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白蕊什么也不知道就罢了,但此刻她脑海里瞬间闪过在百里青书房里看到的那一幅幅jīng品chūn宫图,起初她不敢看,后来看多了,她还忍不住好奇地偷偷私下和郡主讨论过一番。
所以此刻,她仿佛瞬间被雷劈了一般。
难道……也许……莫非……或者……这就是那个、那个玩意儿?
魅七看着白蕊的反应,正准备在她睁开的眼的霎那,唇角微微勾起一丝邪魅的笑,用以迷惑白蕊的心神,然后白蕊会羞窘不安地轻骂:“魅七,你好坏,……”
他邪肆又深qíng地看着她:“白蕊,我只对你使坏,嫁给我吧。”
白蕊羞涩之极:“好……”
然后——
然后白蕊忽然仿佛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凄厉地尖叫着跳起来:“啊——!”她闭着眼,仿佛被扎了手一样的把手里的东西给狠狠地往前一捅。
魅七原本想好的对白瞬间噎在喉咙里,脸色变得异常铁青:“唔……白蕊……!”
但白蕊可不管那么多,只认了一个死理,她什么都没有看见,都是魅七这个登徒子的错!
都是他害得自己摸到了恶心的东西!
然后白蕊伤心地呜咽着——恶狠狠地冲着因为她偷袭而暂时失去还手能力的魅七一顿拳打脚踢,随后呜呜地哭着跑出了客栈,一边跑一边骂:“呜呜……不准追出来,不然我就去屎……不……去死!”
可恶,都是郡主拉,整天说些子奇怪的话,令她威胁人都如此没魄力。
白蕊愈发的伤心,一路捂着脸,奔下了楼,直扑饭桌,到点开饭了!
饿死那个登徒子!
魅七脸色惨白地曲腿半倒在chuáng上,一脸僵硬地看着白蕊消息在门外的背影,从牙fèng里勉qiáng挤出一句话来:“你放心,你不用去屎,我追不了……那只是个蜡烛而已!”
他能追才有鬼来了,方才他瞥见灯台上一截蜡烛,他顺手就将蜡烛摘下来,学着《恶霸相公,你好坏》里面风流相公调戏邻家小娘子的手段,但自己是把蜡烛递给了白蕊,哪里想到那丫头竟然如此生猛地一摘蜡烛就将往前一桶,正中胯中,然后就直接把他废了!
可见魅六这个卑鄙小人的话是真真不可信也!
唔……痛!
魅七忍耐着剧痛过去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本,掏出笔来在上面又记下此次任务失败的总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狗屎!
——魅六的话连鬼都不信!
……
而百里青这一路人马,比起那西凉茉两批人马就安静得多了。
虽然来自赫赫的哈桑王子不顾自己被‘九千岁公主殿下’bào打成了猪头,依旧痴心不悔地禀报了皇帝他打算趁着信妃娘娘还在备嫁,以游历中原的名义追寻着自己心中的‘九千岁公主殿下’来了洛阳,但是百里青只一个冷眼过去,司礼监众人自然有无数方法让哈桑王子沉睡闭嘴。
所以哈桑王子便被扔在了一个木箱里在马车上以一种痛苦的姿势,基本上是一路睡到了洛阳,司礼监的众人不时在吃饭的时候‘忘记’了哈桑王子的存在,以至于五日的路程,哈桑王子却觉得自己只睡了两日夜就腰酸背痛腿抽筋,引以为傲的肚腩也小了一圈,并且连和‘九千岁公主殿下’独处的机会都没有,非常遗憾。
不过好在的是他得到了一项身为王子的特权,他住进了‘九千岁公主殿下’在洛阳的行宫。
当然,这行宫,中原人称之为——司礼监行署衙门!
……
洛阳城。
北据邙山,南望伊阙,洛水贯其中,东据虎牢关,西控函谷关,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而且雄踞“天下之中”,“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荆襄”,所以历朝历代均为诸侯群雄逐鹿中原的皇者必争之地。
河洛之间,居天下之中,既禀中原大地敦厚磅礴之气,也具南国水乡妩媚风流之质。
最近,洛阳城里的民众们都觉得最近城里的气氛有些奇异,说不上为什么,正逢年关,四周的城门兵丁封查似乎更为严格,而且司礼监的厂卫们都亲自镇守在四方城门之下,对所有进出洛阳城的男女老少都严加盘查。
若无路引或者地保的证明,不管任何人都需要亲自上行署衙门去向司礼监的厂卫都统们一一说明原因和证明自己的身份,否则就一律暂时拘扣在行署所租借的客栈里。
偏偏这些时日又恰逢雪牡丹争魁日,正是江湖客们与洛水河畔花魁们一年一度的夺魁盛会,因此,官府的严查让江湖客们都怨声载道,但这洛阳乃上京陪都,素来也是军机重地,附近驻守了十万洛河军。
他们这些江湖就算都是高来高去的高人,也不敢直接对抗上正规军。
于是他们都熄了平日好勇斗狠的心思,暂时乖乖地蹲在茶楼酒肆里嗑瓜子喝酒聊天。
尤其是以酒香,狗ròu香,酒娘香,三香齐名的洛河坊,这样最大的平民酒肆最为吸引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近这些司礼监的走狗们怎么盘查得如此严格,住我隔壁那个猛鬼刀王二麻子,都被司礼监的人发现是三年前鬼头山山寨主而抓进牢里去了!”大侠甲一边切了块狗ròu烧塞进大嘴里,一边向同伴悄声打探,当然他声如洪钟,自然也让所有客栈里的人都一起竖起了耳朵。
绿林好汉乙摸了下送酒上来的酒娘的小手,色迷迷地塞了块银子进那酒娘的胸里,随后很是诡秘地道:“谁知道呢,听说是那九千岁那老贼跑了一个爱妾,偷了他的起势还阳丹,到洛阳来投奔jian夫了,所以那老贼大怒,立刻将洛阳团团围住啊!”
“哦?竟然是这样啊!”酒楼里众人齐齐惊叹。
大大满足了绿林好汉乙的虚荣心,他立刻一抹油腻腻地嘴巴和络腮胡子,瞪着眼道:“那是当然,九千岁那老贼,没了男人的宝贝,好容易觅得这雄风再起的丹药,岂能善罢甘休?”
众人各自露出暧昧的笑容:“嘿嘿,那倒是!”
谁不知道那九千岁是个阉人啊,阉人最想要的是什么,还不是宝贝么!
忽然有人举手,一道软软的声音响起:“可是昨天大哥你说的版本是有一个绿林好汉被九千岁抓住后,九千岁在审讯他的时候,迷恋上了他伟岸的身躯,于是将他囚禁在府邸里,不想那好汉宁死不屈,不堪侮rǔ逃到了洛阳,所以九千岁才要抓捕他的!”
此话一出,正在吃酒的众人忽然又想起,唉哟,是哦,昨天好像是听见的这个版本哎!
那绿林好汉看着有人质疑他,顿时恼羞成怒起来,一撂酒碗吼道:“放屁,那个版本也是洒家从别处听来的,今日洒家说的才是真宗的小道消息!”
于是酒楼里的酒客们都纷纷点头,如此说来倒也是没错。
忽然又有人举起了细瘦的隔壁,还是那软软的声音,不过这一次是含了笑:“可是好汉,你前日还说是有飞贼从九千岁府邸里偷了藏宝图,如今那飞贼就在洛阳,所以九千岁跟踪到洛阳来挖宝藏了,好汉,你哪个消息是准确的呢!”
众人忽然又想起最早流传的版本——藏宝图,顿时对那绿林好汉报以嗤鼻之声。
那绿林好汉终于按捺不住,一下子将自己的虎头刀拍在了桌子上,对着那三番两次揭他的台的小丫鬟大骂“呔!那小丫头,休得胡言,否则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岁的瘦瘦小丫头正坐在桌子边津津有味地磕瓜子,她留了齐眉的刘海几乎把她的脸都遮盖了一半,看不清她的脸,只让人觉得她面无平凡无奇,又有点儿面huáng肌瘦的。
虽然他们都觉得一个大汉欺负一个小丫头不太好,但是对于一个毫无姿色的丫头路人甲,那些偶尔出现的武林世家的公子们都瞬间熄灭了英雄救美的心思。
不过那小丫头倒也识趣,立刻笑眯眯地举手:“就当我没说呗!”
那绿林好汉却不肯见好就收,见是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小丫头,竟然冷笑一声:“如今才后悔倒是晚了,你不若跟洒家走一趟,等洒家把你卖进河边花坊换钱吃酒,洒家就放过你,否则,嘿嘿!”
那小丫头一边磕瓜子,一边笑道:“哦,那小婢倒是想开开眼界!”
众人虽然觉得那绿林虬须大汗过分了,但这小丫头莫不是疯了么?
那些武林世家的公子鄙夷地看着那小丫头,但也同时认真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英雄救美地出手救下那小丫头,也好在夺魁会前造些好名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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