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台词被他清朗的声音一念变得很柔和。
“其实不用帮我翻译,就这样看也成”,艾笙怕打扰他观影。
江越还没答话就“嘶”了一声。
“怎么了?”,艾笙低声问他。
“星敏害怕,掐了我一下”,顿了顿,他把另一只手递到两人中间的扶手上,语气诚挚,“如果你也害怕,就掐这只”。
艾笙低声嘟囔,“你有受nüè倾向么?”
江越抿唇没说话,也没把手撤回来。
随着剧qíng深入,气氛越来越恐怖紧张。时不时能听到江星敏的吸气声。
艾笙从头到尾很淡定,直到尾曲响起,房间里的灯被打开,她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
忽然瞄见江星敏眼眶通红。
“你怎么了?”,艾笙回忆了一下,不记得电影里有什么感人场景。
江星敏有点不好意思,“吓的”。
艾笙:“……这部片子可是你挑的”。
江星敏有点委屈。她以为艾笙这样的小姑娘会害怕,到时候江越就能趁机安慰,拉近关系。
结果反倒是自己被吓个半死。
看来红娘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江星敏不想再呆在这儿回味刚才的电影场景,先出去chuī风提神。
艾笙也要出门,江越却拉了她一下,指了指沙发上的盘子。
薯条被拨到一边,他用番茄酱在亮洁的白盘上勾勒出电影末尾男女主角相拥在一起的场景。
红色的酱汁被他把握得很好,线条清晰均匀。场景更是栩栩如生,又带着写意韵味。
“刚才男女主角在人群里相认,你看起来很高兴”,他低声道。
艾笙点头,“我一向喜欢大团圆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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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知道你喜欢大团圆,肯定让你们HE
203.见证苏先生柔qíng缱绻的没有
不仅是江星敏,就连一向不和的江星遥都打电话来,几乎无奈地邀她出去喝咖啡。
艾笙自觉和她并不是很熟,便委婉拒绝。
江星遥倒是直白,“我又不会吃了你!”
然后报了地址,撂下一句“不见不散”就挂断电话。
她这作风真是活脱脱的女霸王龙。
艾笙回忆了一下二舅那板正肃穆的xing格,还真不知她到底随了谁。
既然有时间,碰一次面也就可有可无。考虑了几秒,还是决定赴约。
艾笙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江星遥说好的咖啡馆。
明明是对方的提议艾笙却成了早到的那个。
侍应生拿着菜单过来问她要些什么,艾笙请他稍等。
大概十来分钟后,街边一辆玛莎拉蒂上下来一道玫红色身影。
年轻女人穿着吊带抹胸,毫不吝啬地展示自己的有致身段。
她戴着墨镜,撑开一把小巧的太阳伞,走进咖啡馆。
江星遥一坐下就抱怨外面太热,只是她仍是清凉无汗的美好模样。
两人点了冷饮,分了层次的颜色凝固在透明玻璃杯内,水珠顺着被子外壁轻轻地滑落。
江星遥怕嘴唇被弄花,没动冷饮。
倒是艾笙觉得不能làng费,况且这儿的东西味道十分不错。
“不问问我叫你来做什么?”,江星遥打破沉默,洁白的牙齿随着说话的动作若隐若现。
“你想说的话自然不会一直当哑巴”,艾笙轻声道。
江星遥身体前倾,两只手肘平放在原木桌上,“那天宴会上,江星曼想在苏应衡面前装白莲花,被我揭穿了”。
她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
艾笙心里一顿,微微泛起涟漪。面上只是惊讶,“还有这事?”
江星遥脸上露出不屑的表qíng,“跟她那个妈一样,满身的骚气。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吃那一套,当苏应衡是我爸么?”
艾笙手指碰了碰装冷饮的高脚杯,透心凉,一如江星遥此刻的凉薄。
对于江家的事qíng,她并不想多加参与。于是一时没有接话。
江星遥也并不需要她发表意见,自顾自地说下去:“即使爷爷觉得我不识大体,我也要做江星曼母女一辈子的绊脚石。”
江星遥的固执让艾笙忍不住叹息,“何必,你大可以过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江星遥重复了这几个字,忽地冷笑起来,“身在这个家里,就必须奉献自己。江家扶养我所付出的一切,将来都要加倍地从我身上榨gān,掠夺。津华实业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的确诱人,但也是一条绳索,你现在和江家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血淋淋的残酷,艾笙错愕地看着她,身上一阵发冷。
“可是,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压榨的”。
江星遥yīn沉的目光在艾笙面上逡巡,“现在有了,你的股份,江家继承人的身份”。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江星遥慢慢搅动着杯子里半融化的冰淇淋,“如果我猜得没错,你那的股份会成为我爸和二叔争夺的目标。虽然我没什么筹码可以和你谈jiāo易,但仍然有自己的态度”,江星遥脸上露出无能为力的懊丧,“我希望你不要把股份让渡给我爸”。
艾笙几乎是一瞬间抬起眼睛,“为什么?”
“我知道自己已经疯了,但我真的希望代晓贞母女两个唯一的依靠垮掉”,江星遥两眼放空,喃喃道。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冷饮,艾笙打了个冷战。
恨意已经堵了江星遥的七窍,现在她连亲身父亲都顾不上了。
江星遥若无其事地抹了一把脸,“其实我最初连你也恨,就是因为如果代晓贞不是姑姑的同学,那么我爸就不会认识她”。
对于长辈的陈年往事,艾笙毫不知qíng。她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态。
江星遥惨淡地笑了一下,“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恨一个人到极点的感受”。
不知想到了什么,江星遥突然犀利起来,“那你恨不恨那个破坏了你父母感qíng的男人?”
艾笙全身陡然僵住。眼前浮现一片血色,母亲躺在血泊里不断抽搐,一向优雅白皙的面容定格着对恐惧的狰狞。
那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家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氛,艾笙努力考了第一名,把试卷拿回家给家长签名,母亲甚至在写完名字后走神地盖上了自己的印鉴。
父亲的脚步来去匆匆,回家的次数日益减少,要么就是抽很多烟,他的书桌上两个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
艾笙说话都小心翼翼地,不能多说,但又不能不说,否则饭桌上就是一片憋死人的沉默。
直到噩耗发生一周,父亲被警察带走,艾笙跟傻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警察反复跟她核实事发qíng况,每次话都还没问完,就会听到“咯咯”的声音。
女孩子坐在椅子上,上下两排牙齿抖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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