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宠婢_amoky【完结】(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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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阵子你将那般重要的三川郡守之职给了李由,我还当你只是看中了李由是个文武全才、又忠肝义胆,顺便再卖李斯一个人qíng对他善加拉拢,不料竟是还有这层意思。”

  赵政将手自汤池中抬出,湿漉漉的手指轻轻在梁儿鼻上一点,那小巧粉白的鼻尖上便留下了一滴细小的水珠。

  只听他柔声溺嗔:

  “不然你以为我怎会这般放心的放权于李斯那条老蛇?”

  梁儿讪讪一缩,懦懦拂手将那附在鼻上的晶莹拭去,略生娇羞道:

  “你处处这般思虑周全,当真是非常人所能及,也好在你是全心待我,否则倘若你有心算计于我,怕是我连半分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呵呵……你是我的女人,还想要挣扎到哪去?”

  赵政再一次笑开,俯身吻向梁儿水嫩的唇瓣。

  他越吻越深,手臂亦是越收越紧。

  转瞬,那两簇俊逸的眉间便隐有苦意蔓延。

  对不起,这一次……我怕是真的要算计于你了……

  因为,我想让你活着……

  无论我生还是我死,你都能好好活着……

  “陛下!御史吕处在青玉殿外求见!”

  陡然听到赵高的声音自林中传来,梁儿本能的一惊,闪身躲去了赵政身后。

  现在的她可是一丝未挂,怎可让外人看见?

  尤其,此人还是赵高……

  赵政眉心亦是一跳,但转瞬便定了心,侧头安抚道:

  “别怕,听声音,他并未距你我太近,池中又有浓重的水雾弥漫,他应是看不到你的。”

  密林里,赵高神色复杂,紧抿着唇暗恨自己怎得如此气运不佳。

  御史吕处说有要事急奏,可无论是吕处本人、还是平日负责通传之事的宫人内侍,都没一个骑术jīng湛、能有能力通过险恶的山路上得这骊山之顶的。

  他无奈只能代为前来通报。

  可山顶这温泉又是完全敞开于林中的,如若他进到树林之中,就必有窥视陛下与梁儿姑娘沐浴戏水之嫌。

  如果陛下降罪,他轻则要被施以重刑,重则可能连人头都会不保;

  但若是不进入林里,恐怕他喊破了喉咙陛下也无法听到。

  故而他只得满心尴尬,硬着头皮走到离汤池不远的一处树后大声通传。

  片刻,他见赵政没应声,以为他是没有听到,便使出更大的气力又喊了一遍。

  “陛下!御史吕处在青玉殿外求见!”

  “知道了!”

  赵政宏声应着。

  他又转身看向梁儿,神色微正,叹道:

  “来此之前我已jiāo待过,若无大事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眼下赵高不惜顶着犯上窥视之嫌前来通报,想必便定是出了什么要紧之事……”

  他原本下定了决心要放下旁骛在最后的日子好好陪她,却终还是要受得这些外事所累,打断他二人单独相处的美好。

  梁儿见他面有愧意,轻柔一笑,宽慰道:

  “我明白,吕处是你之前派去东郡的御史,他如此急报,定然事关重大。我这便随你回去。”

  当两人穿好衣衫一同出现在赵高面前,赵高第一时间便跪地请罪。

  “陛下,臣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事态紧急……”

  赵政并未立即开口,而是回头望了一眼汤池的方向,见那处果然浓雾缭绕,这个距离根本没有可能辨得出池中景象,他便终于安下了心来。

  “起来吧,你跟随朕多年,朕信你是懂分寸之人。”

  他淡淡一语。

  赵高狠狠舒出一口气,俯首道:

  “谢陛下!”

  返程的山路比来时更为难走。

  不过赵政素来驭马之术高明,他虽揽着梁儿、两人一骑,却仍走得较为轻松。

  而他们后方,赵高独自骑在马上、低垂着眼眸盯着眼前陡峭的险坡,每走一步都不敢怠慢,可脑海深处那梁儿的身影却还是怎样也挥散不去。

  方才因为走得急,梁儿姑娘的头发还湿着,一缕一缕清晰入眼,仿佛衬得她的肌肤更加透白,眼眸也更加水亮,分外惹人爱怜……

  真的……很好看……

  ☆、第二百六十一章 “山鬼”之言

  “何事如此急切?”

  赵政刚一入青玉殿落座,便淡言直问。

  吕处不惑之年,生得一副忠胆之相。

  他微微凝眉,肃然回道:

  “陛下,臣日以继夜自东郡返还,行至关东,走夜路经过华yīn县的平舒大道之时,遇到了一件怪事。”

  “呵,又是怪事……”

  赵政唇角微勾,冷眸嗤笑:

  “这一年来的怪事还真是不少……说吧,有多怪?”

  “当时夜深风高,臣并未看得很清,只觉有一人身披黑衣突然现于大道中央,拦住了臣的去路,声称要臣替他将这块玉璧转jiāo给滈池君。”

  说罢,吕处将手中玉璧递予内侍,又由内侍呈上来给了赵政。

  然而在看清那玉璧的刹那,梁儿心中陡然一惊。

  吕处所言的这件“怪事”在史书上是有所记录的。

  那玉璧也果然如史书所言,同当年赵政祭祀湘江水神时投入江中的那块极为相像。

  而那黑衣之人出现在的华yīn平舒道,恰好也正是湘江和湘山所在之处……

  多年前扔出去的东西,怎得今日又莫名回来了?

  梁儿略有慌神,垂下眸子暗自思量。

  当初那玉璧是经宗正的最高官员宗正司直接呈上的,除了少数近前之人和宗正司本人,大多数人都没有仔细瞧见它的形貌。

  故而吕处应是不清楚此璧有何问题的。

  赵政垂眸望着自己手中的那块玉璧静默未语,眼底却在不觉间幽沉了许多。

  只听立于殿中的吕处继续说道:

  “那人的话说得没头没尾,臣自是不明他的意思,便出言询问,可他非但未答,却又多说了一句意味更加不清的话……”

  “哦?什么话?”

  赵政的语气越发森冷,他的视线始终不离玉璧,手指也反复摩挲起了那光滑莹润的玉面。

  吕处的心里本就有些畏怯,见赵政这般,便更觉发憷,提了一口气支吾道:

  “他说……'今年祖龙死'。”

  瞬间,梁儿柳眉蹙起,不觉得已经牙关紧咬,心中难受可见一斑。

  这些全部都毫无意外的与史书上一致。

  祖龙……便是指帝国之君。

  显然,这又是一句暗指赵政命不久矣的“预言”。

  而此时,赵政的反应却较梁儿从容许多。

  他起身缓步走至吕处身侧,淡声问道:

  “依你所见,他这话何意?”

  吕处一揖,惭愧道:

  “臣愚钝,丝毫猜不透他话中之意。臣还yù再问之时,他已将玉璧放在地上消失于暗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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