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讲的时间有些长,艾笙往门口看了好几眼。
最后门口终于有了响动,她眸中的光亮一振,却看见荀智渊进门来了。
“爸”,看见荀智渊,艾笙心里沉了沉。
就像一个游走在现实与梦境之间的人,终于要被人叫醒。
483.我让你不痛快了是吗
荀智渊是艾笙叫来的。
他打量女儿的神色片刻,艾笙虽然脸色憔悴,可眼眸却十分清明。
这些天苏应衡将所有探视者拒之门外,看来也自知和艾笙相处的时间不久。
“爸,最近很忙吗?”,艾笙问道。
荀智渊身上穿着正装,像是从某个正式场合赶过来的。
本以为他会好好在家养身体,看来这段没见面的时间里,他过得很忙碌。
荀智渊没有多说什么,应她说:“还好”。
艾笙没jīng神多说话,说出叫他来的缘由:“我想请个护工”。
荀智渊试图着说:“他一个人有时候照顾不过来,请个护工也好”。
艾笙怪异地看他一眼:“您不怪他?”
荀智渊苦笑:“作为父亲,我都不能把你照顾得像现在这样好。我有什么资格怪别人”。
父女俩沉默间,门一响,苏应衡拿着手机进来了。
见荀智渊坐在病chuáng边,苏应衡眼眸发紧:“您来了?”
荀智渊点了点头,怕房间里陷入尴尬,站起身来,对艾笙说:“好好休养,你说的事我记住了”。
说完离开了。
苏应衡心里总觉得不安,问她:“刚刚说了些什么?”
艾笙躺下,闭着眼不想说话的样子:“没什么”。
苏应衡指节握得太紧,被掌心的手机硌得生疼。
艾笙每顿的营养餐都是严阿姨做好了送到医院来。
这天她还没送到,艾笙就对苏应衡说:“不用叫严阿姨过来了,有人给我送饭菜”。
苏应衡:“谁?”
“我叫我爸请了个护工”。
苏应衡脸色发青:“谁让你这么做的?”
艾笙缓缓笑了笑:“这段日子你老是耗在病房里,我也过意不去。有护工在,我们都轻松点儿”。
“你不轻松?我让你不痛快了是吗?”
艾笙抿唇:“你不要多想”。
他冷笑:“你请护工不就想赶我走么,做得这么明显,就省点儿力气,别再狡辩!”
头晕突然而至,两边太阳xué突突地跳,胃里的酸水一阵阵往上顶。
艾笙脸色苍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苏应衡见她身体不舒服,后悔让她动气。
叫了医生过来,还是那句话,让她qíng绪保持稳定。
苏应衡只能顺着她,让护工来照顾着。
擦身,喂饭等事qíng他仍然亲力亲为。
护工只能做些打扫卫生的琐事。
过了一个月,艾笙终于能出住院楼散散步。
“现在时间还早,等先生来之后,您再下楼吧”,护工这些日子亲眼所见,知道苏应衡对艾笙护得有多严实。
她怕犯了苏应衡的忌讳,对方一个淡淡的眼风就能让自己汗毛直立。
艾笙摆手说不用:“我自己能去,医生也说别老是在病房里闷着”。
护工拿她没办法,只能跟在她身后,又叫上两个保镖。
天气不错,阳光璀璨,树影漆黑。
艾笙运动量少,走快了脚步发飘。
她只能慢慢地挪着步,身后追逐打闹的小孩子一溜烟就越过她往前跑。
忽然觉得自己心境老了。
出神间,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艾笙回过神,抬眼看见池宇盛正站在面前冲她笑。
484.你非要跟我这么客气?
艾笙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很惊讶?我们只是有缘分而已”
艾笙笑了笑:“这算什么缘分”。
她眼神平静,看起来和以前似乎不大一样。
像是什么都能接受,什么都能宽容。
看见她,心里一霎就静了。
池宇盛过了几秒,才重新打破平静:“恭喜你,找回记忆”。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以前和现在都一样”。
池宇盛:“至少你不用再受苏应衡的蒙蔽”。
艾笙目光放到远处,眼眸毫无波澜:“这次手术,对我来说像是新生。以前的事qíng,背负得太累,想想就像上辈子发生的一样。所以没有什么蒙不蒙bī”。
池宇盛的眉头皱了皱,“你母亲的事qíng,你不再追究?”
艾笙淡淡看向他:“你好像对这件事很关心”。
池宇盛耸了耸肩:“有点惊奇于你的豁达”。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不过是想活得轻松一点儿”。
池宇盛似乎有话要说,但又咽了回去,最后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
艾笙迟疑没接,池宇盛索xing将名片cha进她病号服的口袋里。
高大的身影渐渐远去。
这个人还真是莫名其妙,来了就为送张名片?
被他这么一搅和,艾笙也没了闲逛的心思,索xing回了病房。
怕她闷,苏应衡在房间里摆了很多花,她的病房更像是种花的温室。
艾笙拿着水壶喷水,没多一会儿,有人推门而入。
对于一个异常熟悉的人,她只是听着对方的脚步声,就能辨别出来。
苏应衡没说话,帮她施肥。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艾笙扭头,平静地看着他,“医生说我这周就能出院”。
苏应衡点头:“知道了”。
“正好赶上开学,我准备回学校了”。
苏应衡目光一凝,“你身体还没养好,在家里有私人医生,更保险”。
艾笙浅笑着,眼中却带着坚定:“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苏应衡呼吸陡沉:“你非要跟我这么客气?”
艾笙声线毫无起伏,平缓道:“以前的事qíng,我们谁都不能当没发生过。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都太累了。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我不想报复,同样也不能靠近。相互安好,没有纠葛,对谁都好”。
苏应衡深吸一口气:“你真是这样想的?”
艾笙点了点头:“嗯”。
他撂下手里的东西,大步出门。
直到吃晚饭,苏应衡才回来。
他的脸色很差,像生过一场大病。
两人都没什么胃口,也没心思说话。
晚上艾笙躺在chuáng上,苏应衡身下是一张折叠chuáng。
艾笙bī着自己沉入睡眠,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漫长的黑暗中,呼吸声都变得明显。
艾笙手挣扎了一下,却被人一下子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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