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无梦,睡得很舒服,郦芜蘅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满足的出了空间,顺带着,也拿了一点菜出来,丢进厨房。
郦芜蘅回到chuáng上,郦家没有一个人知道,郦芜萍睡得正香,她缩进被窝,头枕着月光,望着屋外的天空,脑子很空明,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遥远的那个年代,希望同事朋友大家都好,不要为了她这个可有可无的人伤心,她会在这里过得好好的。
然后她又想到了这个家,家里的人不管是谁都对她很好,好得没话说,可是家里不能一直都这样,爹不能总是进山打猎,他们家要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还有大哥,他很有天赋,要是一直念书,将来肯定有出息,还有……
郦芜蘅想到了很多,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给本夫人乱棍打死!”
那侵入骨髓的疼痛让她满头大汗,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嘴里还念叨着三个字,仔细一听,原来是“聂清笃!”
“蘅儿,蘅儿,你醒醒,醒醒啊!”
郦芜蘅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她很想醒过来,但无论如何,她都醒不过来,眼睁睁看着乌鸦野shòu把她的身体吃掉,手臂和头被野shòu拖得远远的,她心好痛,好痛,她恨,可是,她恨什么呢,恨谁?
“娘,蘅儿又开始做噩梦了,昨晚都没有,你快来看看啊,醒不过来!”
“蘅儿,蘅儿!孩子他爹,怎么办啊,怎么办?”
“娘,把蘅儿打醒,打醒!”
耳朵里一时间涌入了太多的声音,很嘈杂,很纷闹,郦芜蘅紧紧的蹙着眉头,脸上尽是痛苦
第034章小哑巴
“啪!”
最后还是郦沧山打了郦芜蘅一巴掌,她才悠悠转醒,看到正在抹眼泪的关氏,猛地扑进她怀里,“娘,我好痛啊,不要吃我好不好?”
关氏哽咽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将郦芜蘅抱紧,死死的抱紧。
“蘅儿,哪个要吃你?说出来,二哥去揍死他,不想活了,我郦恒安的妹妹,谁这么没有眼睛?”
“蘅儿别怕,你看,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在,有爹在,你知道,爹很凶的,对不对?别害怕,别害怕,乖,没事,没人会吃你,不痛了!”
“就是啊蘅儿,别担心,姐姐陪着你,还有爹娘,大哥二哥!”
“……”
好不容易郦芜蘅才收住了声音,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娘,我只是做梦了,没事,我没事的!”
关氏重重的点点头,心里一个劲的说道:老天爷啊,我们两口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你惩罚我们就行了,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大家见郦芜蘅终于没事了,才释然的互相笑了笑,笑完之后,大家都对郦芜蘅的梦好奇,以前大家都只知道郦芜蘅做了噩梦,然后在梦里一个劲的哭泣,但是谁都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可今天她却说她好痛,不要吃她,这是怎么回事?
关氏见郦芜蘅神色好了一些,就小心翼翼的问了她一句:“蘅儿,你梦到什么了?”
大家听到关氏这么问,一个个顿时竖起耳朵,大家都不敢看郦芜蘅,生怕她敏感,但几对耳朵都听着这边,郦芜萍想看看,都被郦修远一把拉住了,朝她努努嘴,她这才安静下来。
郦芜蘅见关氏眼中明明藏着关切,但却小心翼翼,生怕勾起了她的痛苦,她心中很暖,但却有点苦涩,她扑进关氏怀里,对他们说道:“娘,我梦到很多人打我,他们生生把我打死了,然后丢到乱葬岗,让野狗乌鸦吃掉我身上的ròu,我好痛!”
这是郦芜蘅第一次跟郦家的说这些,记忆中,这具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告诉家人关于她的梦境,她很沉默,很懂事,很乖巧,家里的活计她基本上都能做,还有一些大家想都想不到的事qíng,她也能做,这也就罢了,偏偏她还不爱说话,这才使得村里不少孩子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小哑巴。
关氏震惊了,郦沧山傻了,郦家兄妹一个个都不敢相信,郦芜蘅只不过十岁大,这么小的孩子,要是做梦梦到被láng吃了或许还有点正常,但是乱葬岗这样的地方从她口中说出来,被人生生打死这样的事qíng,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郦芜蘅知道大家或许不敢相信,可事实上,她的梦境就是这样,梦里,那些人的面容她看不清楚,但是他们的声音却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上,日复一日,她每日做着同样的怪梦,作为穿越者的她不禁想,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忙蹊跷不成?
转念一想,自己跟关氏和郦沧山说了这话,他们会不会去请什么高僧来?
坏了坏了,郦芜蘅心里着急死了,她趴在关氏怀里,急忙跟她说道:“娘,我没什么事,不就是一个噩梦罢了,我没事,娘,饭好了没有?我和二哥要赶紧吃了去镇上,我们要去卖菜,等卖了菜,给你们买好吃的!”
稚嫩的童声,灿烂的笑容,任谁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在做了那么可怕的噩梦之后,还能有如此表现。
越是这样,关氏他们越是心疼,这丫头实在是太会心疼人了,也太懂事了,太窝心了!
“娘知道,娘知道。”关氏抚摸着郦芜蘅的脸颊,粗糙的大手每次触碰到她的肌肤,都会刮到她的脸,但是她一句话没说,只是死死的抱着关氏。
关氏没有注意到,当郦芜蘅说完这句话,郦家的其他几个人都注意到了她的脸色。
今天早上的郦芜蘅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不知道是他们身后的阳光太灿烂还是别的原因,她小脸红扑扑的,百里透着红,神qíng有点疲惫,但看不出来,她的整体状态很好,和以前她做了噩梦之后那萎靡不振的样子截然相反。
以前每次她做了噩梦之后,一个早上整个人都不会笑,小脸透着病态的苍白,神qíng极其疲惫,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倦怠。
现在一看,一点也不像,那灿烂的笑容,将她身后金灿灿阳光的光辉都夺了去,耀眼极了。
“娘,今天蘅儿看起来还不错!”郦修远朝郦芜蘅笑了笑。
关氏低头,确实是这样,她总觉得女儿不一样了,可仔细一看,这不就还是自己的女儿吗?哪有什么不一样的,都一样,就是她,没有任何变化。
郦沧山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今天我们家蘅儿看起来确实很不一样,好了,我们不要胡思乱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存钱,孩子他娘,我们快去吃饭,安儿,你带着蘅儿去镇上,萍儿,你在家好好学做针线活儿,女儿家,是要多学点这个,这个好,这个好!”
关氏朝郦沧山点点头,是啊,现在她想什么都是假的,没有钱,去看大夫,大夫也不给看,去寺庙烧香拜佛,没有香油钱,人也不会给她做场法事,不管做什么,都要钱啊!
郦芜蘅推了一下关氏,“娘,你们先出去吧,我穿好衣服,马上起来。二哥,你先去吃饭,吃了饭你把背篓收拾收拾,把菜都装进去,对了,记得给菜上面撒一点水,这样看起来新鲜,今天太阳挺大的,别把菜给我们晒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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