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茉见公主不再调笑于自己,神色方才好些:“公主殿下请讲。”
太平大长公主即问:“你和韩贵妃,是怎么回事?据说今日陛下上朝之时,一向与陆相关系颇佳的韩尚书为首的一派竟然与陆相争执起来,为了就是处置你和皇后的事,韩尚书竟然在朝堂之上力保于你,与陆相争执不下,自从韩二夫人去世之后,你和韩家不是已经势同水火了么?”
太平大长公主颇有些不得其解,今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怀疑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但她忽然想到前几日西凉茉让她帮忙传话给韩贵妃的事,便才想到那上头。
“公主是想问那日我找韩贵妃说了些什么是吧?”
西凉茉微微一笑,喝了口热茶方才道:“那日我请来了韩贵妃只说了一句话——贵妃娘娘可想常摄六宫事宜,母仪天下?”
太平大长公主闻言,不由一震,原来如此,。
韩贵妃与皇后争斗多年,曾经怀上过两个男胎都折在了皇后的手里,却都没有确凿证据,就算有了证据,宣文帝也不会因此而废掉皇后。
韩贵妃野心不小,自然不愿意一直屈居人下。
西凉茉这话正戳在了韩贵妃的心窝子上,她必定是许诺了韩贵妃一同联手打倒皇后,再徐徐图之。
西凉茉看着太平大长公主的表qíng就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随后点点头,水漾眸子里掠过一丝幽幽诡色:“没错,就像公主所想,我与韩贵妃联手了,陆相为人聪明隐忍,纵横朝堂十几年,不但在九千岁手下过得日子不错,还能换得清廉爱民的好名声,这样的人怎么会眼看着自己的妹妹被我扳倒?”
西凉茉顿了顿,又道:“他必定会在这事上大做文章,力争是我生xingyíndàng,心狠手辣诬陷皇后娘娘,靖国公一系说话必定不够理直气壮,若是这朝堂之上没有人为我说话,说不得就有什么变数,还会留下大隐患,到不若将韩贵妃一系的人也拉下水,有难同当,搅浑一池水。”
她与韩贵妃携手,就算不能扳倒皇后一系,也必定能将之气焰大为打压,如果有必要,她甚至可以联系六皇子一派的人马打压太子嫡系,以给皇后和陆相施压。
当然,此话,她是不会与太平大长公主说的。
太平大长公主瞥着她,忽然有些奇异地道:“你倒是颇有些见地,只可惜不是生为男子,否则则靖国公世子还未必就是西凉靖坐了。”
西凉茉但笑不语。
这个世界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韩贵妃就算再恨她,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妹妹折在了她的手上,少了帮助自己的筹谋之人。
若她比韩二夫人和西凉仙都更有筹码帮助她,她自然会暂时放下所谓的‘仇怨’,令韩尚书来帮着她。
太平大长公主忽然又叹了一声:“男子多薄qíng,有时本宫觉得若是如九千岁那样的不全之身,或许还能体会女子之苦。”
西凉茉听着她转了话题,就知道必定是与太子殿下有关了,她摆摆手,让准备进门的白玉和白嬷嬷再次离开。
随后,她才看向太平大长公主道:“公主殿下,是与太子殿下又有争拗了么?”
太平大长公主垂下眸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承乾已经一月不曾到本宫的公主府来了!”
西凉茉“唔”了一声,随后又道:“据说公主殿下最近新得了一个武生,唱念坐打的功夫都是极好的,公主也颇为宠爱?”
太平大长公主点点头,脸上倒是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嗯,云官生得极为俊秀,与承乾颇有几分相似,手上是有些真功夫的。”
西凉茉暗自腹诽,恐怕是chuáng底间的功夫也不错吧。
“公主殿下,我不认为太子殿下会喜欢看见一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陪伴在公主身边,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一个戏子。”西凉茉斟酌着道。
太子看似沉稳冷漠,但是内心如此骄傲,没有命人即刻斩杀了那戏子男宠,已经是他宽宏大量了。
太平大长公主却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反倒是冷冽的美目里泛出光来:“你是说承乾是在吃醋?”
西凉茉抚额,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方才拿了毛巾来敷鼻子,边敷鼻子边道:“公主殿下,我说的是,太子的骄傲怎么能允许一个戏子男宠与他想象!”
尤其是还是你的戏子男宠!
太平大长公主方才若有所悟般地‘哦’了一声,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嘴硬道:“那又如何,他不也有无数姬妾么?”
看着太平大长公主不无嫉妒的模样,西凉茉心中暗嘲,本来男女就不同,世俗礼教就对女子多严苛,何况是未来的一国储君的太子?
“那本宫要怎么办,杀了云官能让太子开心么?”太平大长公主有些不舍得,云官难得的不似其他那些谄媚的男宠,清清冷冷的,不卑不亢,但也并不拒绝侍寝,确实chuáng底之欢让太平大长公主难舍。
西凉茉看着太平大长公主,也知道那是她的安慰,虽然为了太子,她一样也会舍弃,但是……
西凉茉微微颦眉,那云官总归是无辜,这些皇族中人,权势高位者,实在太轻易就能舍弃掉一条人命了。
她想了想道:“不若如此,公主殿下先把云官悄悄放到别的庄子上去,对外只说他病死了就是了,至于太子殿下那里,总归是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您若有空,不妨多与殿下去些当初你们有美好回忆之处。”
看着太平大长公主期盼的模样,西凉茉暗自叹息,这位太子殿下身为帝国储君的骄傲,是不会允许自己永远受制于太平公主的,这样一段与自己姑姑的qíng事,就算曾经在记忆里有过美好的时刻,但是在未来漫长的帝王生涯之中,太平大长公主的骄横与对他妻妾的屠戮都,大约只会成为他屈rǔ的表征。
太子殿下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抹去。
但这些话,西凉茉并没有打算告诉太平大长公主,对这个帝国的憎恨和身为公主的荣耀,以及与太子之间的复杂的爱恨纠葛,已经让太平大长公主有些jīng神分裂的预兆了。
若是太过刺激她,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让公主殿下沉浸在这样的梦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还有一点,公主殿下若是对太子殿下身边拥有女子都无法释怀的话,那么当太子殿下登基的时候,必定是广开后宫之时,那时候的您要如何自处?”西凉茉决定还是稍微提点一下这位公主,她的独占yù,只会讲太子推得更远。
毕竟她还是帮过自己的。
太平大长公主原本柔和一些的眸子瞬间再度变得冷冽yīn沉起来,她紧紧地抿着唇,并不说话。
“舍得、舍得,既然公主殿下不舍得太子殿下,那么就该舍弃您身为天家贵女的骄傲,若是您舍得太子殿下,您自有无数如云官一样的宠爱,一生不绝,只是取舍之间,要请公主仔细斟酌了。”西凉茉静静地道。
太平大长公主闻言,别开脸,许久才勉qiáng道:“让本宫想想。”
许是不喜这个话题,太平大长公主忽然看向西凉茉道:“是了,你与九千岁在一起的时候,是谁在上,谁在下,他是用什么满足你的,难道是用玉势那种冷冰冰的东西么?”
西凉茉原本在捧着热茶喝,闻言不由‘噗哧’一声,把水都喷了出去,直咳嗽,。
“咳咳……咳咳……公主殿下!|”
“何必与那些愚妇一样装腔作势,又不是为成婚的小丫头,快说,快说!”太平大长公主见着西凉茉láng狈模样,顿时心qíng好了点。
西凉茉自然不会错过太平大长公主眼底的那么得意,心中梓然,这位公主殿下还真是锱铢必较,早知她就不做这个提点别人的恶人了。
而且,她本来就是个——处儿!
西凉茉照旧只盯着自己的杯子看:“公主殿下,茉儿身子不适,虚弱不能待客,您先回宫罢!”
太平公主见西凉茉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多留,笑着边起身边道:“这物件是物件,哪怕是最好的暖玉,和男子那处的体温、硬度、触感、弯曲等等细微之处都是不一样的,若是当初司流风不曾让你好好体会其中滋味,倒是不妨来找本宫,本宫可以把云官借给你,保管你试了以后,定会晓得各种滋味的妙处。”
西凉茉听得耳根子发红,大囧,这位公主真有前唐开放之遗风啊。
这是要和她共同分享男宠的美妙滋味吗?
她会被千年老妖给宰了的。
太平公主仿佛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身对西凉茉道:“是了,你若是想要尝尝不同男子的滋味,便要趁早了,听皇兄的意思,是打算再给你物色一门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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