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知道,我已经手下留qíng。如果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苏应衡一步步bī到梁一莹的面前,低声道,“那现在,你就该为他收尸了”。
梁一莹又气又怕,全身直哆嗦。
苏应衡退开两步,手cha在裤兜里,身材清俊挺拔。
他目光里带着压迫,定在梁一莹身上,“你虽然糊涂一世,不过现在再不聪明起来,你和你儿子的下场不用我来提醒。好自为之”。
说完他揽着艾笙,头也不回,由保镖开道,挤出人群。
梁一莹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冲那个比别人高出一大截的后脑勺喊道:“你会遭报应的!总有一天,老天爷也会看不过去,让你失去一生所爱!”
周围吵吵嚷嚷,这道很具穿透力的声音仍然久久在艾笙耳边回dàng。
如同魔音入耳,艾笙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和梁一莹一样,周楷琛也不想儿子被逐出家门。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子一声令下就和周羽断绝关系,他这个当父亲也脸上无光。
最后周楷琛妥协道,愿意送周羽去赤洲岛面壁思过。
周震没出面,只说让周楷瑞决定。
周楷瑞答应了。周家速度很快,没几天就把周羽送走。
没了周羽这个定时炸弹,艾笙觉得周家连空气都清新不少。
还有几天就要回束州,艾笙正在和梁嫣赶制小孩子的东西。
梁嫣一双巧手,不仅善于打理各种古董衣服,一手苏绣也让人叹为观止。
艾笙擅画,苏应衡便把她送到梁嫣那儿,帮着画花样子。
她的画风本就清新绮丽,几笔勾勒,一个抱鱼的胖娃娃便跃然纸上。
梁嫣高兴坏了,直说她是救星。
艾笙站在镂空窗户边,外面照进的光将她的侧脸衬得异常柔和。
执笔落墨,粉彩谨然,很有书卷气。
一连画了好几张,铺在地毯上晾gān。
苏应衡一进来,艾笙赶紧让他注意点儿,“别踩到了,刚画好的”。
他顿住脚,扫了一眼握笔的艾笙和走线飞快的梁嫣,笑道:“分工够明确的啊”。
说完小心绕开地上的画,来到梁嫣旁边,看着小小的大红肚兜上绣着一片灵动荷花,赞道:“舅妈的技艺越发出神入化”。
梁嫣嗔笑:“你以前可没见我绣过,张嘴就胡诌”。
苏应衡:“怎么没见过,大舅有块绣着青松的手帕。他喜爱得不行,有次和他吃饭忘在了酒店,半路上想起来,绕了大半个京城也要回去找”。
梁嫣见艾笙嘴角也噙着笑,故意板下脸来,“赶紧住口,连你舅舅也敢编排”。
苏应衡知趣一笑,点到为止。
伸手摸了摸红布料子,“这个倒好,一点儿不扎手。有大点儿的布么,也给艾笙做一个”。
艾笙惊得没来得及落笔,饱满的墨滴在了宣纸上。
她脸颊通红地扭头,“这么热的天也不觉得口gān,还这么多话”。
一听就知道她不好意思。
也是,哪有这样的人,找长辈讨贴身衣物。
太羞耻了!
苏应衡脸皮厚起来也不一般,“这有什么害羞的,我来给你画花样子”。
艾笙用眼睛警告他。
梁嫣在旁边哈哈大笑,指着苏应衡笑骂:“原来你也不止编排你舅舅,连自己老婆也不放过。怪不得外面那些人说你心狠手辣呢!”
354.难道你从来没有起过疑心
等两个肚兜做好,就到了端午。
因为苏应衡他们要回束州探亲,所以周家老小提前一天聚在一起,吃了个晚餐。
周羽不在,桌子上便空出一个席位。
周震一扫到脸便沉了下来,叫管家把那张餐椅撤了。
他反应多大,就表示对周羽有多少残念。
苏应衡扫了一眼无jīng打采的周楷琛,只怕这张多出来的椅子,就是三舅的手笔吧。
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
现在周楷琛试探的就是老爷子的不忍心,只盼着周震能尽早松口,让周羽回来。
“赤洲岛条件太差了,很多时候连信号也没有。小羽从小娇生惯养地长大,不知道得遭多少罪呢。爸,您就不心疼?”
周震眼皮都没抬一下,“他都快不是周家人了,我心疼什么。你也少cao心,他是去思过,不是去旅游”。
周楷琛噎了一下,又扫了苏应衡一眼,“上面都是民智未开的岛民,我是怕他不安全”。
周震没好气地说:“这么担心,明儿你亲自去陪他吧”。
周楷琛彻底没话说了。
饭毕,周楷琛焉头耷脑地就走了。
周震又留苏应衡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让他回去准备准备,明天还得一大早飞回束州。
上车后,艾笙发现苏应衡的qíng绪有些不对劲。
他靠着窗,侧脸沉郁,一声不吭地闭目养神。
从他不太平稳的呼吸来看,他并没有睡着。
艾笙不禁轻声问道:“累了吗?”
苏应衡睁开眼,脸上带着少有的迷离。
艾笙怔了怔,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好像有些中暑,有点儿踹不过气”,他声线低低地。
艾笙俯身过去,将他那边的车窗降下来。
风哗啦啦地往里灌,很快把两人的头发chuī得蓬乱。
“好些了吗?”,艾笙问道。
“嗯”,他应着,把正要起身的她按在自己怀里。
艾笙上半身横在他臂弯,这姿势有些别扭。
她不禁动了动。
苏应衡将她抱得更紧。
“端午过后,就是我母亲的祭日”,苏应衡在她耳边说道。
艾笙身体顿住,“那,那她喜欢什么吗?”
“她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标准的慈母”,他像是在答艾笙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艾笙感觉到他qíng绪低落。明明是初夏,他的手却带着冷意。
于是伸出双手回抱他,试图让他的身体回暖。
当晚苏应衡三点钟魔咒又发作了。
像以前一样,一到时间,就会不由自主地清醒。
他坐在chuáng边,专注地看着艾笙的睡颜,替她掖了掖被角。
睡眠不足的后遗症直接表现在脸色上。
他一失眠,第二天早上脸色便略带苍白。
绷着一张脸的时候,更让人不敢靠近。
今天要回束州,艾笙不禁担心他的身体是否受得了长途飞行。
苏应衡却说没事,“可以在飞机上睡一会儿”。
夫妻二人直接在机场和梁嫣汇合。
他们来得比较早,VIP休息室里十分清静。
路上堵车,梁嫣打电话说十分钟之后才到得了。
趁着空挡,艾笙去了一趟厕所。
她正站在流理台前洗手,一抬眼,便看见梁一莹如同鬼魅一般站在自己身后,目光幽幽地,像眼眸里燃着yīn蓝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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