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亦由此得到了各诸侯的统兵大权。
章邯不敌,被迫投降,而那二十万追随他降楚的秦军却是被项羽全部坑杀,无一活口。
两军相战,不杀降将,兵亦如此。
可项羽竟背信弃义,杀了所有投靠他的秦兵,却唯独留下了杀他师父项梁、与他有血海深仇的章邯。
他这一招,使得这大秦最后的一位“英雄”,终成了大秦最大的“叛徒”。
于章邯而言,生不如死;于大秦而言,颜面无存。
可就在项羽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自傲之时,却也不曾料到,他坑杀二十万降军的做法已经开始令他失去了天下人的信任。
历史的天平亦从此刻伊始,逐步倾向往另一个人的方向——那趁秦军主力被项羽牵制,趁虚而入,直破秦之关隘的沛公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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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军和骊山军两军覆没于巨鹿,而东边的刘邦又连连破城,直奔武关,胡亥便想要再派出岭南军。
岭南大军是南方南海郡守军,拥兵四十万,同当初的长城军一样,都是骁勇善战、战绩赫赫的名军。
这些年来,岭南地区发展迅速,更是已与北漠的冒顿并称“北qiáng南劲”。
可就在胡亥希翼十足之时,却传出岭南军统帅、南海郡守任嚣突然病逝的消息,兵权已全权落于龙川县令赵佗之手。
而赵佗统军之后,就立即封关,断绝了南北之间所有的通道,甚至还在其间筑起了足足三道防线,聚兵自立,称“南越王”。
相传,他如此作为,全是得了任嚣的临终嘱托,说是秦无道,天下皆苦,而岭南负山险、阻南海,东西数千里,地广物博,可以自立一国,无需再为秦而征战。
可实际上,咸阳刚一召令任嚣出兵北上,任嚣便死了,这死亡的时机是否太过赶巧?以赵佗以往的种种作为,谁又知晓任嚣是否真的是病死的?
而赵佗兵权在手,他想将这反秦的缘由推给谁也都全由他心意了。
出于大秦宗室的赵佗,竟就这样为了权势绝qíng的抛弃了自己的母国和宗族。
大秦帝国至此亦再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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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都给朕滚出去!……没用的东西!滚!……”
大红的昭阳殿内,一身玄金长袍的胡亥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不停摔着东西,吓得殿中宫人抱头窜逃。
三年……
他这皇位才只坐到第三年,大秦就已经无兵可用、濒临灭亡了。
他早知自己不及父皇,可又怎会差了这么多?
怎么会!
“陛下……”
忽有一人入内,刚要奏禀,却见胡亥竟然目露凶光,大步上前,拔剑相向,大喝的声音更是震得整个大殿狂颤。
“朕说滚,你没听见吗!”
眼看那银光四she的长剑已飞刺向了自己的喉咙,那人脊背骤凉,忙紧闭了眼睛大声喊道:
“找到梁儿姑娘了!”
“什么?……”
胡亥全身一凛,突的停了下来,那剑也便滞在了半空。
那人下意识的睁眼看了看距自己喉管不过寸许的剑尖,双腿瞬间一软,惊悚的吞了一下口水,颤抖着身形结结巴巴道:
“臣……找……赵到梁儿姑娘了……”
“哐啷”一声铁剑落地,胡亥倏的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圆瞠着双目激动道:
“真的?真的找到母亲了?”
那人被抓的一惊,又吞了一下口水敛头道:
“回陛下……千真万确……”
“呵呵……呵呵呵……母亲……母亲……”
胡亥失神大笑,双手刚刚松了些,却又很快重新抓紧通报之人的肩头,瞠目急问:
“她在哪?快带她来,朕要见她!快!……”
“她在骊邑……臣的人送回消息,说是在骊邑看到了她,可……可是……”
那人又结巴了起来。
胡亥瞬间疾言厉色,捏得他的双肩都似要碎裂了般。
“可是什么?……说啊!”
那人冷汗直冒,惊怵回话:
“臣曾命属下偷偷跟去,确定梁儿姑娘的住处后再行回禀,可不料他却失踪了!……不久后,在一处巷子里,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
胡亥忽的冷下脸来。
“你与朕说这些做何?”
那人被他qíng绪的多变弄得一惊一乍,担怵受怕的期艾解释:
“呃这……臣的意思是说……恐怕有人不想让梁儿姑娘回宫……”
“这与朕何gān?”
胡亥又问,冷眼依旧。
“啊?……”
那人已是颤声如蝇,他着实猜不透胡亥所想。
正常人不是该顺势查一下究竟是谁在幕后阻止吗?怎会说与他无关?这话又该如何接下去?……
片刻,胡亥敛下眼去,似乎对眼前之人的愚笨很是嫌隙,又蹙着眉沉声道:
“派出去的人死了,就再多派人手继续找!有人灭口,杀回去不就好了!不管有多少人不想让她回来,朕都要见她!她是朕的母亲,没人能阻止她回到朕的身边!……她是朕的!是朕的!”
眼见胡亥语气愈发激动,那人吓得赶忙一揖,点头哈腰:
“是……陛下说的是!……臣这便再派人去往骊邑。”
“再多派人!”
那个“多”字,胡亥咬的极重。
“诺!诺!”
当那人连滚带爬的退下,空dàngdàng的殿中便仅剩胡亥一人。
他双眸如痴,喃喃自语,踏着他早前摔碎了一地的东西,摇晃着走回皇位坐下。
“谁说大秦会亡?……母亲是神女,只要她回来,大秦便定会无事……定会无事……”
他蜷起双腿,双臂抱膝,好似孩童般万般无助的将头埋下,瞬间就已有泪水涌出。
“母亲……亥儿好想你……你快回来陪亥儿吧……母亲……”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天下逐鹿(六)【番外—高、亥、斯篇】
相府,有人前来通报。
“丞相大人,陛下派了百人yù赴骊邑。”
赵高正在批阅文书的手一顿,敛下的眸子暗了暗,淡言道:
“截下便是。”
“可需留下活口?”
“不必。”
他面色yīn郁,所答极简。
“诺。”
“等等。”
通报之人刚要离开,便又被他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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