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起来被迫诬陷和主动坦白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例如,被迫诬陷,那说的都是他们教过的话,虽然都是事实,可这说话的人没发自肺腑的qíng感,听起来有些夸张和虚伪。若是主动的坦白,不但是有确实的事实,更多的还有那坦白者对被高发者的一丝愤恨。
更何况,这位管家可是被谷大人那一雷奔大脚踹的不清,这嘴角都溢出了血丝,可想而知那腹部也是灼热的剧烈疼痛吧。
“瞧,人家那才叫做踢,你呢?那是伸脚活动胫骨呢!”富安老王爷扫了一眼那管家的吐血的样子,就凉凉的补了一句。
李听闻非常抱歉的看了一眼老王爷,一副受教的样子。
“小的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qíng!”富安王爷那挑唆的话,管家自然是听的出来。可王爷说的也没错,这一脚确实是有要了他的命的意思。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护着这个主子?
况且,当众说是要告皇帝,这种株连九族的事qíng,管家就是再蠢也知道,这些人挖的坑,这谷天监是掉下去了,而且这些贵人都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上来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阿谀巴结,管家怎么会看不出来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所以无论是于qíng面还是于自己的个人感qíng,他都不能再帮谷天监了。
于是,管家那牛眼里面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哭嚎着:“府尹大人,夫人之前确实是生有一女,可为了我家老爷的官运,在小姐刚出生还没在府上过半日,就将她丢到了郊外的林子里面,说是让野shòu将她吃掉!”
本来应该是倒抽一口气的场景,可管家却在看到众位贵人听了他所说的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吃惊之色,咬了咬牙,便又继续开口道:“可夫人当初想着那孩子太年幼,忍不下心,就让奴才将小姐送到另外一户人家,并且……并且……”
“并且什么?”京府尹沉声一喝,怒道:“怎么,你还要在本官面前摆谱?”
这指桑骂槐的话谁都能听的出来,却是没有人因为他这话而去看谷天监的脸色。
顾如玉有预感,这管家接下来的话肯定就是关系到寿沛白为何会在军中女扮男装了。
“小姐刚生下来,那产婆也不知怎么了,看着就说是个少爷,夫人便动了心思将小姐当做是少爷卖给了一户急需要儿子的人家!将他家本来的孩子调了包!”管家垂头,那手有些哆嗦:“那户人家虽然不忍,但那妇人为了要儿子,又看着奴才的装扮觉得是一个好人家,便将孩子给调包了!”
顾如玉眼尾逐渐满上冰霜,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管家似乎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吧?
“本王记得,十几年前郊外确实是有一女童被饿láng咬死的事qíng!”富安老王爷突然眯着眼突然说道:“莫非是……”
那管家的头垂的更低了,颤巍巍道:“奴才……奴才以为夫人会有更好的安排,可……可谁知道夫人却还是让奴才将那女娃娃丢到郊外,所以……”
将自己的孩子当做男孩丢寿家,将寿家的女儿丢到了郊外被饿láng咬死?
顾如玉眼底彻底冰寒一片,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寿沛白是怎么长大的?
“那家人,没发现吗?”顾如玉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
管家感受到顾如玉漫天的怒火,瑟缩了下肩膀才道:“那妇人就算得知了此事也不敢声张,因为她还要忙着应付她的丈夫隐瞒小姐的事qíng,所以没有功夫。在小姐大约五岁的时候,她丈夫去世,那位夫人便开始对小姐苛刻起来!”
“我若是那位夫人,若是得知自己的养女其实是害死自己亲生女儿的罪魁祸首,肯定会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折磨致死,怎么会将她送到边关军营去?”顾如玉端着茶抿了一口,才冰冷的问道:“这不是明摆着要将人给放走吗?”
上头的京府尹听着顾如玉开了口,便噙着冷笑看着已然站起来一脸木然的谷夫人,呵呵冷笑了一声才道:“谷夫人,这接下来的故事,要不您子亲自来说?若是这管家说的有假,您也可以当场戳破,不是吗?”
谷夫人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丈夫,深吸了口气才破釜沉舟道:“没错,这事儿是我做的!可我也很难……很苦啊……”
说着,谷夫人那眼泪就哗哗的落下,看的顾如玉一阵厌烦,刚要开口说上几句嘲讽,就见上头的富安老王爷别过脸去,像是觉得多看一眼就会瞎了眼一样,不客气道:“又不是十几岁的丫头,哭起来会我见犹怜的,都成老太太了,还哭的博同qíng,害不害臊?”
“东施效颦,恶心!”齐瑜轩神色清冷,语气平平。可这说出的话却比那老王爷说出的一大串的话更让人觉得……伤人呐!
谷夫人本来是真正的悲从中来,可被这一老一少面色嫌弃的样子,竟然还像少女时那样,遇到的委屈就委屈哒哒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希望能受到一点眼神上的关爱。
可她的枕边人谷天监,给予她的只有一片冰冷无qíng的冷漠和迟来的杀意。
谷夫人的心彻底的凉了。
第四百零三章让她命中无子
谷夫人那心慌心凉的样子众人看到了,谷天监那唾弃发妻眼底起的杀意,众人也看到了。
只是可怜吗?不,不可怜!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谷夫人一丁点都不可怜。有的只是对这对夫妻的鄙夷。
“老爷,我……我是真的想要帮助您!可那孩子那么小……我又怎么忍的下心??”谷夫人扑到谷天监的脚下,撕心裂肺的哭嚎道:“为了让她不靠近咱们家,我找人跟那家夫人说,这孩子命中犯煞,必须要送到血腥重的地方方可克制!若不如此,怎么能保住那个孩子的命,又怎么能让她远离我们?”
“我记得,招募兵马的时候,这人进去是要验一验的!不知夫人是如何让一个姑娘家一夕之间在进去时,变成男人的?”顾如玉漫不经心的在谷夫人哭的抽气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声。
谷夫人闻言还未开口,那边的管家又急急开口道:“是奴才托人寻了关系,将银子送了去,才让小姐勉qiáng过了那关!”
顾如玉听着这位管家的直言不讳,摸着下巴便是一笑,意有所指道:“这都能找到路子送进去,看来谷大人的好友还真的是挺广的!”
都能gān涉到兵部里面去了,这手伸出的可是够宽的啊!
管家不明白这成年旧事怎么就让这位郡主殿下说话有点yīn森森的,只是打了个哆嗦道:“老爷之前在朝中,一直都有三两好友,分别在……”
“这话,不宜在大堂之上说!”齐瑜轩看着管家那越来越麻溜的话,便对着上头的京府尹微微颔首道:“此事,不再关乎于他的家事,而是涉及到朝中重臣,为避免影响不好,不如带到后面问话!”
带到后面问话?顾如玉立刻伸手按住了齐瑜轩的袖口,蹙眉道:“你也要去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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