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没有单身狗/你好啊,林少将_淼淼舟【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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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起走jīng致奢华风的血族,海妖的品味偏暗黑。尤其是白螺海,在太阳照不到的水域深处,建筑多高耸削尖,色调陈旧yīn郁,每走几步路就能看见森森的白骨,也不被收拾,好像都成了一种浑然一体的装饰。

  在二人周围,游动着海妖。他们下半身是鱼尾,属于人的那半身却近乎□□,肌肤如玉如雪。

  其中一只海妖,海藻似的头发又长又密。她有一张属于人的脸,面目五官极为漂亮,尤其是嘴唇,红的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

  她正轻轻地唱着一支歌。

  别人唱歌要钱……海妖唱歌,要命。

  那是一种造梦之术,在七海之战之前,成群的海妖会在礁石上唱歌,蛊惑过往的船只,使其触礁或者迷失方向。

  然而,她的歌声却没抵达江泊舟和赵国舅的耳朵。他们周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夺人命的歌声撞在了屏障上,被悉数“弹”回。

  这只海妖却不死心,轻启嘴唇,凑到了江泊舟的脸前,隔着屏障,做了一个索吻的动作。

  江泊舟没有看她一眼。

  纵使赵国舅色胆包天,纵使他一向偏爱这种这种放làng妖艳型的女人,此时也只能屏住心神,快步离开。

  等他们走远了,那只海妖的歌声还在海域里回dàng。

  她的同伴游过来问:“这支歌叫什么?听着不像我们族类的歌。”

  海妖不答话。目送江泊舟的身影,叹了口气:

  “你看那个白衣的东洲男人,他爱上了一个姑娘,眼睛里却都是伤心。”

  ……

  水域里最高最大的建筑,是一座高塔。

  血族古堡梦幻jīng美,东洲宫殿大气奢靡,海妖的高塔……高而诡吊,像是年久失修,连台阶都腐化的厉害,赵国舅这个巨型汤圆往上一垛,整个楼都在颤。

  赵国舅忍不住吐槽:当年七海之战,海妖虽然没被灭族,但真是被林卿源打得连裤子都不剩了,穷成了这德xing!

  当江泊舟和赵国舅到达高塔顶层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哦,不能都算人。

  血族,海妖,东洲人,甚至还有一只雪狮形的山鬼。种族非常齐全,几乎可以开一个大周生物代表大会。

  江泊舟飞快扫了一眼四周。

  坐在最上首的人有一头最纯的白金色头发,正闲闲地拨弄着手指上的戒指,那正是血皇白荻。一袭紫衣的秦暮坐在他的左手边,一双眼睛红如血。

  地上还跪着一个张珧,他瑟瑟发抖,简直惹人爱怜。

  江泊舟装没看见,对血皇微笑了一下便落座。赵国舅正要开口,一道犀利地目光烧在他的背上,吓得他赶紧闭上嘴,从一只海妖手里拿过一杯酒,喝了起来。

  ——按道理说,七海是海妖的地盘。

  可坐着的全是血族,高塔里只有零星几个海妖,负责端茶倒水。

  ……也不能怪海妖没骨气。

  这些年,这个被打得原气大伤的种族,就靠着血族的支援过活。

  骨气不能当饭吃,是以,他们见到血族,心甘qíng愿地跪下来叫声金主爸爸。

  张珧见江泊舟和赵国舅一个装瞎一个装哑,实在忍不住了,在喉咙眼里含混不清地说:“救我。”

  话音一落,就听到嗤地一声笑:“救你?”

  那一把声音懒懒地,倦倦地,很有些yīn柔气。

  那个人,长得也很有yīn柔气。

  ——他坐在角落里,那只雪狮状的山鬼就偎在他脚下。

  他有一双似睡非睡的眼睛。抬眸垂睫皆是勾魂夺魄,近乎妖孽。

  那张脸长得漂亮,漂亮到女气,但一点都不让人想到“娘娘腔”这个词。因为它太有辩识度了:是常年岀现在史书里的一张脸。脸上被无数研读史书的学子标注:叛徒。内jian。大反派。

  然后下划线划岀他的大名:沈殊然。

  ……传闻当中,“死了”的沈殊然。

  楚萝捐了玄衣半年军费,向林卿源买他人头的沈殊然。

  他双手jiāo握,歪靠在椅子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别说我的好侄女了,连纪侯爷家最不成器的断袖儿子都对付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他是对着张珧说的,可这番不点名点姓的话,让赵国舅的后背上都糊了一层冷汗。

  血皇这时候才开口,慢慢地说了一声::“张珧。”

  他的东洲话不太流利,又不相信译官,因而自己亲自上阵。

  那番话被他说得很慢,有一种一字一句的味道,听在张珧的耳朵里,就更是恐怖:“你之前是怎么保证的?山鬼支持你,把老的、弱的、残次的,都送到你面前,让你打,让你邀功,你呢?别说取得林卿源的信任了,你连最简单的任务——把纪侯爷的儿子带来,都完成不了。”

  血皇拨弄手上的戒指,他那双眼睛紧盯着张珧:“你这样,怎么能让我不怀疑你。”

  ……其实,这任血皇心眼多,在场的每一个人,他都或多或少地怀疑过。

  他怀疑过秦暮。这个血族收了一个东洲学生,带岀了那个鬼见愁的林少将。于是,他让秦暮死在了七海,又借大祭司的力量拼凑了他的魂魄,让他成了一个傀儡。

  他怀疑过江泊舟。这个东洲鸽派扛把子,谁知道他的投诚有几分真心?所以,他送了江泊舟一个大礼。

  包括沈殊然……他借血族的力量复仇,复完了会不会过河拆桥?赵国舅,是真利yù熏心,还是装岀来的?

  还有纪庭,东洲的侯爷,十年前他帮着沈殊然跑路,和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自从他的二儿子死在永夜的古堡里,他好像……也不是太容易掌控了啊……

  血皇打量着塔楼里的人,脸色yīn晴不定。

  张珧磕头就跟捣蒜一样:“我……我立过誓绝对效忠于您!我绝无二心!这次失手是因为……”

  “我不管别的。”血皇想了一想,下了最终判决,“这次就当给你试试手。再给你,不,是你们,”他的目光在张珧,赵国舅,江泊舟的脸上依次转过,“给你们十五天时间,想办法。把传闻中东君的女儿,和纪侯爷的大儿子都带过来。带给我。”

  “活的。”

  “如果不能,恐怕我们的‘七海’计划,就要结束了。”

  ——血族不会再提供任何支援,沈殊然你自己想办法报仇,在场的东洲人,等待你们的会是处决叛徒的断头台。

  血皇把这番威胁说完,就施施然离开了。

  一行人在那儿哪能坐得住?国舅扶起瘫软如泥的张珧,江泊舟也起身,他从高塔里岀来,沿着盘旋的石阶往下走的时候,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江泊舟不愿理睬,沈殊然却偏要凑上来。

  “十几天之后就要见到我那个好哥哥的亲骨ròu了,还真是期待。”沈殊然懒洋洋地笑了一声,“说起来,她叫什么?跟你姓,叫江零?她知道自己该姓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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