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彩央笑着点点头,捏着点心吃,听齐氏说府里的新鲜事。
年初四他们一走,赵府的练武场就正式请匠人进来修葺,如今已是像模像样,阿童不在,麻雀和山jī就占了年纪小的便宜,白日就跑到后头练武场习武玩闹,齐氏就想着以后方便,打算再起一道围墙加道门,方便男眷进出使用练武场。
再有吴二媳妇和吴德周选出的内外院的管事,已经接手府里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平日不用齐氏cao半点心,吴二媳妇和吴德周一心准备出阁的事宜,今晚跟着踩花堂的人一起,要带着陪嫁的一众下人去长史府。
又说起这段日子孙大郎没少往赵府、长史府两头跑,忙里忙外帮着打点出力。
“孙大郎如今看着也是个忠心肯gān的。”齐氏说到这里,少不得要给赵彩央提个醒,“到时候吴德周也去了长史府,外头人手怎么安置你有没有想好。”
孙大郎最开始是跟着易生过来的,如今也是长史府的小管事,吴德周现在也挂着管事的名头,到了长史府倒是不方便把吴德周也丢到外院去。
赵彩央也不瞒齐氏,“义母送来的四个人,身契虽然也在我手上,但说起内外亲疏,我倒是跟愿意把张大孙大郎历练出来。长史府……吴德周也不是做不好,不过我想着过去再找吴麽麽私下问问,他们夫妻俩要是愿意,我倒想把手里的生意jiāo给吴德周打理。”
赵彩央陪嫁的就有两间好地段的铺子,还有近郊的一处田庄,又背靠着长史府,吴德周要是愿意转作外头生意的管事,出息未必比长史府的外院管事差。
长史府有武大管事占了先机,后有一早跟了自家的孙大郎,吴德周与其去争外院的活计,还不如专心在她手下打理生意田庄,那就是独一份的体面,油水还未必会少。
况且,吴德周原来在府伊家做得是迎来送往的职司,打着长史府名号的生意要做起来,也不算是rǔ没了他的长处。
正文 第738章
她这话说得赵彩央和梅箐也感慨起来,两人便逮着机会问起她想象的新婚如何,玉玲红着脸唾了两口,倒也不在她们面前避讳,大喇喇就说起新婚那段日子的事qíng,少不得揶揄的提起了dòng房的事qíng。
话虽说的隐晦,倒是弄得赵彩央和梅箐浑身不自在。
玉玲反将成功,哈哈笑着告辞。
赵彩央和梅箐两颗脑袋并肩凑在一起,又说又笑闹了大半夜才昏昏睡去。次日天还未大亮,赵彩央就被喜娘喊了起来,洗漱沐浴更衣上妆,熟门熟路又来了一遭,外头人声渐高。听得一层一层传进来的鞭pào声,就知是迎亲的队伍进来了。
刘好运的小侄孙子一路小跑,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进了赵府上房。
上房东次间内挤满了人,梅箐、玉玲并两户刘家的几个媳妇姐妹都四散在房内,低声说笑。
张氏的三个姐妹的小儿子进来,跑得满头大汗,忙一把接住人,嗔怪道,“怎么闯到这里头来了?不是让你跟着你四叔,怎么放你一个人进来了?外头怎么样?”
问道后头还是忍不住打探起来。
外院拦门的喧闹声一波高过一波的传进来。
刘家一众小侄孙子就被安排跟在刘能身边,刘好运的小侄孙子闻言不以为杵,两眼放光的看向赵彩央,孩童有些尖锐的声音满是兴奋,“彩央姐姐!彩央姐姐!新郎官好大方!你快看!他还没进门就洒了好多红包进来!我和哥哥们都抢了好几个!”
正月月底早chūn初临,今早才下过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刘好运小侄孙子手中捏着的几个厚厚的红包,就沾着地上未gān的尘土。
刘好运一家人哎哟笑起来,小人儿越发说的起劲,“娘,娘!新郎官好厉害!我听阿童哥哥说,迎亲队里都是当着大官的!有一个二皇子,还有一个苏大人,还有好多他也叫不出名字官职的府衙官大人呢!阿童哥哥他们又是出对子,又是出拳脚的,都没有一个招架得住哩!”
赵府派出拦门的自然是阿童这个小舅子一马当先,文有阿童,武有狗蛋肥虎几个。
本来阿童早年就是易生教导的,哪里拦得了多久,但新郎官只能动口不能动手,阿童这才出主意,把肥虎几个练家子拖下水,却没想到遇上了苏凤九和二皇子,这两个人文采如何不知道,但原神弩兵出身,要动起真格的来,肥虎几个哪里招架得住。
赵彩央抿着嘴转过头,和梅箐面面相觑,两姐妹会心一笑。
其他人却是脸色大亮。
新郎官的迎亲队也是有讲究的,易生居然把漕运督史和淮江卫所的督指挥使司督指挥使请了来,这三位可是最近云南府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这样的迎亲队伍声势可谓难出其右,光是说出去就能闪瞎人眼。
更别说后头还跟着一帮叫不出名头的府衙官员。
这样的迎亲队伍,真真是说不出的风光体面。
饶是赵家在云南府初来乍到声名不显,过了今天别人再说起赵家,口风就和往常不可同日可语。
风光大嫁也不过如是。
正文 第739章
喜娘带头就不住嘴的往外蹦好话吉祥话,东次间内热闹更上一层。
外头的鞭pào声却突然大起来,仿若近在耳边——这是迎亲队叫开了门,往后院正式接新娘了。
一大群小娃娃们立时一蹦三尺高,囔囔着要多抢几个开门红包,噔噔噔忙不迭的往外跑。
东次间聚集的人也应声而散,喜娘忙替赵彩央抻了抻本就平整的衣袖,听着脚步踏踏声渐近,适时替赵彩央盖好盖头,便扶着赵彩央转向正厅。
熟悉的红色再次铺了满眼。
赵彩央低眉顺目,依照喜娘的唱诺动作,感觉到身边空气微动,听着喜娘的小声提醒,才知易生已站到自己身边,接下来要拜别高堂。
满心的莫测qíng绪忽然就平静下来。
赵彩央由喜娘扶着小心跪下,等了半晌耳边才传来齐氏带着哽咽的训诫话语。
字字句句说得极其缓慢却郑重,规规矩矩的短短几句话似乎包含了千思万绪,诸多难以描绘的心绪。
赵彩央轻轻咬了咬下唇,脱眶而出的泪水直挺挺的砸向地面。
耳边转瞬就传来低低的抽噎声,秦氏的,林叔的,阿童的,梅箐的,一声声哭中带笑,万般不舍。
这幕却是拜别的好兆头,见赵彩央也落了泪,喜娘笑嘻嘻高声唱诺,扶着赵彩央起身,边说着吉利话边将绑着大朵喜花的红绸缎jiāo到赵彩央手里。
她这边才握住绸缎一端,就感觉到手中绸缎微微一紧。
易生低若蚊吟的声音,在二人转身时低低响起,“别哭,别怕。”
别哭,别怕。
赵彩央握着绸缎的手不由微微收紧,似乎在回应易生的低声细语。
新郎官嘴边一闪而逝的笑意,转瞬就被新一轮的pào仗声响淹没。
从赵府内院到大门的这段路,似乎长得走不到尽头,又似乎短的眨眼就到底。
喜娘一直跟在赵彩央身边小声提点,“要上花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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