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炳成:“不送。”
一场搜查来去匆匆。没有收获,又走了。
张炳成看着他们的背影,“哼”了一声。
这样查过,他反而安心了。
看来他们的确还没查到。只要再等些时日,他总能离开长安。
若是再要阻拦,他也要上禀陛下了。
宋问咳了两声。
这里yīn气湿重,她睡了一晚上,发现有些感冒了。
看不见外面的日头,更是不知道什么时辰。
从chuáng上爬起来后,就坐着等大理寺放她离开。
抹了把脸,觉得不大对劲。这估摸着都快晌午了,所谓的今天究竟什么时候?
不久,张炳成作为第六批探监人员到来。
宋问看见他,困意顿消。
狱丞领着钥匙过来。宋问伸出手厉声道:“不许开门!”
这要是开了门,极有可能是ròu搏战啊。
狱丞“咦”了一声,他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看了眼张炳成的yīn晦样,又看眼宋问,试探道:“要请他出去吗?”
“那倒不用。”宋问道,“让我就这样和他说说话。”
狱丞又两边看一下,怀疑片刻后,还是退下了。
宋问的事,他一点都不要掺和。
“荣幸啊!没想到能提早在大理寺看见您。”宋问张开双臂欢迎道,“只可惜,这里这么好的位置,给我占了。往后你的生活,可能没我这般逍遥。”
张炳成环顾四周,转了一圈,笑道:“素闻大理寺卿公正,如今看来,也是虚传。”
他停下来望向宋问道:“虽然不知你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但能讨好诸多官员,想来也不简单。”
宋问负手走上前道:“过奖过奖,我也不过是以真待人而已。张县令若是好好做人,也能和他们jiāo上朋友。”
“你以为你能奈何得了我?”张炳成冷哼道,“我就是来告诉你,不日后,我就要离开长安了。凭你现在的样子,还能留得住我吗?”
“恭喜恭喜。”宋问抱拳道,“不过没关系。反正再不日,你还会回来的。毋须同我道别,也毋须想念我。”
张炳成骄傲笑道:“你可以嘴硬。再如何讨关系,你现在也只是个阶下囚。”
“真的安全了吗?”宋问眯着眼睛道,“不到最后一刻,我都没有放弃。你就已经安心了吗?”
张炳成心猛得一提,眼珠一转,觉得她只是在吓唬人而已。
空手套白láng的事qíng,她不是没有做过。何况她现在还在大理寺里呆着呢。
张炳成咬牙切齿道:“宋问。第一次见你,我给你面子了,可是你不要。不仅如此,我分明没有得罪你,你却坑了我多少银子?”
他在监狱的门外,来回踱步,历数她的种种罪行:“第二次,你又抢走了我的商铺。还陷害我,让我被户部误会。”
“第三次,你险些害我失了官职,丢了xing命。我一再忍让,还没将你怎样,你却步步紧bī,要置我于死地。”张炳成指着她道,“与我做对,你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宋问连连点头,欣慰道:“张县令能如此清楚记得我的丰功伟绩,宋某就安心了。想来您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宋某的。”
“这样想想,就觉得非常高兴。原来我还做过这么多有价值的事qíng。”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咋舌回忆道:“不过有件事qíng你错了。从一开始,你即没有给我面子,也没有要留我活路。只是你,没的选而已。”
宋问发笑道:“你能杀得了我吗?你不能!你几次威胁我的时候,没有动杀心吗?只是你杀不了而已!”
张炳成来向她炫耀来了,临走前也不忘了这事,说明他有多恨宋问。
就像宋问说的一样,他最恨的地方在于,不能亲手杀了宋问。
而他终于离这个目标不远了。
可是宋问丝毫不生气,也没有任何急躁和不悦的表qíng。她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他。
冷静的让张炳成都开始怀疑自己。这牢里牢外的位置,究竟应该是谁?
“我就等你,尸骨发寒的时候,到你坟前,吐上一口。”张炳成靠近门边,朝她yīn恻恻道:“到时候,别怪我没问候你。”
宋问蹙眉,为难道:“那恐怕你只能,午夜梦回,或是借尸还魂了。”
张炳成拂袖,觉得与她再说下去,也是无益,准备离开。
宋问挥手同他告别:“再会!下次再来啊!”
张炳成回头,怒瞪她一眼。宋问哈哈大笑。
要来和宋问耍嘴皮子,十个张炳成,都不是他的对手。
谁给他的信心?还来自讨苦吃。
大理寺外,林唯衍谨遵宋问教诲,盯住张炳成的那位夫人,钟三娘。
只是不大妙的是,被发现了。
倒不是他被发现了,而是宋问的几位学生被发现了。
钟三娘带着孩子出了县衙,不知要去哪里。
走到一半的时候有所察觉,当下停住脚步,带着人往小巷复杂的里走。
林唯衍无奈叹了一声,就看那几位笨笨的学生,不停跟着她绕圈。
终于等不下去,从暗处冲出来,直接按住了那钟三娘。然后一手大一手小,带人消失在墙头。
孟为等人绕过街角,发现跟丢了。
孟为神色沉重:“方才就觉得不对劲,果然是有猫腻。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还有这等本事?”
李洵思索片刻,问道:“要不要告诉先生?”
“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告诉先生?”赵恒道,“还是别让他多心了,我们再找找。”
四人又重新散开去找。
钟三娘被挟持住的时候,脸色瞬间煞白。想要叫喊,林唯衍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抬了抬夹着小童的右手。
她害怕儿子的安危,硬生生憋了回去。
等在无人的巷口落地,林唯衍抽出长棍,挡住她的去路。
钟三娘抱住她的儿子,她儿子虽然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却很是乖巧,也没有哭喊或慌张。
钟三娘:“少侠,您看着不是作恶之人。将我妇孺小儿堵在这里,是想做什么?莫非是想报上次的私仇?”
“不报仇。你是正正当当的死。”林唯衍道,“因为你们做了错事,是瞒不过去的。”
钟三娘看着他道:“做错事的分明是你们家少爷,他自己也承认了,如今还在大理寺呢。你来找我也无用。”
“有用。”林唯衍说,“他让我来看着你,以防你做什么小动作。”
钟三娘嘴角一抽。
普通来说,看着某人的意思,应当是悄悄的来吧?
哪有这样看的?
“你太麻烦了,绕来绕去的。”林唯衍不满道,“我决定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在他出来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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