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苏应衡简单地跟艾笙介绍了容家的来头。
容氏家族在上个世纪就全家移民美国,国际业务做得很大。
这次重回故里,就是瞄准了国内市场的巨大潜力。
最重要的是,这次竞标的招标方就是容氏。
艾笙心里了然,怪不得苏应衡要亲自出马。
到了地方下车,艾笙被周围成片的徽派建筑惊艳到了。
现在保存这么完好的徽派民居已经很少见,更别说眼前的一切都是一个姓氏的产业。
但这只是容家实力的冰山一角。
和主人家寒暄片刻,接下来的时间都留给客人随意参观。
这不像宴会,倒像游园。
苏应衡和容氏总裁有事要谈。
艾笙则由容太太带领着,往庄园深处走。
刚跨出一道月亮门,迎面突然出现一道黑色身影。
是梁一莹!
又是这个yīn魂不散的女人。
艾笙本来闲散的心境瞬间消失无踪。
“真巧,梁总也转到这儿来了”容太太和善地问候,语气不远不近,看来和梁一莹认识但不熟稔。
梁一莹身上的黑色长外套,衬得脸色雪一般苍白。
她的注意力都牵扯在艾笙身上,哂笑道:“我和二位有缘分。”
容太太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虽然长期生活在国外,但既然要把业务扩展到国内来,首先得了解势力分布。
周家的威势渗透政商两界,是容家重点关注对象。
做好功课,自然不难了解到梁一莹和苏应衡夫妻之间的纠葛。
容太太见梁一莹话里有话,打着圆场,“可不是,这地方这么大,找个人都费劲,大家一下子就遇上了。”
梁一莹点头,扯了扯唇角,“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她鬓间的碎发被风chuī得翻飞,一改往常的浓妆风格,淡淡的一层粉,不仅遮不住憔悴,看着更加弱柳扶风。
即使容太太是个女人,也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她扭头问艾笙:“苏太太没意见吧?”
女主人都答应了,艾笙怎么好有意见。
“容太太请便”她温声说道,一点抗拒的意味都没有。
容太太有些惊讶,都说这位苏太太出身卑微,没想到涵养这么好。
梁一莹走在容太太的另一侧,只在容太太挑起话题后接一两句,娴静得像变了一个人。
可偶尔越过容太太,落在艾笙身上的目光,却让后者遍体发冷。
艾笙有种自己身边跟着一条毒蛇的错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突然扑上来给自己一口。
走到后院,在容太太的提议下,三人进了一个凉亭坐下歇脚。
佣人端了茶过来给几人喝,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容太太见小径上有几位女客,便向艾笙和梁一莹告了恼,起身去招呼。
“最近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有了孩子,苏应衡恨不得把你供到佛龛上去吧?”没了外人,梁一莹也就不用做戏。
她脸上装出来的柔和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瘆人的冷笑。
“哦,我过得不错,让你失望了吧?”医院里被各种仪器包围的一幕浮现在眼前,艾笙命令自己克制,才不至于失控。
“这话怎么说的”梁一莹脸上浮现出委屈恼恨的表qíng,似乎想装一装窦娥,又难以违背本心。
多跟她呆一秒,艾笙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赶紧起身:“我奉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世上能为了孩子疯狂的人不止你一个。你不要命,别人也可以。所以不要舍本逐末。”
“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梁一莹音量拔高,调子尖利,眼底带着轻微疯狂。
“如果周羽的死真和燕槐有关,为什么三舅没有追究?周羽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你非揪住这件事不放,也不过是因为找不到凶手,没地方撒气,所以把一切都怪罪在我们身上。你有没有想过,真凶要的就是你现在的反应!”
梁一莹被她说中心事,脸色发沉,“少在这儿巧言令色。只要周家老爷子在的一天,就没人敢抓苏应衡的把柄。周家人袒护他,我却要为我儿子讨个公道。”
她越说qíng绪越激动,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玩意儿,没等艾笙看清楚,就朝她扔了过来。
“啪”一声轻响,那玩意儿掉落在地。
艾笙定睛一看,是个婴儿样子的布偶。
玩偶上贴着其父母名字,身上银针密布。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逍遥!”梁一莹撂着狠话,眼球上布着红血丝。
孩子被人诅咒,没有哪个母亲忍得了。
怒气在艾笙胸口澎湃,她抓起布偶,将上面密集的银针拔下来,往梁一莹头上扔。
后者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手忙脚乱地从头发里找银针。
指尖摸索着,被扎得出血。
痛意和恼恨让梁一莹像只气急败坏的疯狗,“你别忘了,你父亲还在我手上!”
艾笙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从包里摸出手机,亮着的屏幕显然正在通话中。
梁一莹扫到上面“三舅”两个字,脸上聚变,将艾笙的手机一把抢过去,扔在地上。
艾笙没去抢,气定神闲地说:“你的闹剧该收场了。”
“没有……除了苏应衡给小羽陪葬,这件事永远不会完!”梁一莹大声喊道,可见执念有多深。
永远别想把一个极端者的思维拉回正常轨道。
艾笙不想再做无用功,捡起碎掉的手机,转身离开。
手机屏幕碎了,但还能用。
走到僻静处,艾笙给给周楷琛打了个电话。
周楷琛没接。
对方的态度艾笙心里有了底,同时不禁齿冷。
看来怪罪苏应衡的,不止梁一莹一个人。
回到庄园主厅,艾笙目光紧紧圈住苏应衡。
苏应衡虽然在同容易说话,但下意识地握住艾笙的手。
等道别出来,苏应衡才问她:“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艾笙慢慢摇头:“没有,你知道的,孕妇比较qíng绪化。”
如果苏应衡知道梁一莹诅咒他们的孩子,肯定会气得晚上睡不着觉。
余光观察着他的表qíng,应该是和容氏掌权人谈得不错。
只要他想,大部分事qíng都会很完美。
艾笙有些气馁,自己永远学不会这份气定神闲。
等上班时间,艾笙给藏在盆栽间的手机充好电。
顺便看了看录影记录,没什么异样。
直到这天,瑞信集体消防演习。
这件事提前开过会,大家都有准备,等警报一响,都按照预订路线疏散。
苏应衡怕忙乱中挤着艾笙,那天特批她休假。
现在她鲜少独自在家,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些心神不宁。
晚上苏应衡回来,说出了点儿小意外。
艾笙立刻从他怀里爬起来,等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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