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树梨花暮成雪_风又归【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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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百多年往事云烟,却又历历在目,沐辰觉得梦里恍若千年的时光,不过几个时辰。醒来看到一个红衣女孩正微笑的看着自己,红衣女孩正是去神祭遇到的月溪。那么,疏末呢?她一定是走了吧,思及此,沐辰心里空落落的。

  “醒得真快啊!”月溪也惊叹拥有三叶仙糙还真是不错,换做别人怕是要个三五天才会醒来。

  “疏末,她,走了?”沐辰木然地讲出这几个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月溪说道。沐辰没有再答话,月溪有些恼火:“看你这么聪明,怎么尽做些傻事儿。疏末不知道还正常,以汇雨对水神一族的忠心,他一定同你讲过四翼白羽好嗜水xing的能量,明知道可能会送命,还那样义无返顾…”良久,喃喃道:“值得么?”

  沐辰皮笑ròu不笑,扯了扯嘴角,疏末的犹豫不决,痛下杀手,惊慌失措,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到底疏末是会担心他的,可他在她心里又算什么呢,仿佛永远没有答案。沐辰感到很无力,仰头闭上了眼睛,似想要继续睡,月溪耸耸肩,心道,疏末,你可真会伤人呐。

  本想离去,不打扰沐辰休息,沐辰却开口说话:“如果我的义无返顾能让她觉得有所亏欠,那就算是值得了。”

  月溪怔住,站在原地。世上没有多少人是付出毫不求回报的,起初,她以为沐辰是这样的人,其实不是,沐辰要的不过就是自己在疏末心中的那个“不同”而已。

  都笑世人痴,疏末和沐辰其实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固执、任xing。

  人间世界,chūn是糙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chūn烟;夏有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秋在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冬迎昨夜西风凋碧树,千树万树梨花开。四季在jiāo替,人世繁华、穷困在jiāo替…

  转眼疏末已经来人间四年。

  人人都知苏扬城内有一女子名曰:疏末,xing行怪癖、乖张,喜怒无常,如你有运遇到她,不是富贵临门,便是祸从天降。

  苏扬城有信河从城内流到城外,在城内流经主要街道,渡口码头也是很多,方便来来往往的行人。其中往来最多的要数武林人士,城外城内也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高人,苏扬城算是聚集了当朝的各类人士。

  三年前出了一位“白轫疏末”,便开始了不大不小的风波,路人士陷在除之不得,留之怕后患的境地。

  信河乍一听以为是杏河,这让疏末联想到梨花谷的杏江。此时,信河的一座石拱桥栏上,有一huáng衣女子斜倚栏杆而坐,左手一酒杯,右手一酒壶,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速度很慢。初chūn时节,温暖的阳光照着huáng色的衣衫分外惬意,日光she到白瓷的酒杯中,dàng出一丝丝醉意。

  从桥上而过的人都没敢去细看疏末在做什么,人人都认识那人是名满天下的“白轫疏末”,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人。

  沿着信河一起蜿蜒向前的是如画的回廊,买花的、卖茶叶的、买书画的…隔一个回廊便有,或许是天气晴朗的原因,今天的人比往常的还要多。

  ☆、雪天彩霞(一)

  石拱桥下划来一条船,带着糙帽的老伯有力地摆动着船桨,船静,老伯抬头望向桥栏:“疏末小姐,要走了吗?”疏末示意地点点头,起身跳到了船头,船身一晃,继续摇着去了前方。

  船行至不远处,前方有另一条船从相反的方向靠了过来。船上立着一位俊秀犹如谪仙般的男子。

  疏末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对着对面的男子道:“堇帆,喝一杯怎样?”堇帆看着疏末举着的酒杯,笑道:“又是茶吧?你总是爱用喝酒的方式喝茶,不觉得有rǔ茶道吗?”说着,已飞身上了疏末的船。

  “我可不喜欢喝酒,但我喜欢醉。”疏末自顾自举着刚倒的一杯喝掉。堇帆佯作不满:“不是说请我喝杯吗?”疏末斜眼:“我什么时候有真请你喝过茶?”堇帆承认,那是确实,他记得疏末从来不会允许别人喝她的茶。

  “怎么样?玩了四年,想过回去吗?“堇帆因为刚回了趟昆仑山,想到疏末从来没提回梨花谷的事,虽然梨花谷自从结界消失后并没有再次结上,也不知疏末怎么想的,就没有想到去看看沐辰吗?当然堇帆是很乐意她没有提起要去找沐辰,可越是这样毫无征兆,反而越让人不放心。同样,在人间也不见沐辰的影子,真的彻底死心了?堇帆继续他的猜想…

  “才四年,我就想回去了?!你也太高估梨花谷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了。“疏末说这话时很不屑一顾,堇帆想到梨花谷的那些先辈们听了该有多么伤心。

  梨花谷的一切,疏末没有忘,只是不想记起,不想记起,那时,她欠了沐辰很多。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回了趟昆仑山,有什么值得告诉我的吗?““昆仑山还是老样子,像你所说的那样万年不变,了无生趣。“堇帆也对仙界的模样感到失望,话题一转:“不过,这苏扬城可不平静呢,千金难求一画的画师肖子宇来了苏扬城。”疏末下意识道:“我怎么不知道?”

  堇帆扫眼疏末疑惑的神qíng,指出原因:“今儿才回苏扬城不久吧?这些日子又都去哪儿祸害人了?去的地方太偏,当然听不到京师传来的消息。”疏末听到堇帆又说自己祸害人,明显不满:“只看到我祸害人了吗!还是有人得到了不少好处的…”

  堇帆不以为然,在他的印象中,确实不记得疏末做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事。比如:让一个因贪污入狱的官员获救,继续危害百姓,疏末觉得自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或者帮助一个单纯的女孩同不思进取的男人私奔,疏末觉得是自己给了他们勇气,且不管那女孩后来到底如何悲惨,是不是满足了人的愿望都叫好事儿呢?当然不是,可疏末不这样想,准确地说,疏末不喜欢这样想,她只喜欢看人悲欢离合,上演一场场生死、虚伪的闹剧…堇帆悲哀地发现自己对这样的人居然有好感。

  “肖子宇来苏扬城做什么?游玩?““求一幅画,名为云蒸霞蔚,谁能画出他满意的画,便能提出一个或几个要求让他实现。“疏末有些讶异,名动天下的第一画师请求别人画画,是有点意思,该去会会,毕竟当初自己也没能得到肖子宇的亲笔画,原因不是钱不够,而是对方心qíng不好,疏末叹这世上还有像自己这样的人,对肖子宇保持欣赏态度,不去执着。

  堇帆看到疏末眼里一闪而过的jīng光,想着不知谁的人生又要颠覆了,那个人可真够“幸运”

  突然想起什么,疏末问道:“你妹妹堇风怎么样了?上次见她还是三年前的事儿了。”

  “她之前在做雪天的彩霞,她也真是的,下雪天本就白茫茫的一片,还非要弄出个什么彩色的天空来,谁料没有成功,还把整片天空都弄成了红色的,吓着了昆仑山附近的所有百姓,就差点动乱,现在被天帝罚了禁闭,这次我回去,禁闭都还没有完呢…”堇帆提起堇风总是一脸的温暖,哥哥姐姐们对弟弟妹妹们大都这样吧,就算有争吵矛盾,却还是有很多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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