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口中呢喃着,却是又加重了力道,内殿之中,只听得一片娇音乱颤……
“唔……大王……啊……大王轻点……啊……”
梁儿好似石头般站定在门口,纤细的手臂死死抓住门柱,任那宫婢怎样用力拉拽也纹丝不动。
她白无血色的面上毫无表qíng,却无声无息的划过了两道清泪……
赵政没有中迷药,他有意识,他不是被迫的……
他也知道她进来了,可他竟是在她面前跟那个女人缠绵欢好,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
梁儿终是松了手,痴痴的倒退了几步。
敛眸的那一刻,泪水瞬间决堤……
她转身跑出大殿。
经过正殿大门时,守在门外的赵高见她哭着跑去,心下担心得紧,却因公事不得离开,又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已然牙关紧咬、焦虑难安。
梁儿不管不顾的不停奔跑着。
她反复检讨着自己,她最近惹他生气了?
没有啊……
她最近让他厌烦了?
没觉得啊……
那究竟是为什么?为何赵政要这样对她?
难道他还是怀疑她?怀疑她曾跟燕丹在一起发生过什么?他想要报复她吗?……
“姑娘,请出示出宫令牌。”
梁儿被人拦住,她一愣,回神时,竟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跑到了大梁宫的宫门处。
她的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
赵政为了不让她有约束之感,早年就给了她一块特制的令牌,让她可以在王宫自由进出,只是她极少用到罢了。
梁儿拂袖抹去脸上的泪水,将那令牌取出时,她脑中是一片空白的。
她只知道,身后那个王宫她不想再待下去了,一刻也不想……
不多时,梁儿便再次站在了大梁城的街道上,可这里的景象,又岂是她想看到的?
一地的huáng土,周遭都是歪歪扭扭的房屋,还有那些人不人鬼不鬼、毫无生气的魏国百姓……
盛夏,太阳很大,日光灼眼,就连风也是炙热的温度……
梁儿目光呆滞、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心qíng愈发压抑。
如今这眼前的一切都是她所造成的……
当年她身赴赵国,害死了李秋母子,如今则又变本加厉,仅一句话就毁了一座大梁城……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报应……一定都是报应……
她害了太多无辜的人,再也不配拥有那般纯粹的爱……
她失去赵政了……
就连赵迁也说过,她会孤独终老的……
……孤独终老……
梁儿心中苦痛蔓延,再也无力迈开步子。
她蹲下,双臂环膝,将头深深埋下,痛哭不已……
她终于知道尉獠当初为何要那般劝她离开。
作为一个来自和平年代、自小接受“生命可贵”的教育长大的现代人,参与古代杀伐国战,最惨的下场不是不得好死,而是……无休止的遭受良心的谴责……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哭尽了气力,也或许是心中悲痛太过难忍,梁儿已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姑娘你怎么了?……姑娘?……”
一个青衫男子疾步上前,焦急的大声唤着。
“先生别理她!她身上穿的是秦国宫人的服饰,秦人没一个好东西,死了才好!”
“对!别理她!”
周遭的魏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的劝男子不要cha手,让她自生自灭。
而对于众人的漠视,男子却毅然抬头,言辞犀利,大声反问:
“既然你们如此明了,那谁又能解释,若她真同那些虎láng之人一样,如今又怎会如此落魄的昏倒在街头?”
“这……”
所有人都被噎得无话可说,怯怯的缩了回去。
男子低头再次看向梁儿,食指轻轻探向她的鼻处。
还好,xing命无碍。
众目睽睽下,他双手将梁儿抱起,身躯挺直,步履稳健的朝东城走去。
☆、第一百六十章 张子房
? 赵政醒来时已经入夜,一睁眼却见无忧一丝不挂躺在自己的身边。
他大惊,迅速起身随手抓了件衣衫披上,却发觉自己头痛yù裂,甚至连站立都有些不稳。
赵政抬手用力按住额头,一双凛厉的凤眸直瞪向无忧,怒问:
“这是怎么回事?”
无忧缓缓撑起身子,淡淡一声叹息,分明一切都遂了她的计划,可那美丽的脸上却仍隐隐显着些许哀伤。
“大王若仔细想想,应是能记起自己喝了无忧的浆汁。因得大王平日习惯让宫人在殿外侯着,只留梁儿一人在身侧,故而无忧令那浆汁的药效来得极快,当大王发觉有异时,已然没了力气喊人……而后在大王意识不清时,无忧又喂大王服下了一颗药丸,让大王看似清醒,并且主动与无忧合欢……”
“什么?……”
赵政眉头紧锁,竟敢对他堂堂秦王行如此之事,这女人是疯了不成?
无忧勾了勾唇角,说话间的气力明显不足,今日这一场chuáng第之欢,于她这种体质的人而言,简直形同要了她的半条命去。
“简单说来,梁儿姑娘取药回来时,刚好见到大王与无忧在塌上jiāo合正欢。如此人证,大王与无忧之事,怕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谁知还未及无忧的话音落定,赵政便大骇,圆瞠着双眸沉声问道:
“你说什么?梁儿看到了?”
无忧见状一怔,没想到素来冷血沉静的秦王竟会因为被侍婢看到他与其他女子欢好而面露惊恐……
看来,秦王是真的很在乎那个梁儿。
无忧垂眸,又补充道:
“不止看到了,大王还算是与她说了几句话,证实你并非中了迷药……啊!……”
听到此处,赵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修长的大手瞬时卡在了无忧莹滑细白的颈上。
这女人设计他不说,竟还让梁儿看到如此一幕,要他如何与梁儿解释?
梁儿……他的梁儿该有多伤心……
赵政狠狠咬牙,双眸赤红,手下力度越发增大。
“姬无忧!寡人当初就不该留你!”
“大王!……大王息怒!公主已怀有您的子嗣,杀不得啊!……”
守在门外的侍婢听到殿内qíng况不对,忙豁出xing命冲了进来,一边大喊着,一边爬过去拉扯赵政的衣摆。
“滚开!子嗣?你们当寡人是三岁孩童?”
无忧呼吸困难,神qíng痛苦,本就苍白的面上此刻更是血色全无。
宫婢见状,吓得又加快了语速,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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