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一头雾水,摸摸鼻子问道,“公子怎的不落笔啊!”心里却嘀咕着自己脸上也没东西啊,公子这般审视着他,怪让人寒碜的。
凤烨然看着局促不安的莫云,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道,“你先出去吧!”
“啊!”莫云怔愣了一下,见公子不似说笑,连忙点头道,“好,我这就出去。”莫云便走便嘀咕着:公子这是做什么呢,这般神神秘秘的。
凤烨然待莫云离开后,耳后根微微泛红,沉寂半刻钟后方才提笔落墨。凤烨然笔到之处行云流水,笔墨厚重,gān湿相宜,而后再换小笔,勾画点点红印,顿时一幅栩栩如生的红梅迎雪图便跳跃画中。
凤烨然凝神沾墨,提笔赋诗,“【归途】——白雪迎梅归,风雪盼chūn来。寒冬遮暖意,红梅寄相思。妻儿话家常,知了鸣枝头,待到chūn来时,盼郎归家来。”
待凤烨然放下手中的笔时,一幅傲雪迎梅便呈现眼前。此刻若是有人仔细一观察,便会发现此画和杉卿玉毁了的那幅梅花图十分相似,只不过凤烨然的这幅梅花多了一丝的暖意,少了半分的悲凉。
凤烨然看着案桌上的画,眉眼柔和,食指微微驱动着,凤烨然抬手轻抚着画面,那轻柔的动作,专注的凝视,仿佛在看着自己心爱的人。
凤烨然待画面风gān,便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而后放到了一个木盒之中。
于此同时湛王府中,贺奕玦的书房之中亦画了一福红梅,那画与杉卿玉的梅花亦有九分相似,画上比之多了一分壮烈和肃杀之气。画中的旁侧题着一首诗,“白雪迎傲骨,风霜难折腰。雪地染红梅,片片沁心扉。寒冬知chūn意,风雪相迎送。夜深人不知,何人归家来。”画中之上依旧无名。贺奕玦卷起了画放置锦盒之中。
贺奕玦向外喊道,“龙三,进来一趟。”
龙三推门进来,恭敬的拱手行礼,“王爷您有何吩咐?”
贺奕玦拿起案桌上的锦盒递过去,“找人把这画表起来挂到我书房中。”
“是王爷!”龙三接过锦盒便恭敬的告退。
房间内顿时便剩下贺奕玦一人,他起身走至窗沿前,望着威远将军府的方向,思绪飘远。
☆、建府
杉卿玉目送两人离开后,拿着木盒回到了房中。
杉卿玉看着放在案桌上的木盒,想起了离别时凤烨然局促不安的神qíng,顿时对木盒中的物件有些感兴趣了。杉卿玉端坐直身子,伸手打开木盒,顿时便瞧见了里面放着的画卷,杉卿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而后把画卷铺展开来。
杉卿玉看着呈现在眼前的白雪红梅,顿时想起了被自己毁了的那幅画,看着这十分相似的画面,杉卿玉心神恍惚。她抬手轻轻的抚摸着红梅,仿佛在观赏着画中之物,当杉卿玉的眸光移至旁边的诗时,画面上【归途】二字顿时刺疼了她的眼睛。杉卿玉的手不知觉的捏紧了画卷边角,眼中的qíng绪波涛汹涌。
杉卿玉紧紧的盯着(归途)二字,另一只手慢慢的伸至画卷上方,这一刻杉卿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毁了这画,似乎唯有毁了此画方能埋葬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也打断了杉卿玉手中的动作,唤回了她的理智。
杉卿玉看着手下微微破损的画卷,猛地松开了手,她跌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心qíng。半响之后再睁开眼时,她眼中平静无波,杉卿玉面无表qíng的收起了画卷,将其搁置木盒之中,随意的放置一旁。
敲门声不再响起,但是房门之外却伫立着一个人影。
杉卿玉抬眸看向房门喊道,“进来!”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个身穿绿衣的女子,仔细一瞧竟是杉卿玉今日买下的奴婢。
那女子神qíng恭敬的走至杉卿玉跟前,俯首行礼,“玉惜拜见小姐。”
“起来吧!”杉卿玉泰然自若的看着玉惜,显然对于她的出现并不意外,杉卿玉问道,“此次入府的还有几人?”
玉惜回答着,“回小姐,这次入府的除却属下,还有玉妍和青义两人,”玉妍和玉惜同被杉卿玉选中的侍婢,青义则是男子中的一个。
杉卿玉轻敲着案桌,这次杨子荣提议选下人本就在她的计划当中,玉惜她们的出现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而杨子荣生长于京都之中,若是由他出面为杉卿玉购买下人,便不会引起他人的猜疑。
杉卿玉抬眸审视着玉惜,半响后才开口,“往后府中的事宜便jiāo给玉妍来打理,你和青义着手去办那件事qíng吧!”
玉惜面露疑色的看着杉卿玉道,“小姐,现在就动手了么?您不是说时机未到么?”小姐入京已半月有余,但却一直在观望着形势,甚至连入京的他们也潜伏了起来,不曾接触,小姐如今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呢?
玉惜的神qíng她尽收眼底,杉卿玉望了眼前方,嘴角微微勾起,“如今qíng况有变,威远府的老将军恐怕不久于世,到那时威远将军必然要回京奔丧。”想起那个刚正不阿的中年男子,杉卿玉继续道,“威远将军为父奔丧,按着天启的惯例,必然要丁忧三年,这是陛下最愿意看到的qíng况。而北疆的二十万大军的兵权,陛下可不放心jiāo到外人的手上,而杨老将军的逝世便是一个锲机,陛下如何能不心动。”
“可是这和木家有何关系?”玉惜还是想不明白其中缘故。
杉卿玉解释道,“木远乃是正四品的户部侍郎,掌控着天启的钱财命脉,倘若爆出了他贪赃枉法之事,而此时又恰逢杨老将军病逝,你说此事世人会不会联想非非呢”
玉惜思前想后,依旧不得其法,杨老将军是武官,而木远是文官,者有何牵连呢?玉惜拱手道,“属下愚钝,还是不太明白小姐的用意。”
杉卿玉端详着玉惜半响,方才轻笑道,“你想不明白也正常。”若非曾听祖父提起过杨老将军受伤一事的缘由,她也想不到木家会和杨家有牵扯。
杉卿玉神qíng漠然道,“二十年前,杨老将军在北疆作战,但是北辽部落来势汹汹,北疆被困,军中粮糙殆尽,而朝中支援的粮糙却迟迟未到,杨老将军无奈之下,率兵突围,而就是在这次的突围当中,杨老将军遭到埋伏,身受重伤。”杉卿玉转而再道,“当时负责粮糙筹备一事的正是木家,当年木家亏空国库,凑不出粮糙的钱财,便以次充好,运送糟粮霉米前往北疆。事后他们又担心此事败露,便勾结途中劫匪,把粮糙一把火烧光,如此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瞒天过海。他们事后担心杨老将军追查粮糙一事,便把北疆军中粮糙殆尽一事透露给北辽部落,所以杨老将军才会落入对方的埋伏之中。”
玉惜想到那战死沙场的无辜将士,面露厌恶之色,“所以说来杨老将军受伤一事,北疆战败,皆是因木家而起了。”玉惜冷笑一声,“此事若是被威远将军知晓,恐怕木家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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