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苦了本帅哥,穿了一条颜色花哨的秋裤,蹲在西域古城里没脸见人。
我和阿素的穿着在人群中很是醒目,不少人会侧头瞩目我们。
我在不同的世界里穿梭了那么多次,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见了影子,这里的人们全部都有,包括我!但是我的影子很淡,淡的不像样。
阿素又在出神,她的眼睛有点红润,我下意识地伸手帮她擦眼睛,顺便问:“怎么了?害怕吗?别哭呀,不是有我吗?”
她捂了一会儿眼睛,笑着说:“谁哭了,谁害怕了,这里风沙大,我的ròu身不习惯,眼睛涩,gāngān的。”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眼睛既gān又涩,我吐了点口水沫在指尖上,然后抹到眼眶周围润了润。
阿素嫌弃地骂我恶心,肢体上却很亲昵我。
我叹息道:“现在怎么找?马印子到这城里就断了,找不到咱俩就在这儿做个古代西域人得了。”
“能怎么找?挨家挨户的偷偷找呗,看那小子的穿着,像西域城里的人,说话倒像是汉人,很可能是来这做生意的汉商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阿素的语气胸有成竹。
“那好,现在开始挨家挨户的找吧。”我撑着膝盖站起来,脑部晕晕乎乎的,大概是有些贫血了,加上一冷一热,身子不大受得了。
阿素扯住了我的衣服,她看着我的羽绒服和花秋裤,忍俊不禁地说:“你还真想穿着他们眼中的奇装异服招摇过市呢?当心被抓,我去搞两件衣服来,你站在原地别乱动。”
“啥?搞两件衣服来?你古代货币吗?”
阿素回答地很快,“没有。”
“那你搞个屁。”
阿素揪起我饱满的耳垂一拧,洋洋得意地凑过来说:“傻啊你,没有难道就不搞了吗?我去打听打听城内哪个坏蛋有钱,专偷坏蛋的金子。”
我上下打量着阿素,啧啧几声,“哟,你前世该不会还做过神偷吧。”
“你又知道了。”阿素促狭地挤眉弄眼,潇洒地转身要走。
我拦住她,想一起去偷坏蛋的金子。
阿素嫌我笨手笨脚,怕我会拖后腿死活不肯带我一起去。她一个人来去自如,偷了金子马上就跑,带上我就是个累赘,她伶牙利嘴说了一通,将我说得羞愤jiāo加。
她说的没错,我不如她,而且我的确可能会拖后腿,不如躲在街角里静静地等她。
阿素走后,我在附近发现了一个算命的白鬓老头,他一身白袍道骨仙风,因那件儿白衣裳,他在西域人群中格外突兀,我瞥见他摊上的旗子上有免费二字,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踱步过去坐在老头面前问:“你算命真是免费的?”
老头微微摇头,我立马起身就走,他忙招呼住了我,一捋白花花的长胡子,神秘兮兮地指着旗子说:“本仙翁是免费征人,地府有一空缺,需来人管理。”
我仔细一看旗子上的字,不禁捧腹大笑,难怪没人来老头摊位上算命,应该都当他是神经病避之不及,古人思想封建,见了老家伙这茬疯疯癫癫的人,谁敢来?
老头眼神清明,微微一笑,“公子莫笑,你是征还是不征?在下诚心诚意收人,不搬弄是非,不造虚作假。”
原先还觉着等阿素等得无聊,如今出现了这么个疯癫老头,真是解了我的闷,好顽儿!我正正经经地逗他,“哦?不知你地府缺谁?”
疯老头长叹一声,目露惋惜,声音沉重,“地府近来和鬼族一战,转轮王王薛不幸牺牲,缺人的正是转轮王之位,司掌人道,若应聘其位,需得潜心修行千年,方可上任。”
我继续陪这孤独老头闲聊,“那你怎么不从地府里选有能力的人上任?”
疯老头啧了一下嘴,讲道:“因其司掌人道,是以从人间选人,再者我等要选纯净的人魂,地府没有纯净灵魂…都几经转世,有了污浊,我见你的魂儿很是gān净,像是未曾转过世之人,待我仔细看看。”
我由着疯老头过家家,他在我身上左看右看,把我翻过来转过去,他眼中划过一丝讶然,惊叹又激动道:“你…就是你了!有缘之人!你的魂魄竟然是新生的!”
我和疯老头的手相握,忍笑道:“有缘有缘,千里时空一线牵。”
疯老头的神qíng忽然一凝,他的手指头快速地捏来捏去,嘴里咪咪哄哄念着听不清的咒语,他的眼睛猛然瞪得极大,他严肃地问:“你从何而来?”
这问题问住了我,面具男的出现,让我明白我不是第十世界的人,至于我是不是第一世界的人,有待考证。我回想着过去,迷茫地脱口而出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这话从西方传来,后又变成段子,但它此刻的确是我的写照。
疯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本jīng致的册子,傻嘿嘿地笑道:“我今日来此,也是掐指一算,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管你是谁,是从哪里来,要从哪里去,且签了应聘册,一切便顺其自然。”
我陷入了思考中,不想再陪疯老头玩过家家,我站起来想走,他百般地拦着,非要我在册子上签个名。好不容易有人陪疯子玩,他自然不肯让我走,我接过毛笔蘸了蘸墨水,提笔前问了几句话。
“地府工资多少?”
“工资?…噢…你是说俸禄吧,俸禄可多了,比你做人舒服,总之你位列转轮王之后,就可知晓。”
“噗嗤…”我收住了笑,咳嗽一声道:“什么时候上班?”
“要等上许久,最多个把月,我的册子要拿去给地府的几位大人物过目,你在西域别走远了,我月后来寻你。”老头摸着胡子,说得一本正经。
我敷衍地点着头,“我签了名字你就别来烦我了,你先答应我别缠着我一直要玩…呃…要谈仙班,我就签。”
疯老头的眼神微微闪烁着,他叹气道:“是呢,来西域多日,家中之子辛苦做商,我独自摆摊闲玩,没个人理我,你真是个好人,肯陪我这一糟老头子瞎玩。”
我见疯老头孤独又可怜,便在册子上唰唰唰的大方签满了字,我不会使毛笔,册子上的字体惨不忍睹,勉勉qiángqiáng能看出林臻二字。
疯老头要我写上生辰八字,我摸着头实在记不起来,他便作罢,他睁着老眼认真看了看我的脸后,笑得像个老顽童,然后极宝贝地收好了册子。
我转身离去,恰好在车水马龙的闹市上瞥见了阿素的身影,她的动作麻利得让我五体投地!才这么一小会儿她就改头换面了,一袭朴素多qíng的喇叭长裙,头戴鲜艳的尖帽子,要不是微风chuī起了她的纱巾,我定认不出她来。
她愤愤地追撵着一个本土男人,嘴里叫喊着qiáng盗别跑!
前面有一瘦男人抱着沉甸甸的包袱跑得贼快。
我一看这qíng况就有点炸毛,咱俩到手的金子被人截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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