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想要带她走?……”
“大王,公子嘉求见。”
温明殿中,内侍入内通报。
赵迁瞬间来了jīng神,放下手中早已看得腻烦的奏章,笑道:
“兄长来了?快让他进来!”
内侍应“诺”退出,很快,赵嘉便快步走进了殿内。
赵迁心中欢喜,还未等赵嘉施礼,便急急问道:
“兄长今日生辰过得可好?梁儿呢?是否与你一道回来?”
赵嘉眉头一紧,深深一礼,肃然道:
“大王,臣有罪!”
赵迁被赵嘉这句认罪弄得一头雾水,一双桃花眼上下眨了眨。
“兄长何罪之有?”
赵嘉起身,看向赵迁,愤愤道:
“酒宴之时梁儿姑娘前来献曲,曲毕臣便留她在席间小酌了几杯。那酒许是烈了些,梁儿姑娘有些醉了,臣便差人送她入后院去歇息片刻。谁知燕太子丹竟趁此时将人抢了去要带回燕国!碍于他身份特殊,臣若带人贸然追击,唯恐会损了燕赵关系,便也只得眼看他成事……”
“什么?”
赵迁惊怒万分,拍案而起。
“燕丹!你胆敢抢走寡人的梁儿!”
“大王,耽误之急,是要……”
赵嘉刚要进言添上一把油火,便听赵迁已经大声令道:
“快去通知武安君李牧!让他立即带兵去追!务必要在燕丹离开赵国国境之前将梁儿给寡人抢回来!”
见状,赵嘉无声退至一旁,敛头暗笑。
李牧那耿直的xing子,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小小的宫婢带兵去追击堂堂燕国太子?
迁儿啊迁儿,我看你迟早会失了李牧这个臂助……
还有燕丹,你想与赵国修好以抵御秦国,这回你带走了梁儿,恐怕你那小小的燕国也应是离灭国不远了。
“大王,武安君李牧求见。”
赵迁本就如热锅上的蚂蚁,等着李牧能速速将梁儿追回,却不想等了许久,内侍竟进来通报说李牧没去追燕丹,而是跑来了温明殿。
“李牧!你敢抗旨!”
赵迁又急又怒,一张原本俊媚好看的脸此时竟是几近狰狞。
李牧躬身一礼,面容坚毅。
“李牧并非有意抗旨,只是此举着实不妥。近几年秦赵战势频繁,实在不宜在此时为个女人再有损燕赵关系,届时如若腹背受敌,我赵国危已!”
赵嘉见失态愈发有趣,便上前一步,满目遗憾,cha嘴叹道:
“大王,武安君不肯前去,这前后又耽误了如此多的时辰,恐怕就算此刻立即再派其他人去追,也已是难以追上了……”
赵迁怒极,重重砸了一下桌案。
他胸膛起伏,双目赤红,就连眉间朱砂似也变得浓重了几分。
柔绵的声音之中第一次夹杂了慑人的狠厉。
“武安君李牧,违抗王命,将其拿下,入狱候审!”
☆、第一百零九章 重回虎xué
? “为何停下?”
燕丹凝眉在车门处探出头来。
只见左洲已经下了马车,立于门边垂首敛眸,肃然回道:
“殿下!左洲左右思量,还是觉得此女不宜带回燕国。”
燕丹面上难得露出一丝烦躁。
“此事本太子已经决定了,你无需再说。”
左洲却是急了。
“殿下!她可是赵王的宠姬啊!殿下这般将他带走,赵王会如何?”
作为门客,他在燕丹面前一向低眉顺眼,如今却是第一次提高了一个声调说话。
可燕丹似是并不受其影响,只淡淡道:
“赵国有李牧,不会由得赵王迁胡来,更不会因此而危及到我燕国的。”
提到这个,左洲更急了。
“赵国是有李牧,却也有公子嘉和郭开这等佞臣啊!”
“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人不会放任李牧一次又一次领得头功,早晚会将他拉下。只要李牧不在,我燕国还有何惧?”
燕丹面色毅然,无论左洲如何说,他都毫不动摇。
“殿下!你何时如此糊涂过?”
左洲急步上前,大声反问,那个名满七国、为国为民、曾让他心服口服、甘愿一生追随的太子丹哪去了?
“够了!你还要抗命吗?”
一向和声细语的燕丹,亦是第一次对左洲厉声呵斥。
“殿下……”
左洲退后一步,于礼而言,他的确是逾矩了。
燕丹轻叹一口气,调整了一下qíng绪,语气又归于寻常。
“快些赶路,我们此番算是逃命,绝不能被赵人追上。”
左洲也知自己说服不了燕丹,如若再拖延下去,唯恐会有危险,便也只得不qíng愿的再次上了马车,扬鞭继续前行。
“呃……”
梁儿觉得方才耳边吵闹得紧,不觉得吭了一声。
“梁儿……梁儿?”
燕丹将她抱在怀中,满面急切。
“你醒了?”
“头……很痛……”
梁儿口中低喃。
她睫毛轻动,双眼慢慢睁开。
燕丹俊眉微蹙,眼中满是担忧。
“头痛?……你坚持一下,等到了下一城,我便寻大夫来给你看看。”
梁儿以手抚额,努力抬起头来,抬眼时,就见燕丹一张玉般温润的面容与自己贴得极近。
“殿下?……”
梁儿双目还有些迷离,脸颊仍是粉红粉红的,嘴唇似是有一些肿,红彤彤的,有如一颗熟透的樱桃。
这模样原本很是怜人,可一想到她这副样子是因为余毒未消,就让燕丹心疼得紧。
他薄唇轻动,声音柔和。
“是我……没事了……”
燕丹抬手在梁儿的头上轻柔摩挲。
有句话赵嘉说的没错,于他而言,梁儿的确胜似至宝……
梁儿觉得浑身似是没了骨头,无力的瘫软在燕丹的臂弯之中。
此时她的脑袋又痛又晕,她想不明白,她不是应该身在邯郸宫,待在赵迁的身边吗?
为何一觉醒来,身边人就换成了燕丹?
“殿下……奴婢……是在做梦吗?”
这一问,问得燕丹心头一痛。
梁儿,你的梦中,可曾真的有我存在过?
他将抱着梁儿的手臂紧了紧,低头柔声道:
“嗯,是梦……是个美梦……你若累了,就再睡一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放心……”
燕丹的声音很轻,被这样温柔的气息包裹,梁儿只觉头痛似乎减弱了些许,便又缓缓闭了眼,沉沉睡去……
这一定是梦吧……
只是入赵以来,她的梦中之人一直都是咸阳宫里那个身着玄金长袍的男子,为何今日,会突然变作了燕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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