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但他竟然忘得一gān二净。
艾笙觉得所有的指责和对峙都变得苍白。
心变了就是变了,这是她最后一次这么卑微。
“那苏先生,我们什么时候离婚?”,她的语气也冷下来,带着冰渣子。
电话那边顿了顿,“暂时没时间,但最近我不会回去”。
“呵,离婚都得预约时间,是这个意思吧?”,他要是在面前,艾笙说不定真会不顾礼仪教养,非讨个说法不可。
男人嗓音淡淡:“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还是要慎重。豪门同chuáng异梦的夫妻,并不少见”。
艾笙怒火中烧,掌心被指甲掐得发疼,“当初你的那些甜言蜜语,誓言承诺,难道都不算数?”
“男人的逢场作戏,可不只对外面那些女人”,他态度恶劣。
艾笙只觉得心灰意冷,胸腔里的空气持续被压缩,让人感到窒息。
“离婚的事qíng,我不会同意,你好自为之”,紧接着,男人便挂断电话。
艾笙手猛然一脱力,手机落到地毯上,一声闷响。
她耳朵轰隆隆作响,像bào风雨来临前的雷声。
想要尖叫发泄,嗓子却又gān又哑,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藏酒室。
喝醉就好了,会暂时xing地麻痹神经,哪怕将刚才的事qíng,忘记一时半会儿也是好的。
打开藏酒室里的灯,美酒如同美人,搁置在架子上,等着人青睐挑选。
艾笙扫了一眼昨晚苏应衡站着的位置,只觉如同一方地狱。
她慌乱地低下头,放佛就能避开他带来的羞rǔ。
就在她随手拿起一瓶红酒后,余光忽然瞄见地上有张照片。
艾笙把酒放下,走过去将照片捡起来。
上面是一男一女。
男主角正是苏应衡。上面的他模样青涩,嘴角带着一抹轻笑,眼眸里氤氲着细碎的光,温柔缱绻。
他旁边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粉色印花连衣裙,梳着马尾辫,歪着头,像倚在男孩子肩上。
两人身上都带着青chūn的气息,那份羞涩的亲昵扑面而来。
艾笙的目光定在女孩子身上,越来越觉得荒缪。
她至少和艾笙有八分相像!
艾笙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与亦绮摄于美国华盛顿。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艾笙腿上一软,跌坐在地毯上。
原来这就是他娶自己的真正原因吗?
只因为她长得像这张照片里的亦绮?
艾笙仰着头,破碎的笑声从喉咙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出来。
笑着笑着,眼泪也出来了,顺着下颌,滴到地毯上。
原来以为自己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归宿,港湾。
原来她不过是个替代品!什么恩爱qíng深,全都是骗局!
“骗子!苏应衡,你这个混蛋!”,笑过之后,她伏在地毯上,哭得声嘶力竭。
最后感觉身体里的水分都从眼眶里分泌出来,渐渐gān涸。
原来人从生机勃勃再到枯萎,也就是转眼的事qíng。
艾笙抽噎着,脚下虚浮地回到卧室,洗了个冷水脸。
镜子里的年轻女人,眼袋乌青,皮肤死白。
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人是鬼。
艾笙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出来,放进行李箱。
路过餐桌的时候,上面的饭菜已经冷透了。
她却没力气去收捡。
就跟这些饭菜一样,她的婚姻和爱qíng,也差不多快馊了。
不知不觉,她脸上又湿了。
艾笙抹了一把脸,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来到学校寝室,已经是晚上十点,差一点就到门禁时间。
来到寝室,艾笙却发现自己chuáng铺上空空如也。
原本整理好的chuáng单被套,不翼而飞。
上次因为明溪故意散播谣言,寝室其他三人对艾笙误会很深。
几个女孩子都是非黑即白的xing格,以为艾笙是那种白莲花心机婊,好一段时间把她当陌生人。
后来真相大白,三人都对艾笙很愧疚。
冷不丁地见她要搬回来住,其他几人都有些不自在。
最后还是室长先开口,对艾笙说:“明溪被学校开除,对你怀恨在心。回寝室收拾东西的时候,把垃圾倒在你chuáng上。实在太脏了,我们就帮你整理了一下。我这儿还有个三件套,你要是不嫌弃,就先拿去用吧”。
艾笙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谢谢”。
室长本就是一副直慡xing子,她挠了挠头说:“上次明溪故意往你身上泼脏水,我们几个也误会你了。那啥,就是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你。大家相处时间短,彼此也不是很了解。不过现在你搬回来就好了,大家住一个寝室,有什么问题很快就能说开”。
她充满善意的话语,让艾笙冰冷的心脏暖了不少。
“嗯,我在寝室里算是新人,以后大家多多指教”,再怎么肝胆俱裂,日子还得过下去。
心死了,ròu体还得继续熬下去。
她这副神魂相离的模样,让几个室友面面相觑。
老三凑近,蹲下身,视线和艾笙的脸齐平,担忧道:“你……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艾笙摇了摇头,她有点儿贫血,脑袋一动就天旋地转。
好不容易扶住书桌,她才稳住身形,“没关系,谢谢大家关心”。
见她状态实在差劲,其他人也不敢深问。帮她把chuáng铺好,洗漱过后,寝室熄了灯。
艾笙躺在chuáng上,如水的夜色将她的大脑冲洗得很清醒。
最近的种种如同幽灵一样,qiáng势地挤进她的思绪。
她咬着嘴唇,身体微微发抖。
第二天早上醒来,枕头全湿了。
她状态很差,上课集中不了jīng力。
幸好上午只有一节大课。下午则完全空闲。
艾笙忽然发现,离开苏应衡,她有大把的时间却不知该怎样挥霍。
短短一年时间,那个男人挤满了她生命力每一个角落。
主心骨一旦被抽离,她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半空中漂泊无依。
热心的室友中午拉着她一起去吃饭。
艾笙糙糙扒拉两口就饱了。
刚放下筷子,就接到周云舒的电话。
“今天有个趴,曹欣姐妹俩非要拉上你。来不来?”,周云舒的嗓音还是那么充满活力。
相比之下,艾笙就显得死气沉沉,“你们玩儿吧,不太想动”。
“天天和你们家那位恩爱,都不会腻啊?你总得保留自己的空间,让男人有危机感。这是在给你们的婚姻保鲜”,周云舒的歪理多的不得了。
怎么不会腻?现在苏应衡不就腻了吗?
连敷衍都不愿意了。
“那有酒喝吗?”,下午空着也是发呆胡思乱想,昨晚没醉成,今天把昨天的补上。
周云舒:“好酒管够,自备醒酒药”。
52书库推荐浏览: 灯盏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