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下上官家的qíng,决定等二皇子大婚包份大礼给上官家、再尽责替二皇子cao持挡酒,便拿起小钳子剥核桃。
屋内响起有规律的咔嚓声,核桃壳跟花瓣似的一瓣瓣准确跳落大海碗,碟子里转眼就堆满剥得漂亮形状完美的核桃仁。
易生放下小钳子,抓起一把松子,也不知怎么使的巧劲,大掌一紧一松,再摊开完整的松子仁扑簌簌落下,剥开的脆壳也完美得诡异。
赵彩央原本被易生亲得七荤八素没缓过劲儿,这会儿目睹他花样剥零嘴,登时崇拜得满眼冒心心。
她男人怎么gān什么都这么厉害?
而且还这么好看!
赵彩央趴在矮桌上眼睛眨呀眨。
易生qíng不自禁笑起来,拧了拧她的鼻头,松开最后一把松子,核桃仁、松子仁轮换着一颗颗喂她,笑着说起窗外芒果树,“听王妈妈说你馋庵罗果?等果子成熟,让茶场管事都摘了送来府里。你喜欢,以后每年都让他们送。”
赵彩央这才知道,芒果是南汉朝贡品,唯福宁特批果园可种,民间不得私种私卖,庄院这几棵是老久的果树,舍不得砍也不敢张扬,茶场自吃。
见媳妇儿一脸占了大便宜的模样,易生失笑,“寻常人见都没见过庵罗果,没想到你会喜欢。早知道去年就让他们偷偷送去府里了。”
赵彩央赶紧抱大腿,捡了颗又大又靓的核桃仁递到易生嘴边,“今年送也不迟呀,回头用冰镇起来可好吃了。”
易生挑眉张口,坏笑着忽然越过矮桌,叼着核桃仁抵开赵彩央的嘴,很认真的做咀嚼状,似有若无的含咬着她嘴,笑得叼坏,“嗯……媳妇儿喂得果然美味。”
老夫老妻玩什么高难动作。不要脸!
赵彩央羞愤闭眼,嘴里却一阵阵发甜。
细嚼慢咽的“品味”完核桃仁,易生才退开,好整以暇的坐正,捡起之前的话茬,“我一路疾赶就是
为了能在庄院多待几天。司老牛的事已经去信给萧观察使,这会儿他应该已经把人扣下了。等武汉带人过来,我就得走。”
“满打满算,我还能在这儿清闲五六天。”易生曲着手指算日子,另一手不忘投桃报李的喂赵彩央,捏了把松子送到她嘴边。
他是来押解司老牛的。
梨家旧事、受\/贿丑闻出来后,少傅大人就没过上一天轻松日子,按下一头翘起一头,斡旋得焦头烂额。
连带着云南府长官同知大人也难清静,却不知这些不过是烟雾弹,易生等人图的是声东击西,早在黑
方、袁两家之前,就将参奏司氏立身不正、中饱私囊的折子并罪证快马发往京城,经由苏章之手上呈当今圣上。
易生前脚收到二皇子急信,后脚就接到旨意暗中押解司老牛上京,过六部公堂受审。
赵彩央嚼着松子满口香,也掰着手指算,讶然道,“京里御旨竟来得这么快?”
“司氏是左相推荐的。单左相一接到风声,便上折自请荐人不当之失。苏章当庭上奏时,口水都没多费两滴。”易生讥刺一笑,随手拨弄着碟中核桃仁,嘴角微撇,“单左相这是偷jī不成蚀把米,最后落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能从当今圣上手里抠下统领岭南道、两道海关衙门的提举之职,左相单氏可谓费尽心思,选定少傅大人也是千般思量后才定的,人选不差,只可惜司老牛这个预计之外的变数坏了事。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少傅大人不知是悔还是怕。
司老牛成了一把双刃剑。
易生一派趁势而为,左相选择明哲保身。
这把双刃剑也递到了当今圣上跟前。
前两年两道重职大换血,俱是右相一系人马,可见当今圣上捧右相压左相。
左相力争有果,能将司氏安cha\/到两道,未必没有当今圣上观望之意在内,只可惜好棋终变差棋,左相此刻退一步,也许就永远失去了再争的机会。
左右相对持的局势已破。
至于帝王制衡,之后会不会消弱右相势力,或再捧个新贵皆无关当下。
更和远离京城的他们无直接利害关系。
“这些你听听就算了。等我从京城回来,新任海关衙门提举也许都赴任了。”易生说到此,不yù媳妇儿伤神,略带安抚的笑道,“这几天我只管陪着你。之前没收到我的回信,王妈妈不敢疏忽才拘着你。山上茶场你是不是还没去好好看过?我陪你去逛逛?”
官船刚下海,海关衙门一应琐事不少,少傅大人要待罪收尾,司老牛定罪那天,就是他带着家小卷包袱滚进京的时候。
至于新任海关衙门提举,则由萧翼和汪大人上折举荐当地官员。
原来这就是二皇子、杜先生福建之行的暗中任务。
而司氏如昙花一现,将满一年就被拉下了马。
从此两道官场能平静好长一段日子了吧。
赵彩央暗暗长出一口气,乖乖的不再多问,摇着头挪到易生身边,抱着他手臂一时没接话。
她想到了梨怜心。
新婚未过三月,夫婿押解上京,夫家仕途败落,梨怜心以为的好姻缘眨眼成空。
而左相失势,梨家压错宝,娘家前途未卜,梨怜心可还能端着完美音容,陪娘家、夫家走下去?
易生一派釜底抽薪,灭了司氏捎带梨家,手段快狠准,新仇旧怨一锅端。
梨怜心千算万算都始料不及,防无可防吧。
梨怜心可曾后悔过?
可会后悔?
易风到死仍重qíng重义没想过为难梨家。
他看重关爱的这帮兄弟却个个不好惹,终替他讨回了迟来的公道。
梨家,梨怜心也已成昨日huáng花。
赵彩央此刻才为喷了梨怜心一脸升起小小愧疚她不小心提前给前途悲惨的梨怜心补刀了。果然罪过。
再看易生,她男人怎么看怎么腹黑,瞧这缜密的好手段,还好是她男人不是她仇人。
赵彩央拿手戳戳易生的脸,顺着他手臂一口口轻咬,含糊着声音哼哼道,“等你走了我自己出门逛,现在有你发话,他们不会再拘着我不让出屋子。王妈妈也就算了,连香糙都不听我的话,非要等你来。都怪你。”
易生此去京城,少说也要两个月才能回来,刚见面又要分开,果然重逢都是为了离别,告别是为了再见什么鬼!
赵彩央把自己文艺晕了,苦中作乐的啊呜咬上易生坚实的肱二头肌,“你就陪我好好待在庄院里,疾行赶路太伤身了,你好好修养几天,不然我怎么放心让你再走。北上好远呢。”
易生被她弄得忍俊不禁,忙放松手臂肌ròu让她磨牙。
“是,都怪我。我一会儿就放话下去,让他们不准管你,只能张妈妈管你好不好?”看媳妇儿咬得龇牙咧嘴的,易生笑着哄她松口,喂两颗核桃仁,将人抱上膝头,磨着她鼻子笑不停,“怎么比旺旺还爱咬人?嗯?这个……也是因为怀了孩子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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