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凑近,压抑着兴奋八卦道,“怎么回事?开chūn出海这么大的事,捂着不露是有什么内qíng?呀,是不是那个司老牛又出什么幺蛾子,苏凤九又和他对上了?二皇子和苏凤九今天过来,难道不是单纯来小聚的?你们又想怎么治那个司老牛?”
王能和马照没少往府里走动,除了替易生办事传话,提的最多的就是少傅大人的老来子司老牛。
这人虽只在市舶司挂了个闲职,但占着老子是提举,没少在外狐假虎威,吆五喝六。
在赵彩央看来,司老牛是名副其实的京中纨绔子弟做派,章台走马斗jī走狗的小事不断,甚至在府衙
和江淮卫所都跋扈嚣张得很。
据武石最新传回的消息,护船水军检阅的时候,当着两道大BOSS萧观察使的面,这司老牛都敢跳出来
挑事,美其名曰久仰萧观察使威名要讨教武艺,硬是在检阅水军后搭了擂台,当着一众新兵的面,cao着拿
手兵器就往萧观察使身上招呼。
少傅大人一脸牙疼状,又气又急的在擂台下喊儿子。
萧观察使倒是脸色如常,微笑着愣是没回应半句废话,抿着嘴见招拆招,不过十个回合,一杆银枪直接把司老牛挑下擂台,摔成了吃泥的王八样儿。
少傅大人牙更疼了。
苏凤九笑声震天。
也难怪苏凤九豪笑得不顾袁氏脸面袁氏摆明是对头左相的人,萧观察使是腾文帝直系心腹大将,苏凤九和二皇子、易生这一溜儿都是右相沈氏、苏章的人,天生立场对立,看司老牛吃瘪,简直大快人心。
这半年司老牛没少给他们添堵,苏凤九武jīng文弱,就老找二皇子和易生出主意整司老牛。
少傅大人不直面他们,却也不严厉管教司老牛,想来也是乐见儿子给右相一系找麻烦。
苏凤九就更不客气了,逮着机会就yīn司老牛一把。
司老牛输多胜少,本想出其不意在萧观察使这里找回场子,结果给人不声不响打趴下了。
对于传说中的萧观察使,赵彩央对其崇拜之qíng如滔滔江水,说着眼睛都亮起来,按着易生的手不自觉
就加重力道。
易生侧首,对上媳妇儿晶亮双眼眸色就是一沉,眯着眼睛闷声道,“武石这都跟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
的事?还有王能马照,我倒不知道他们这么长舌?看来是嫌差事轻松,回头我就让他们三个好好忙一忙。
”
这吃的哪门子飞醋?
不准她说别的男人好,还不准她过过耳瘾?
要不是他忙得不着家,武石和王能他们也不会跟她说这些,解闷之余也算替在外的易生刷存在感。
这行为多忠仆呀!
赵彩央腹诽完毕,面上却忙收起神往之色,逗猫狗似的揉易生的湿脑袋,照着他脑门用力啵一口,安
抚道,“萧观察使再厉害,也没我家易生能gān!都说县官不如现管嘛,咱们长史大人最辛苦最厉害。英明
神武的长史大人,您还没答我的话呢。”
易生被她又揉又亲的,倒闹得俊脸微红,暗叹自己怎么沦落到跟福禄寿和旺禧来禧一个地位了,一时
又好气又无奈,伸手去捏赵彩央的鼻子,好笑道,“傻媳妇,怎么跟孩子似的调皮。”
好ròu麻,赵彩央打了个哆嗦,默默拉过炭炉替易生哄头发。
“这次倒不是你想的那样,消息捂着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易生gān脆侧过头,扎进赵彩央怀中揽着她
的腰,好方便她哄头发,嘴里解释道,“这次重开海禁虽有旧例可循,到底是关系民生的大事,各地海关衙门都不敢张扬行事,为防节外生枝,不到官船正式下海那天,坊间平民是凑不上热闹的。少说也要等平安
往返三五次之后,远洋商贸才会在不相gān的人生活里划下痕迹。”
普通百姓最多能接触到县衙差役,只要能吃饱穿暖无灾害减赋税,龙座上坐的是哪一位龙子龙孙,根
本没人真的在乎。
何况是海禁,出了海就跟到了另一个不相gān的世界一样,老百姓更多的是畏惧和无知,而不是关心、
探究。
除非做出利民的实际成果出来。
这也是时代局限的不可抗现象。
赵彩央默然点头,专心替易生绞头发。
易生闻着她身上里衣的gān净暖香,只觉得骨头都轻了几分,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说起二皇子和苏凤九的来意。
正文 第863章
“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福建布政使汪大人?福宁口岸和同安口岸的出航他总管,二皇子和凤九趁便凑了份子,借汪大人的手也挂了条小商船。如果能平安回来,少说本钱能翻十倍。”
“之前提起重开海禁时,你不是说要找玉玲和侯达壮商量?开chūn就要出船,你要真想赶这个趟,年前就要和他们商量好,我好让二皇子帮你入份子。这事也用着你我出面,二皇子和凤九也是挂汪大人的人qíng,办起来倒也便宜。”
福建布政使汪大人是杜先生的同科,苏章的人。
云南口岸和宁波口岸是少傅大人直管着的,攀关系搭商船的都是本地富商高门,二皇子和苏凤九未免麻烦,舍近求远找上汪大人也不奇怪。
二皇子和苏凤九都是京中贵族子弟出身,连他们都忍不住出手,可见海商bào利。
谁还嫌钱多了咬手啊!
但利润高成本也高。
她研究过海禁旧例,不说官船,光是附带的小商船,成本动辄就是数万两。
赵彩央登时纠结起来。
住完对月回来,武大管事和王妈妈就把福建茶场和广州六子行的总账本jiāo到了她手上。
上面光是去年的总结余数字,就叫她看了手抖。
吴二媳妇管着她的私帐,每月清账的时候手也是抖的。
有易生爹和易生给的近万两聘金打底,她打理四间铺子和庄子进出的钱,统共都没花完娘家给的五百两压箱钱。
加上各处半年来的进项,以及一心堂的分红,她私帐总结余的数字也越来越好看。
挂商船也不是出不起本钱。
只是一次数万两,加上刘家这三次跑官粮的盈利,基本就等于把手里盈余搬空了。
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跟着官船回本。
她又不想动府里公帐上的钱。
她至今花的最大一笔钱就是给娘家置产盖房。
难道安稳日子过久了,她已经安于小打小闹,霸气不起来了?
赵彩央暗暗泪流望天,没发觉易生头发都快被她绞成咸菜了。
易生瞥一眼她纠结的小脸,只当她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伸手去抚平她皱起的眉间,温声道,“张三少奶\\\/奶借着司仓参军事张怀帆的名义,也凑份子入了钱。你要是怕麻烦,我让人跟张三少奶\\\/奶暗地里知会一声,谅她不会贪你那份,不需白纸黑字就能帮你把事办好。”
张三少奶奶就是她的便宜义姐刘玲珑,张怀帆是望族张氏二房唯一在府衙任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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