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睡到半夜,被刘涯问上门破门就带走,还当是遇到土匪了,吓得屁股尿流,一听是怎么回事,再看众人穿着打扮气度,刚松出口的气又憋了回去这种有钱贵人最是难缠,他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待进驿站小院,见病人是个小娘子,更加谨慎小心起来,连脉都不敢扶,qiáng压着心惊胆颤掏出几支瓷瓶,言道是止吐良药,村里邻里没人不夸好的。
高手在民间,坐堂大夫或太医为保险起见,非急危qíng况多用温吞药,能治但是慢,反而是乡下郎中更敢对症用狠药。
当年赵家庄的许郎中就是这样看病用药的,闲时还跟她细细说道过,对那些爱开温吞方子的同行,语气不无讥讽。
再说眼前郎中不可能害她,见王妈妈犹豫着要去请示杜先生,赵彩央忙摆摆手,接过瓷瓶果断吞药,她快吐得脱水了。
二皇子留了个心眼,让刘涯把郎中“看”好,一并带上路。
结果第二天赵彩央就不吐了。
临近福宁时,大车内重新传出欢声笑语。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二皇子赏了个沉手的荷包,刘涯代表主子另赏一份,好生谢过郎中,点了个镖师把郎中原路送回去。
看着镖师打马扬尘而去,重新回到家的郎中呆站门口没动。
止吐良药个屁!
那几瓶就是他用糙药自制的寻常温补药丸。
这真是走了他娘的狗运了!
郎中本还有些心虚,掂了掂两个荷包,再看原本破旧的屋子,登时乐开了花,高声喊着家人,囔囔着
要修屋买ròu。
赵彩央一行不知,这郎中凭着这一趟突来经历,在村里小小风光了一把。
福宁是福建布政使的老本营,不等二皇子长随送上路引和名帖,早得jiāo待的汪大人手下就带人迎出了城门。
来人是汪大人的亲信幕僚,二皇子不敢拿大,翻身下马见礼,特意领人到杜先生车前,两方略作寒暄,才互让着重新驶动车马。
赵彩央看在眼里,暗自琢磨着杜先生猝然退位,威信仍在,就见香糙脸贴车窗,眼放绿光兴奋道,“夫人您看,那还有一拨人,会不会是陈家派来的?”
正文 第872章
王妈妈还好,以香糙为首的仆妇也跟她一样,盼着围观二皇子相亲,赵彩央闻言凑过去,眨着眼睛探看。
果然见一位穿戴华贵的少年公子领着人车朝车队迎来,和汪大人的幕僚、长随作揖见过礼,就停在二皇子马前,仰着头指着带来的车说着什么,一双审视的眼将二皇子来回戳了个遍,其中绿光比香糙还盛。
少年公子估计是二皇子未来媳妇儿的兄弟,这是代替姐妹来提前验货了。
赵彩央伸长脖子啧啧笑看。
忽然有道冷冽视线she过来,二皇子似有所感的偏头,板着脸五味杂陈的瞪了偷\\\/窥的赵彩央几人一眼
,香糙等人吓得忙缩回去放下车窗帘。
哟,二皇子居然是个别扭属xing?
那等见了正主还不知要别扭成什么样呢。
赵彩央促狭的想,默默为上官家小姐点蜡。
长随也被二皇子这突来一眼吓得心又提了起来,待听自家爷语气平和,又同意上上官家马车先去上官家拜访安顿,才又露出笑模样。
肯给上官家小公子面子,就是认了这门亲。
长随颠颠的服侍二皇子上马车,主动请缨道,“爷放心,长史夫人一行jiāo给小的,小的看着他们在汪大人那儿安置好再给您回话。”
兵分两路,赵彩央一行直接进了汪大人府邸,男女分住前后宅客院。
当天晚膳,二皇子自上官家过来后,汪大人不单置办酒席亲自招待二皇子和杜先生,过后三人关在书房,秉烛夜谈几近天明。
易生虽没明言,但看这架势,二皇子和杜先生此来都另有目的,赵彩央不yù多事,招来王妈妈暗示几句,敲打家下人回头别往外乱说路上见闻大家一路走的太欢乐,规矩多少有些松懈。
二皇子和杜先生确实另有任务,打算趁着福建之行,替腾文帝和右相张眼,招揽留心两道可用的官员人才。
二皇子明面停留福宁,暗地里微服暗访考察福建以北的各地官员。
杜先生则负责福建以南,以目的地同安做据点。
而赵彩央为了抢时间,来时连青灵村都没能停留,就为了赶在chūn耕前把玉米推广落定。
一听上官家十分重视相看一事,把宴请二皇子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的吉日,只得放弃围观相亲,拜别汪
大人,缀着新添的府兵继续南下。
有了止吐良药,赵彩央每天一颗,一路颠到同安,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她正捧着瓷药瓶当宝,就听身旁香糙几人猛地吸了一口气,连一惯镇定的王妈妈都面露震撼。
顺着众人视线看向车外,就见同安城墙矗立眼前。
不同于沿路各府镇,这座萧观察使治下的水军大本营,似乎连城外空气中都透着威严肃杀,守城门的软甲卫兵、持枪高立左右望台的铁甲士兵,身姿面容笼在盔甲反she的冷光中,叫人远远看一眼就心生敬畏。
费时八年打海匪平贼患,保两道民生清平的萧观察使的守备城池,犹如一只暂时安栖的敛爪猛shòu匍伏眼前。
静默、庞大,虽沉敛,却气势迫人,让人无法忽视。
城池死物尚且如此,那么坐拥此地的萧观察使,萧翼大将军将会是怎样一个人物?
赵彩央想想就有点小激动,丢开药瓶,喊香糙把她裁好的纸和炭笔找出来。
夫人说见了萧观察使要偷偷画小像做纪念,原来不是说着玩的。
那可是两道最高长官啊,王妈妈等人齐齐扶额,难得肃穆的气氛破坏殆尽如果易生在,估计又要叹赵彩央没心没肺。
气氛被赵彩央这么一搅和,渐渐驶进城门的车队又热闹起来。
孙大郎忽然近前敲了敲车厢,绷着声音道,“夫人,好,好像是萧观察使带人来接咱们了。”
她的易生不可能这么有面子!
估计一小半是她男人的面子,一多半是杜先生履历够硬,萧观察使才亲自来迎吧?
这么看来,这位铁血征战的萧大将军倒是个谦逊敬上的。
赵彩央微愣过后,忙把纸笔塞到怀里,佯咳一声道,“去请杜先生。”
她是女眷不能大喇喇出去拜见。
孙大郎应声而去。
须臾车队相继停下,随即一阵齐整踏步声停到近前,就听杜先生作揖见礼,接着是一道沉稳浑厚的男声,“杜大人久仰,一路辛苦,府里已备好客院,还请您老人家别嫌弃。您和易生的拜帖昨天才到,否则晚辈绝不敢怠慢,必亲自带人出城迎接。”
杜先生捻须呵呵笑。
长史府众人惊掉下巴,对那声“杜大人”惊异且好奇,然规矩在且刚被王妈妈敲打过,个个都只当自己是瞎子聋子。
高家镖师也是见惯世面的,心知官场水深,更是连眉毛都没乱动一下。
萧翼暗暗挑眉,心中暗赞易生治下严谨用人得当,不由看了眼当中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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