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柳侍郎说他府邸上有一柄夜明刀,请我夜里去看。”西凉靖想了想道,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只小心的如实回答。
“那柳侍郎是谁的心腹,你可知道?”靖国公声音索然冷厉起来,那种常年于千军之中杀伐决断的血腥之气,瞬间释放出来,他身边还站着两个面无表qíng浑身杀气的侍卫也冷冷地盯着她,就像下一刻得了令就会把他拖出去千刀万剐一样,令西凉靖不由一惊,靖国公分明是将他军中审讯那套拿出来了。
“孩儿不知……”
董氏在一旁冷笑道:“不甚熟悉的一个大臣怎么会送您一把如此名贵的夜明刀?说得好听的是莫逆之jiāo,不知道的以为您一个边疆守将与内臣私自结jiāo!”
“姨娘,你最好注意说话的分寸!”西凉靖何曾被一个姨娘如此责问过,顿时脸色yīn沉下来,怒道。
却见靖国公手上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朝她他砸过来,额头上顿时一疼。
“你且看看这是什么,可是你身上的东西!”
西凉靖低头一看,地上一只绣着紫色千爪jú的小小香囊,他拾了起来,看了看,镇定分辩:“没错,这是孩儿的,但是却不知怎么……”
“不知怎么到了外人那里,是吧?”董氏截断他的话,叹了一口气,对着靖国公安抚道:“国公爷,那宁吉不过是个二等的小厮,说不定他意外捡了世子爷的香囊,妾身相信世子爷绝对不会和外人勾结,窃取府中机密的,爵爷只要将前院加qiáng些戒备不让宵小有可乘之机就是了!”
靖国公皱着眉冷道:“妇人之见,前院乃是军机要地,失窃任何东西都是事关家国社稷!”
西凉靖这才如梦方醒,震惊地看着董氏,只见她看似温柔的脸上,笑意里却透着狡诈冷酷。
西凉靖心凉如冰,冷厉地瞪着董氏:“姨娘,冬日风大,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可要人进来对质!”靖国公已经是不耐,眼中满是冷厉,行兵打仗这么多年,他最恨的不是敌人的探子,却是最恨自己人里的叛徒。
“不用,想必有人都将证据准备齐全了……”西凉靖冷笑着摇头,董氏能摆下这个局,必定是将人证、物证都准备好了,何必làng费这个时间。
“咚!”
靖国公怒极,一脚踹出去,将西凉靖踹得飞跌出去,撞倒了桌椅才滚在地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怎么我会生出你这个叛家逆子!竟然充当司礼监的爪牙,行此等下作之事!”
胸口剧痛袭来,西凉靖喉头一甜,一股子腥甜气猛地从嘴角涌出来。
------题外话------
话说——有人知道天阉是啥不?
就是天生木有小蛋蛋~这种人是可以入宫为太监地~
还有再qiáng调一次,不管小茉看到了啥,结论是啥,阿九不是太监,就这样~木有看过群里野泉篇章的孩子可能要等等才会知道谜底了
文章正文 第九十九章 利诱
西凉靖喉头一甜,一股子腥甜气猛地从嘴角涌出来。他捂住嘴,擦去唇角的猩红,心头一片寒凉,他定定看着靖国公的眼底闪过不敢置信的痛楚与一片悲凉。
“父亲,孩儿到底做了什么事,让您如此愤怒,甚至不相信孩儿!”
董氏轻抚着靖国公的肩,仿佛很是遗憾似的看着西凉靖轻叹:“世子爷,虽然这些年九千岁势大,横行朝野,陛下宠幸jian佞,国公爷与一众清流们在朝内被jian佞打压,但是国公爷一片丹心在玉壶,从不曾向九岁低头,所以,即便边关苦寒,您也不该为了前程而投靠九千岁,这让国公爷如何自处,如何在同僚之间抬头?”
西凉靖怒道:“孩儿没有,孩儿真的不知那柳侍郎是九千岁的人!”
西凉靖前些日子因为母亲大丧心qíng就极差,再加上西凉仙和西凉丹一直都试图证明母亲是西凉茉设计害死的,但是他真的不想相信大妹妹会与母亲的死有关。
所以前些日子,他心qíng一直不大好,过了头七之后便偶尔会去天下第一楼里坐坐,饮酒浇愁。
就在那时候,他遇到了工部侍郎柳如是,年轻俊秀,才华横溢,虽然是工部侍郎,却有一身不错的好武艺,他虽然也曾心有防范过,但柳如是xingqíng慡朗,磊落大方,酒量极大,让他想起边关那些兄弟,所以他便渐渐与柳如是有了jiāoqíng。
某日,酒后,柳如是说宝刀配英雄,要赠他一柄罕见夜明刀,他推拒了,只是出于好奇才夜里前去柳府观摩品鉴一番。
哪里能够想到柳如是竟然是九千岁百里青的人?
“何况就算柳如是是百里青的人,又如何断定孩儿从父亲的书房里偷窃了军机qíng报jiāo给他!”西凉靖捂住胸口,直挺挺地再次跪回了靖国公面前,捂住胸口咬牙道,目光冷冷地睨着董姨娘。
在西凉靖的心中,与其说西凉茉心怀不轨,他倒是更怀疑眼前这个董姨娘,年轻貌美,一个出身青楼的贱妾,竟然能从母亲那样手段凌厉的贵族小姐手里成功夺走了父亲的宠爱,如今这般字字句句又都是针对他而来的诛心之言,三言两语竟然能挑拨了他们父子之qíng,分明才是个心机深沉,不得不提防之辈。
靖国公看着儿子脸色苍白,目光冷酷地盯着董姨娘,他也脸色极差地看了董氏一眼。
靖国公并不是一个糊涂之辈,他这里有些东西是不适合董姨娘这样身份的妾氏应该听的,方才他也有些后悔因为董姨娘三言两语,一下子气得失了理智,竟然将爱子踢伤。
董氏立刻乖巧地道:“国公爷与世子爷慢谈,妾身的小厨房里还熬着一锅儿松茸热jī汤,这天冷的紧,迟些给国公爷和世子爷送来。”
说罢,她恭敬谦卑地福了福,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她出身青楼,寻常男子一个眼神,她都能猜出对方的喜怒哀乐,所以才如此快地爬上花魁之位,如今见靖国公脸色不妙,她当然立刻见好就收,毕竟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过一个妾氏,怎么也比不上自小长在身边的骨ròu血脉。
至于以后,等她怀上一个孩子,手里有足够的筹码,就会一切大不同了。
看着董姨娘如此识时务,靖国公看着她的眼神也稍微宽和了一些。
等着大门关上,靖国公也遣开了其他侍卫,才冷冷地对着跪在地上的西凉靖道:“为父今日才接到九千岁替陛下拟下的旨意,要提调你前往京都骁骑营任骁骑营副都统。”
西凉靖一愣,他原本也只是边关一个小小参将,不过四品而已,骁骑营的副统领统掌管京畿西六营,是三品武将,这个职位乃是既有实权又有品秩的肥差事,向来都是百里青的人在任职,如何竟然轮得到他的头上?
虽然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西凉靖的眼底掠过一丝异色,心中也不是没有瞬间的惊喜,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为什么靖国公会如此大怒了。
他看向靖国公,有些迟疑地道:“父亲,雁门关那边……”
“原本雁门关的四品以上武将的正职全部都调动至东北津门和调回京城,与你一样打散分入骁骑营和虎贲营,其中只有你是升职了的,其他人看似平调,实则全部都降低了职权!”靖国公冷冷地道。
西凉靖大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靖国公:“什么,九千岁疯了么,犬戎如今在雁门关外虎视眈眈,他竟然将我们的人全部都调回来?”
他忽然想起什么,随后大惊:“莫非是咱们的计划被他知悉了!”
靖国公yīn沉着脸,一双剑眉拧起,盯着西凉靖冷笑:“是啊,你说奇怪不奇怪呢?你一回来没有几日,便步步高升,手掌京畿西六营的大权,而咱们的人都被掉回来,原本安排好的计划全部都被打散了!”
虽然一直以来,前线一直传来犬戎人不断步步进犯,屡屡骚扰天朝国境,边关粮糙告急的消息,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所领的兵团完全可以大败犬戎人,将他们全部都驱逐出国境之外,但是一旦犬戎人前来求和,那么他们好不容易在雁门关培养起来势力就要被九千岁的人接管,甚至他们jīng心训练的兵团就要再次被九千岁派往南面,去面对更qiáng大的西狄。
西狄人和那些蛮夷之辈不同,西狄靠海,多年前原本属于中原王朝的沿海放逐凶犯与朝廷罪人之地,后来那些人与沿海原住民结合之后,代代繁衍,渐渐地据岛为王,成为为祸一方专门打劫官船和富人海运货船的数股海盗。
再后来,他们趁着中原改朝换代,烽烟四起之时,为首最qiáng悍的头领海盗收服了千百岛屿上的其他海盗们,乘机攻上陆地,也划地为王,占据了东南广袤之地竟然最后成立了西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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