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看着百里洛悄悄移动了几步,挡在自己面前,再看着前面的皇帝俊美的脸庞都扭曲,他悄悄伸手握住了百里洛的手。
若是qíng一字,竟然能让一个温文尔雅、明月一般的君子变成如今的模样,他宁愿收回自己年少的qíng意,只守护好自己在乎的亲人。
随后皇帝几步走到门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对双生子,尤其目光落在了百里洛的面容上,柔和清冷的月光落在少年有些不安,却愈发显得纯净澄澈的面容上,显得他肌肤仿佛透出玉一般的柔和光泽来,眉目jīng致美丽如佛掌心最美的雕刻,超越xing别的美和纯净吸引着人的目光。
他忽然眯起眸子,睨着面前少年美丽的面容,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冷笑:“这张脸还真是漂亮,和你们娘很像,当初你娘就是用了这样的面容来迷惑父皇吧,把皇位让你们这两个小杂种坐,呵呵……真是可笑。”
百里青看着男人眼底的yīn沉诡谲之色,不知道为何,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那一头蓝翎支着自己身子坐起来,看着两个一直陪伴安慰自己小小少年被那人bī在墙角,顿时心中又急又怒,喑哑着嗓音道:“司月明,你这个混蛋,又想gān什么,不要碰我的洛儿和青儿。”
她若是不说话倒还好,这一说话顿时如火上浇油。
“你的?”皇帝冷笑了一声,随后捏着百里洛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轻声道:“既然你们那么怜惜你们的蓝翎姐姐,你们的蓝翎姐姐也这么爱惜你们,你说朕怎么能辜负你们这一片qíng深义重呢,既然那么心疼她,就代替她来承受她应得的惩罚好了,明日你们就入宫,从此净身为常侍,在朕身边伺候,便可以天天看见你们的蓝翎姐姐,可好?”
晴天霹雳一般的话语,瞬间让三人脸色大变,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曾经视为兄长的男人。
蓝翎瞪大了眼,气得浑身发抖,凄厉地怒道:“司月明……司月明……你这个禽shòu不如的混蛋……他们,他们是你的弟弟,是我天朝正正经经的皇子,你怎么可以!”
年轻的帝王,低低笑了起来,声音冷冽如淬毒的利剑:“是吗,他们是不是皇子,只有朕说了算,朕说他们是皇子就是皇子,朕说他们从此以后是朕的太监,是朕身边的两条狗,是朕胯下的玩物,他们就是两只卑贱的玩物罢了,而且,这一切都是托你的福。”
随后,他的指尖掠过面前失神的百里洛jīng致的下巴,低头在少年jīng巧的耳边轻声道:“好好地感谢你们的蓝翎姐姐吧,还没开过荤吧,要不要去试试,毕竟明日你们就永远地没法子成为男人了?”
“啪!”一记巴掌毫不客气甩上他的脸,少年冷声道:“放开我哥哥!”
皇帝挨打,怎么得了,他身边跟着的大太监瞬间怒目圆睁,厉声大喝:“放肆!”
那太监还没动手,皇帝却抬手挡住了他要上前的动作,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百里青,目光掠过他同样jīng致的面容,少年压抑着愤怒的眸子,反而显出一种奇异的风流,皇帝眼底闪过yīn冷的笑,他舔了舔唇角:“啧,真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想不到平日里最沉默的那一个倒是个辣子,很好,未来有你伺候的日子,一定很有意思。”
随后他大笑着拂袖而去:“哈哈哈哈哈……”
……
黑暗中,仿佛一切都冻结。
空空dàngdàng的穿堂风瑟然而过,仿佛鬼气láng嚎一般。
让人的心全部都冻结成冰。
隔壁越是热闹的庆功宴,这一头,却越发的觉得寒意冰冷。
“对不起,洛儿,都是我害了你们。”蓝翎泪流满面靠在少年的怀里
百里洛抱着比自己都高了一个头的女子,脸色苍白,眼眶发红地轻声安慰:“蓝翎姐姐,不会的,也许十哥只是太伤心太愤怒了,等他气消了就好了,他还是我们那个最好的十哥。”
百里青静静地站在她们身边,闭上眼,如玉眉宇间,染上了第一丝冰冷的戾色。
十哥,不,从今日开始,他们早已没有了什么十哥。
就像,七年前,最美丽的母亲在他们面前一点点地被人撕裂,肢解成无数血ròu碎片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些东西,永远,永远地破碎了。
而,他只是还没有能力去追查和复仇而已。
现在厄运又再次找到他们了么?
连男人都做不了,是不是说他们再也无法长大?
他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随后狠狠地握成拳。
不,就算无法长大,他也会活下去,好好地活着。
……
一个月后
皇宫
“不……好痛……十哥……好痛……洛儿不要了!”
“饶了洛儿……”
“饶了你,那让青儿来替代可好?”男人低笑。
“不……不……洛儿要,洛儿要的。”少年哭泣着求饶。
“这可是你说的。”
“啊——!”
里殿传来少年的悲泣与凄凉的低鸣,柔软的,惊恐,宛如破碎的水晶,让殿外听见的人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心疼的神色。
那个纯净美好的稚嫩少年,只是听见那小动物一般的悲鸣就会让无法下手,陛下不知为何却能往死里折腾。
小连子悄悄地抬眼看向被吊在自己旁的另外一个少年,一模一样的面孔,他的美丽面容上却全是倔qiáng和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嘴里被塞住了东西。
青少爷浑身都被抽得是伤,却愣是一滴泪水都没有落下,偏生那样倔qiáng又美丽的样子,更想让人打破他的骄傲。
小连子迟疑了许久,不敢作声,只是有些无奈地看着少年。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白色的身影踉跄而出,衣袍下摆还可见点点暗红的血色,百里青看着他惨白的面容,瞬间眼底闪过bào怒,却因为嘴里有东西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百里洛踉跄着走到他身边,惨白美丽的小脸上露出一点子温柔的笑容:“阿青,我没事的,不要生气,十哥没有对我怎么样。”
百里青看着他脸上那单薄的笑容,瞬间眼底涌出泪水来,又硬生生地被他憋回去。
“啧,真是碍眼,你怎么就学不会和你哥哥一样乖巧温柔听话呢,这样便也可以少受罪呢。”男人冰凉讥诮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还带着*未退的沙哑。
听在百里青耳朵里刺耳异常。
------题外话------
番外 倾尽天下旧恨两茫茫
江山嘶鸣战马
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
风过天地肃杀
容华谢后
君临天下
登上九重宝塔
看一夜
流星飒沓
他不记得那是哪一天,哪一夜,只记得哪一夜的天空黑沉得仿佛永远都不会醒来。
“哟,小青子,您这是闹哪一出,德妃娘娘可是让你在这里捧着鱼盆跪上三个时辰,可别让我难做!”看门的太监打着哈欠看着那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少年,有点恼火地看着摔在地上的鱼盆。
落在地上的金鱼翻着白肚皮,艰难地挣扎,莫名其妙就让那那太监觉得那金鱼翻滚挣扎竟和面前削瘦而容色惨白的少年竟有点子相似。
什么相似呢?
是那种叫做绝望的东西罢?
那太监也已界了中年,到底在宫里呆了的时日久,明白了那少年的神态是个什么意思,他瞅了瞅周围,已经是子时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叹息了一声,走过去将那盆子扶了起来,一边将金鱼扔进盆子里一边絮絮叨叨:“咱家进宫很多年了,早年在玄武门伺候着,后来又到了后宫,这宫里什么人都有,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谁也不知道谁下一刻是不是就会灰飞烟灭了。”
他顿了顿,把鱼盆子弟给那少年太监,却不见那少年接,他也不恼,将那鱼盆子搁在那少年面前:“咱们是奴才,奴才的命就是贱,跟我一起进宫的,如今也没有几个还能好好地当差了,这人哪,见一面少一面,牛不见狗面,若是老记着过去的那些人,过去跟在哪个主子身边的荣耀,就是没有给上头人打发了,自己也活生生地bī死了自己呀,那荣耀就是口毒!”
那少年看着盆子里翻滚着白肚皮的金鱼,漂亮得不像话,却也苍白得不像话的脸上,闪过苍茫:“毒……见一面少一面……”
可是,他怎么可以忘,怎么能够忘却,忘却那些时光,忘却自己的身份,忘却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还有忘却另外一个自己硬生生地疯颠在这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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