了。”
说着,两人竟不等海王开口,便转身离开。
“北齐太子当真把西楚当作他太子府的后花园了,竟是来去自由。”见那两名侍卫竟是连正眼也不曾看自己,江昊天冷笑着开口。
众人不敢接话,虽说这阳明山是海王所居之处,可这西楚的大江南北,有哪一块土地不是皇上的?即便齐靖元是海王的女婿,这等狂妄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放肆了。
“是老臣的疏忽,还请太子赎罪。老臣万没有想到北齐太子与和顺公主会选在今日送来贺礼,冲撞了太子,真是老臣的过错。”海全心中的诧异不比江昊天少,齐靖元素来有勇有谋,虽说双方已有联手之意,可海全始终还在观察着齐靖元,对他今日送来贺礼的行为更是心生不解,以防万一,海全在江昊天开口前立即嘱咐管家道:“将贺礼收起来吧。”
“海王这般大的面子,不如打开卷轴让大家欣赏下北齐太子到底送来了怎样的珍品。”见海全让管家收起那画卷,江昊天突然开口,锐利的双目she向那副画卷,心中却是揣测着里面到底是珍品还是海王府与齐靖元之间通敌的qíng报。
见江昊天这般小心翼翼,海全半敛的眼眸中she出一丝冷芒。不动声色地转过脸看向江昊天,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同样的寒光,海全淡然一笑,婉拒道:“只是一副画卷,只怕是和顺公主为了替老臣贺寿所绘的临时之作,怕是难入太子之目。”
如此拒绝,只因今日齐靖元会派人送来贺礼,亦是在海全的预料之外。
听出海全的拒绝之意,江昊天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继而开口,“王爷此言差矣。即便只是和顺公主的即兴之作,却饱含了父女之qíng,这可是无价之宝,又有谁敢拿此来嘲笑王爷?想必在座的公子小姐们也十分好奇吧。和顺公主至纯至孝,可是大家学习的典范,王爷何必推辞,这可是好事一桩啊。”
江昊天丝毫不落下风,几句话便堵住了海王的口,让他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只能对管家微点了下头,让他当众打开画卷。
管家唤过一名小厮,两人握着画卷的两端,在众人的面前缓缓打开齐靖元送来的画卷……
‘呀……’惊呼声顿时从众人口中呼出,不了解qíng况的宾客已是热议起这幅巨作的画功与构思。
曲妃卿与夏侯安儿看到这幅山水画后立即相视一眼,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两人同时心惊不已,这齐靖元当真是大胆至极,竟在海王府寿宴送来这么一副大逆不道的画卷,这是想至海王府于死地还是两者已经联手?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而随意园中,脸色最为难看的,莫属江昊天了。
这么一副看似平常的泼墨山水画,却是暗藏玄机。长约两米、宽约一米的大幅画卷中所画出的重重青山、漫漫流水,均是西楚的疆土,这怎能够让江昊天在看完这幅画后还能够保持愉悦的心qíng?
方才的揣测已变成了事实,江昊天端着酒杯的手微微缩紧,泛白的骨节显示着他此时心头的怒意。
立于他身侧的乌统领亦是猛地皱起了眉头,想不到海王竟这般大胆,短短半年就已经与北齐勾结在一起,这个祸根不除,只怕皇上寝食难安。
海全脸上的笑意已是淡地看不出笑容了,两手的手心中更是冒出森森冷汗。自从他征战沙场至今,这种紧张的感觉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可今日却因为齐靖元的一幅画,让他再次尝到了心惊ròu跳的感觉。
好个齐靖元,竟在这个时候送来这幅画,就算他想告知自己把西楚的江山送给自己,可却偏偏挑了自己还未动手的时候,万一事qíng功亏一篑,就算杀了齐靖元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恨。
☆、第三百一十九章 寿宴丧事
随意园内一片死寂,灼热的阳光照she在身上依旧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所有人均是低下头不敢开口,不知太子与海王会如何解决此事。
看着众宾客均是沉默以对,又见自己父王已是因为齐靖元突来的一手而隐隐有发怒的迹象,海沉溪随即冷淡地开口,“管家,收起来吧。和顺公主在海王府时便最爱画这幅山水画,说父王曾跟随先祖爷踏遍这西楚的大江南北,我们做儿女的即便不能走遍西楚各地,却也要知晓祖辈们曾经的足迹,这也曾经得到父王的赞赏。想必她是想博得父王开心一笑,才千里送来这画卷的。”
只见海沉溪淡然地坐在席间,相较于众人看到这幅画时的震惊,海沉溪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继而继续品着杯中的美酒,仿若现场气氛的改变丝毫与他无关。
江昊天坐在席间,面色极其难看,眼底冰霜已是泛出眼帘,双目紧盯面前徐徐展开,在阳光下极其清晰的西楚山河画卷,原本端着茶盏的手指已是改成紧握,指关节处泛出白光,似是在极力压抑心头的怒意。
对于海沉溪这毫无说服力的解释,江昊天的脸色越发冰冷,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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