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君熊启为左丞相,掌管内政。
王绾为右丞相,掌管军事。
值得一提的是,此二人的年龄都还未及三十岁。
秦国人才辈出,也一度成为天下之美谈。
蒙獒之子蒙武任御史大夫,位列三公,辅助丞相,监察百官。
六十七岁高龄的老将王翦任大将军,负责征战列国。
此前从未展露头角的禁军司马腾竟出任了内史,负责全都城的行政,同时还执掌咸阳五万驻军。
李斯升任廷尉,位列九卿,掌管全国刑狱律法。
而那位让华阳太后心心念念的面首樊於期也更名为桓齮,被封为将军。
就连咸阳宫内的内侍宫婢都被清了个gān净,几乎完全换了一批人。
这表面看来,
楚系的昌平君在文职,并且身居相位。秦以左为尊,左相的权力大过右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楚系的桓齮在武职,紧随大将军王翦之后,权力亦是极大。
赵政似是给足了楚系面子,让他们文武双控。
可实际上楚系却并为捞到多少好处。
赵政将相职分给左右两人,权力本就已经折半。
右相虽不及左相权大,却手握可以用于调兵的另一半虎符。倘若左相有所异动,右相便可与秦王合符,迅速调兵镇压。
再加上一个时刻在左相身边盯着的御史大夫,恐怕这昌平君的实权也所剩无几了。
而桓齮的将军之职就更是不足道哉。
也怪他自己实力不足,战功太少。就算华阳太后有心,也无法将他托至大将军之位。便只能在大将军之下,做个看似还不错的将军。
他曾在屯留有与王翦jiāo战的经历,心知王翦的可怕,自是从骨子里就弱了王翦一筹。
故而他虽能领兵,却要处处受制于王翦。
至此,恐怕那傲娇成瘾的华阳太后一定悔不当初,不该早早弃了成蛟,更不该小瞧了赵政。
秦国这番动dàng可谓震惊七国,而远在南方楚国的政变也几乎令全天下人哑然。
楚王元病了许久终于薨世,谥号考烈王。
chūn申君huáng歇要赶去王宫悼念,却被其下门客拦住,那人劝他当心李园,此行必有埋伏。
可huáng歇却认为李园胆小,且一向待他恭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qíng。
当huáng歇赶到寿chūn宫,李园果然在殿门外安排了人手,转瞬便将其she成了一个蚂蜂窝。
太子熊悍顺理成章继任楚王。
其母李嫣成为太后。
而他的舅舅——那个曾经被世人嫌隙又瞧不起的懦弱的李园,则取代了当世名仕、四君子之一的huáng歇,被任命为令尹,执掌楚国军政大权。
就在此时,各国也相继传言楚国新王并非考烈王之子,而是chūn申君huáng歇的儿子。
梁儿觉得,这应是感念chūn申君恩德的门客们替主人雪恨之举。
年底之时,秦国来了一位百年难得一遇的贵宾——齐王建。
一国君王亲自造访另一国,这在战乱频繁的chūn秋战国时期实属罕见。
试想,两国之间虽然今天称兄道弟,可说不准下一刻就要开战。
倘若此时另一国的大王刚好在这一国作客,岂不是直接就能将其擒了,要挟对方退兵割城吗?
历史上也有这样的实例。
当年秦昭王将楚怀王骗到武关会谈,直接将其扣留于秦国,bī迫他割地保命。
好在楚怀王蠢是蠢了点,却算得个满腹气节的王,他不肯为了一己之私损害楚国的利益,宁死不从。
秦只得一直将他关押。
楚人救不出自己的王,便只好推立太子继位新任楚王。
可怜的楚怀王在两年之后才寻到机会逃走。
秦国当即封锁了去往楚国的道路,他便只好转去赵境,可赵国不肯让他入内。
他又想去往魏国,却被秦军捉回。
一年后,楚怀王积郁成疾,病逝于秦。
秦将他的遗体送回楚国,楚国上下皆为之痛哭,就像是死了亲人一般。
多年来,楚怀王的遭遇时刻警醒着列国国君,为了自己宝贵的小命,绝不能大意深入别国,尤其不能闲来无事溜达去秦国。
可眼前之事却令梁儿唏嘘不已。
有史为鉴,齐王建竟然还能亲临咸阳,这是对秦国何等的信任?
换句话说,他得是一位多么无能之王,才能做出如此没脑子的事来。
☆、第七十四章 价值连城
? 齐王入秦,秦国必是要大摆宴席,以示欢迎的。
由于齐王建出了名的痴迷音律,故而此番,大秦兴乐宫中的钟乐之声已连续三天三夜不休不止。
其间,赵政与齐王建频频推杯jiāo盏,二人看似相谈甚欢,极为亲密。
梁儿三天三夜没有睡觉,已然睏得连想要杀了齐王建的心都有。
眼见不远处的齐王建手执白玉爵,随着丝竹之音摇头晃脑的样子,梁儿腹诽不已。
也不知道那家伙哪来这么足的jīng神,分明已是年过四旬的人了,三个日夜不眠不休,竟还能有如刚开席时一般jīng力充沛。
梁儿为赵政再度将酒斟满,顺便偷偷看了他一眼,心想也真是难为了他。
那齐王建是个疯子,可为了大秦的“远jiāo近攻”之策,赵政就必须耐下xing子陪他一起疯。
赵政本就不喜欢酒宴应酬,每次都会提前离席。
可这次,他却已安安分分的坐在这里三天三夜。
梁儿心道,不知此时赵政是否已在心里将齐王建的祖上八代都骂个遍了。
再看席间的列位大臣,早已眼皮打架、满眼血丝,却又碍于礼节,不得不死撑着坐在原地,假装出一副还能再玩三天三夜的样子。
这时,席边有一个宫人自殿外而来,在梁儿耳边说了几句话。
随后,梁儿躬身跪于赵政身旁,在他耳边轻声道:
“大王,田美人带了'号钟'琴在殿外求见。”
赵政一笑,面向齐王建。
“齐王,田美人此刻就在殿外,不知你可想见她。”
闻言,齐王建立即展颜,很是高兴。
“尧儿!是寡人的尧儿!快!让她进来!”
“让她进来吧。”
赵政淡声吩咐。
不一会儿,田尧便抱了她的“号钟”进入殿中。
已满二十四岁的她身着墨绿色平纹锦袍,步履平稳,气韵雍容。
虽已脱去了小女孩的稚气,却依旧粉面嫣然、艳光照人。
田尧行至大殿中央,俯身施礼,面容平和,礼数周全,却在眼神落在齐王建身上的瞬间失控泪流。
“尧儿……拜见父王……”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田尧却是语带哭腔,说的异常艰难。
她曾是齐王建十分珍视的一个女儿,更是令齐王建不惜拿出自己最钟爱的“号钟”琴来为她做嫁妆的一位公主。
背景离家,父女两人一别竟已十年。
而这十年秦宫生活的苦楚,她却永远无处能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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